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寻人间烟火记

数日后。 璃月港熙熙攘攘的市集中。 云逸和申鹤顺着人流四处看着。 如今云逸仙术入门已成，在正式学习仙家秘术之前，还得一段时间来巩固根基。 趁着这段时间。 他索性就陪着申鹤下山，去寻找属于申鹤的烟火之气。 留云借风真君很是赞成这件事。 大手一挥，就允许了他们随便下山去玩，什么时候回来都行，然后她本人则是继续去访友，不知道又到哪位仙人家里去做客了。 有了她的首肯，云逸和申鹤这次的游玩就显得心态轻松多了。 从奥藏山到璃月港。 两人一路边走边玩。 当然了。 玩得开心的只有云逸。 申鹤还是在努力地尝试着去理解什么叫做自己的烟火气。 按照云逸的说法。 她尝试过在清晨坐在早餐铺，与那些行商路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听他们在那里讲述自己的见闻。 平凡人的经历不像她与云逸那样的云淡风轻，也没有冒险家那样的跌宕起伏。 他们的所见所闻，无非就是蒙德的酒真好喝，最近晨曦酒庄还在打折，进一批到璃月来肯定能大赚一笔；至冬的天气可真是冷啊，晚上穿着大棉袄裹着毛毯还得靠着火炉，不然的话就会冻死人的，可是为了赚钱又不得不去；再或者就是稻妻的特产今年又涨价了，白白跑了一趟，压根就没赚到什么钱。 从这些商人口中说出来的话。 总结来总结去，就是两个字，赚钱。 他们所有的话题都绕不开这两个字。 申鹤若有所思。 接下来。 云逸又带着申鹤去了一趟望舒客栈。 虽然他们上一次和夜兰在这里闹了一通。 不过后来夜兰给望舒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打了招呼，因此他们再来的时候也就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云逸并没有急着去享用什么美食或者去休息，而是带着申鹤找到了这里的厨房。 他们也不进去，就坐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正值饭点，总揽了望舒客栈菜肴制作的大厨忙碌到情绪有些不是很好，一直都在厨房里骂骂咧咧的。 今天的食材不够新鲜，他会狠狠地骂上一通供货的人，然后把不新鲜的食材丢掉。 老板的猫跑到了厨房，他会轮着扫把这只坏猫赶出去。 有客人找茬说菜做的不可口，他会发泄般用菜刀斩几下菜板，再去不情不愿地按照客人的要求重做一份。 忙碌完，这个名叫言笑大厨自言自语地叨咕了许多以前做江洋大盗的事情，把自己现在的操劳全说成了是在偿还上半辈子造的孽。 说着说着，厨房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不久后，便有鼾声传出，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望舒客栈的经历，让申鹤又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离开望舒客栈。 就到了现在的璃月市集。 百里市集何其广阔。 在这片璃月港规划出来的商旅之地，来自提瓦特各地的商品都有售卖，小吃、衣服、水果、渔获、肉铺、菜摊、矿石、各种各样的宠物，甚至还有专门售卖魔物的摊位。 商贩们不遗余力地叫卖声，与客人激烈的讨价还价声，偶尔还有一些争吵声混杂在其中。 云逸和申鹤什么都没买，就这样一直穿行在人群中。 在这期间。 云逸还抓到了不止一個试图摸自己口袋的小偷。 对于这些小贼，不管他们哭诉的多可怜，云逸都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在市集值守的千岩军那里。 申鹤有些看不明白云逸的做法。 “师兄。” “你平日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在申鹤看来，这些小偷都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 以云逸的作风，放了他们才是正理，怎么会不顾他们的乞求，反而是将他们扭送到了千岩军那里，让他们蒙受一场牢狱之灾呢？ “因为......” “他们不只是小偷，还是骗子啊~” 云逸咧嘴一笑。 “骗子？” 申鹤眉头微蹙，没有想到云逸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疑惑？” “觉得为什么你看不出来，我却能看出来？” 一看她的样子，云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笑眯眯地说道。 “嗯。” 申鹤也不否认，点头道。 “很简单啊。” 云逸呵呵笑了起来：“因为对这些小偷来说，偷和骗，都是他们的烟火气啊。” 这个解释让申鹤陷入了默然。 这一路上。 云逸刻意带着她见识了许多。 可是申鹤却始终还是没有看出来，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烟火气。 “你要找的，不是你属于哪一种烟火气。” “你要找的，是你自己的烟火气呦。” 申鹤这个人就是一点好，那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云逸很轻易地就再次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我自己的，烟火气。” 申鹤再次陷入了沉思。 就如云逸在洞府时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烟火气。 行商们的烟火气就是走南闯北的赚钱之旅，言笑的烟火气就是锅灶之间的烟尘火焰，商贩们的烟火气就是在这市集之中每日毫厘必争的叫卖，小偷们的烟火气就是在骗与偷之间的谋生之举。 申鹤想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些烟火气中的任何一种。 可要是说到她自己的烟火气。 申鹤眉头皱起。 见识了这么多，她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模糊的感觉，可她却又抓不住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其描述出来。 “走啦。” “伱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来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不要急，慢慢来。” 云逸想申鹤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随后他便带着申鹤去到了预定目标的下一站。 吃虎岩的三碗不过港。 这是一家路边的茶楼，与其他茶楼一样，也有请一位说书先生在这里搭台讲书。 在这里，一份酒酿圆子，一杯粗茶或是一碗浊酒，听着说书先生讲评书，在云逸看来，就是最贴近大多数璃月人生活的人间烟火。 也正是在这里。 云逸见到一个久违的熟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身黑金色的长衣，一头黑色到棕色再到橙色过度的长发扎成长辫垂于背后，方正端庄的脸型配上菱形眼眶和金色矍铄的双眸，显得气质极为出众。 此时这青年正端着一个方正的茶杯，认真地听着名为田铁嘴的说书先生讲着《创龙点睛记》，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价值不菲的鸟笼，两只品相极好的画眉正在叽叽喳喳地为说书先生伴着奏。 “钟离先生，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短暂的愣神后，云逸熟稔地上前打着招呼，带着申鹤一同坐到了钟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