第四章

复苏人类计划局的局长橘子皮给自己的下属发布了工作指导，这是橘子皮和各个营救队队长多次开会后得出的。 毕竟开会很耗精力和时间，所以即使工作指导里夹杂着大量废话，但从事营救工作的各色人员，都得受到这份文件且得好好吃透文件精神，好好学习。 【 橘子皮局长工作指导（已精简版本）： 最近几次的人员营救发生了一些共性问题，那就是被营救出来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 虽然营救年轻人和中老年对于各位营救队的健儿来说，困难度、工作量都是一样的，在工作细节上，营救中老年可能更困难……所以我并不是要职责你们的营救工作…… （橘子皮兜兜转转说了几圈，就是委婉地表达了各个营救队都没有错，但是以后的工作要加以改进。） ……为什么我们以后的工作要改进为倾向于营救年轻的“基因矿”呢？ 大家都知道，我们复苏城承担着复苏人类文明的重任，以人类文明的同理心、人文主义，我们本该秉持着“能救就救，不弃一个”的思想…… （橘子皮花了相当的篇幅来推崇人类文明的人文主义精神，并表示复苏城政府和复苏计划局都是捍卫人文主义的中坚力量。表达完立场后橘子皮才回到工作话题。） ……我们之所以要挑年轻的人先营救……也是当下形式所逼，复苏城目前需要发展，养不了太多的闲人。我们解救“基因矿”让他们脱离“胶囊光魔”的魔爪，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重新做人”的说法有点讽刺，“基因矿”感觉像是“失足人群”，但是仅仅字面上看，“重新做人”确实是用得贴切） 我们不求他们回报，而且张开双臂欢迎他们加入复苏城社会，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似乎被解救的人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加入复苏城） ……我们需要有活力的新成员，这样才能使复苏城的明天更美好！ （总结：就是说，为了给复苏城提供劳动力，以后营救人的时候，要挑年轻的人来救。） 】 复苏人类计划局的所有营救队人员都把文件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 铁皮把自己精简过的文件发给了铜皮和银皮，银皮作为队长，他是知道原文件是如何冗长的，所以也看不下去，让铁皮去精简了。 铁皮删除了大段的内容，这些内容在他看来就是可以略过的废话，还在括号里加上自己的批注。 铜皮：“铁皮，你的精简文件怎么还是那么多字，还在括号的批注里加上自己的吐槽，你是在吐槽橘子皮吗？” 铁皮：“那下次这工作是不是你来干？” 铜皮：“其实我觉得这精简文件的最后的总结还是很好的，我觉得吧，看这最后一句就够了，言简意赅。” 铁皮：“要总结那也得看完全部的原文件才行，万一总结错了……我是说会错意了，理解错了领导的意思就不好了，这工作还是有难度的，还得找能人来干呀！” 铜皮：“我看你就是那能人！” 银皮：“以后要是来了新文件，铁皮你再去精简吧，就上次的风格，加点吐槽也挺好，看得不累。要是只有总结的话，怎么能感受到领导埋藏在话语里的机锋。” 铁皮接着干这个活，他希望以后有个什么手机软件，自动简化复杂文件。 …… 复苏人类计划局的领导层内部开会的频率在最近越发频繁，特别是没有基层营救队队长参与的高级会议更是频繁，大家都觉察出营救策略要有变化了。 有些小道消息就传出来，复苏城上层可能在考虑要改变在校学生的待遇。 老六到了复苏城后衣食无愁，还有受教育的机会，一切来的都那么突然，有时让老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老六常常会想，这复苏城的运行靠的是什么？自己享受的待遇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些代价是他自己来承担吗？如果是老六自己来承担，那现阶段是谁在为他“垫付成本”？ 老六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些问题，仿佛是他自己的本能驱使他去思考的。 老六对自己产生好奇，什么样的人会像他一样思考。 老六观察过自己的同学，也直接和他们探讨过自己思考的“垫付成本”之类的问题，但是别人似乎都不是很感兴趣。 但老六把自己的疑问拿去和班主任沟通后，班主任适时来了一段“劝学”。 班主任：“你现在有很多的困惑，我无法用简短的话语回答你，但是在课堂上，只要你好好学习，就会找到你的答案。疑惑就像是一把锁，打开锁的钥匙就在书海里，不停学习就如泛海作舟，持之以恒总能找到钥匙。” 班主任的话让老六失望，班主任的话可能只打动过自己，只能打动自己的话大概率是废话。 而且老六就得泛海作舟不捕鱼却找钥匙？钥匙沉在海底怎么打捞？这个比喻也太糟糕了。 但是班主任的目的还是达成了，老六为了解开自己的疑惑，在课堂上学习的格外认真，教材上的内容深深吸引着老六。 老六学习的动力来源于他自己的思考，不过这点动力差点被班主任油腻的“营养劝学”给搞“催吐”了。 …… 老六的手机账号上的学习时长是他班上的前十名，班主任每天都表扬学习时长名列前茅的学生。 老六经常因为自己的学习时长被表扬，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反而有些厌烦，他觉得自己的学号在全班人面前被频频提及，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有些脸红害臊。 老六觉得让人脸红害臊的是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至于展现什么内容倒是其次，逃离害臊尴尬的办法是让自己融入群众中去。要是面对一群人干些什么都不害臊了，就成了“老油条”了。防皴裂涂点油就行，油腻也比破皮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