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银皮刚接到要为复苏城招募神眷人的任务时，就想到要利用神眷人的信仰，以此为切入点，来推进工作。 可是来到聚魔城后，似乎上层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开展形式，连招人用的面试地点、招募的广告都安排好了，银皮觉得既然上层都把事落实得那么具体了，就不好再发表什么意见了。 特别是牛皮癣这样的小广告负责人，变成了和项目接待人，感觉牛皮癣在以自己的职务之便为自己的小广告业务拉活。 银皮考虑到相关的经费都是自由光在承担，那这个牛皮癣应该不简单。 银皮只好搁置自己策划工作方案的想法，而是顺着安排走下去，既然这牛皮癣背后有力量，那顺着他的思路走应该没事。 可没想到，牛皮癣没银皮设想得那么手眼通天，他一通广告发出去，一点效果没有。 前期连来面试的神眷人都没有，银皮觉得这下工作需要有所微调，但是他摸不清牛皮癣的背景，所以作出的微调不能把他撇开，由此只能在广告内容上作修改。 谁知修改广告，牛皮癣还要再收费，银皮初步判断牛皮癣是这一块的地头蛇，他敢收钱敲竹杠，且能拉到自由光的经费，这样的人只能合作不能翻脸。 银皮一咬牙，索性预支钱来搞广告，预支得多些，多出来的钱，起初只是想吃利息，银皮那时就想着如何能进一步拉进和地头蛇牛皮癣之间的关系。 按银皮青少年时期在聚魔城积累不多的人生阅历来看，觉得在聚魔城必须和地头蛇把关系搞好了才行，这样该地界上的活动才会顺利，不然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解释不清的事。 后来牛皮癣来找金属三皮推销什么投资项目，铁皮和铜皮意识到可能是地头蛇在敲竹杠，但是银皮镇定自若。 银皮甚至还有些得意，看来他对牛皮癣是地头蛇的猜测没错，这种人迟早要来欺负新人的，银皮早就有了应对策略。 但是得知这个项目是有自由光背书的，金属三皮确认属实后，就没有多疑，只想着回报了。金属三皮没想到，多年后回到聚魔城，地头蛇的手段也变得高明了，开始追求双赢了。 银皮认为牛皮癣这种新生代地头蛇，不是简单的索取，而是带着对方获益，再从利益里抽成。 之后金属三皮就不怎么对“人才引进”的正业上心，操心起了投资的事。直到最近，有不得不调回头来认真对待正业。 …… 银皮回想起这“落了灰”的点子，来现场了解情况，好做安排。 现在的小礼拜日比银皮青少年时回忆里的场景要冷清得多，来的神眷人有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 银皮轻声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神眷人都放弃被神明拯救了吗？”他想想觉得好笑，自己这种逃出保留地的“前神眷人”，才是在“拒绝被神明拯救”，比起懒得去小礼拜的人，他们三人才是更大的离经叛道。 复苏城要的可是年轻人口，这是复兴人类议会再三强调的事。像老六那样超过35岁的，他们就嫌弃太老了，招这样年纪的神眷人去了复苏城，没准复兴议会会直接劝退。 …… 不久之后，也就是过了两个大礼拜日之后，有一批神眷人踏上了前往复苏城的道路。 银皮向橘子皮报告了工作成果，内容很简要。 【 工作报告 将有15名神眷人前来复苏城，由金属招募队的工作车辆负责送往，望相关部门妥善接待 】 复苏人类计划局局长橘子皮看到这简短的报告，欣喜不已，他意识到，报告字数越少，事情越确定。以往下属给上级写的报告，精心于措辞，恨不得把一点小事描绘成什么重大成果。 现在金属招募队，竟然如此简洁地向上级打报告，看来是事情进展顺利，让下级都懒得遵照客套了。 橘子皮振奋精神，安排协调出人手来接待这批人。15个人，这一下子都够凑成一个班了。 工作车辆是复兴人类议会给人才引进工作配备的，本来就是设想会一批一批地送人来复苏城，所以批了一辆大客运车，可是后来长时间都无用武之地。最近一次发动还是送金属三皮去聚魔城，这辆车，这条路，只走了一个单程。 没想到，这么久才开始完成一趟往返。 …… 大客运车停的时间久了，停车场的魔人卸了两个轮胎当作停车费。 金属三皮找到停车场负责人，铁皮：“我们要在两天后发车，这轮胎怎么没了？” 停车场的负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魔人，头上生出一对羚羊角，老得弯腰驼背，白花花不曾打理的山羊胡，使得他老迈的头脸，看着更像是羊了。 老羚羊看场人：“你们停在这里那么多时间，联系不上你们人，还好意思说！你们交的定金都不够停车费了。” 铜皮：“那这两个轮胎是被当作停车费了？” 老羚羊看场人：“不然呢？找你们人都找不到，这块地就由着你们一直占着吗？” 铁皮：“那也不能不经过车主同意就……” 老羚羊看场人：“你还好意思说？找不到你们人，怎么征求你们的同意？你们应该庆幸现在想起来这里了，要是来得再晚点，剩下的轮胎也要卸了抵费用去。” 铁皮：“我们要是一直不来，你难道就把这车拆出零件来，一点点给卖了？！” 老羚羊看场人：“你说对了，我们这就是这样运营的。” 铁皮：“唉哟，你这个……” 银皮止住怒气越发膨胀的铁皮，去和看场人交涉，说：“老人家，我们最近被琐事所忙，所以误了这里的事，可我们之前应该留下过信息的，怎么没人来联系过我们。” 老羚羊看场人：“留给谁了？我怎么没收到过。” 金属三皮意识到这情况不是讲理能解决的，搞不好这停车场的人就是希望每辆入场的车都经历类似的遭遇。 金属三皮撇开看场人，三人轻声议论如何应对。 现在已经向橘子皮那边发了工作报告，已经通知复苏城那边准备接应了，不能拖时间。 老羚羊看场人：“你们商量好了吗？是准备怎么把这家伙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