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你的眼睛

热闹之后，李心刚、郭家宝、百事通等一帮闹腾的家伙都走出了教室。 沙志没有动，目光悄悄地注视着柳叶兰转身往前，停住，右拐，走进去，坐下......跟着搬起课桌到外面的走廊上......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从课桌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的掩护下进行的。沙志坐在座位上，只是看着，看着，看着...... 柳叶兰和课桌不见了，柳叶兰的身影也从窗户中消失了。 终于，沙志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快步向外走去。 不过，当走到后门处的时候还是猛然地停住了。 李心刚那帮家伙已经走到楼梯口，正在拐下去；前门那里叶敏等几个女生也搬出课桌在学习，后门这里倒只有柳叶兰一人。 死胖子通常要到晚自习开始前十分钟左右才会来，现在还不到死胖子来巡视的时间。 在判断死胖子多半没有在办公室后，沙志不再犹豫，勇敢地走到柳叶兰的课桌旁，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课桌说：“挺认真。” 正埋头做着几何题的柳叶兰抬起头看了下沙志，将笔放下去，坐直身体后面对着前方的天空说：“当然。”跟着开始轻轻朗诵起来： 假如我是一位大学校长，我要设一门必修课程：“如何使用你的眼睛”。 沙志当然知道那段文字，于是跟着朗诵： 教授应该让他的学生知道，看清他们面前一闪而过的东西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乐趣，从而唤醒人们那麻木、呆滞的心灵。 柳叶兰扭过头来问：“你也会？” “能不会吗？当看到这一段话时，觉得挺好就背了下来，没想到你也会。”沙志故意淡淡地说，一双眼睛扫了左边走廊一眼然后望向正前方的天空，继续朗诵： 请你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假如你只有三天的光明，你将如何使用你的眼睛？想到三天之后，太阳再也不会在你眼前升起，你又将如何度过那宝贵的三日？你又会让你的眼睛停留在何处？ “嗯。”柳叶兰的眼中似乎飘过一丝赞许。 “当然了，还有更厉害的！”沙志笑着说。 其实并没有想好什么更厉害的，只是想与眼前的女生聊一聊，看看女生美丽的脸庞，听听女生动人的声音。 当然这些肯定不能说出来。跟着双眼扫了教室前门方向一眼，那里身穿件粉红色外衣的何芳林正走到叶敏身边，心中一亮说，“我很喜欢这段文字。作者写出了她对光明和美好事物的渴望，展现了生命的可贵。可惜，只有三天！” “你的眼睛又会停留在何处？”柳叶兰边说边看着沙志。 “假如只有三天的光明？”沙志转头望向梧桐广场。 经过一个冬天的洗礼，那些青青梧桐上的绿叶新长，生机更加盎然。远处葱茏绿色，身边绿意笑靥，本有点阴沉的天空，也仿佛明亮了起来。 假如只有三天的光明，他想他一定会让眼睛停留在最美的事物上，这光这景还有这人。当然他没有说。 “对，假如只有三天的光明，你会让它停留在何处？”柳叶兰抬起了头，望着前面的远方。 沙志沉吟了一下后说：“美好的事物，青春的气息，我一定会停留在那里。我一定要让我的一双眼停留在一个景色绝美的地方，我要用眼睛去发现，用心灵去感受，达到眼与心的完美融合......” “比世界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心灵。心是眼睛的升华。万事万物，用眼可以去看，用心则可以深深地感受。”柳叶兰头一歪看着沙志，微微笑着，“透露一下，刚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沙志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女生说：“我们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骗人，”柳叶兰莞尔一笑，“肯定在骗人！” “我们这么诚实，怎么可能骗人？”沙志的目光迅速朝理科班那头扫了一眼后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理科班那头没有任何异样，楼梯口也没有人走上来。前门处的何芳林已经坐在叶敏的课桌上与几个女生聊了起来。 “什么小秘密？” “听说陈小芳有个笔友，男笔友，听说过没有？” “男笔友？”柳叶兰这次似乎真的吃了一惊，但跟着双眼紧紧盯着沙志，缓缓地说，“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正好是你吧？” “肯定不是我，她哪里看得上我这种笔友。”沙志看了一眼柳叶兰后，迅速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实验楼。 “那会是谁呢？我们班的吗？”柳叶兰也跟着把目光转向了前方，看着前面的水泥栏杆，跟着侧头头轻声说，“我们班的？不可能！我差不多天天跟她在一起，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定要是我们班的吗？”沙志转回目光看着柳叶兰，“她不能去外面发展发展，你也太小瞧她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真的了。这丫头不动则已，一动不得了！” “这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既然动起来，怎么会轻易让你发现呢？” 在二人低声交谈的时候，陈小芳已经悄然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当走近柳叶兰课桌后面时，蓦地问了一声：“发现什么？” 二人一惊。 “这么大声想吓谁？”柳叶兰迅速平静下来，略略回头说，“陈小芳同学，你这小嘴还挺紧的，竟然没有对我透露半点风声，我也一点也没有发现！” “什么风声？” 柳叶兰故意歪着头说：“听说某人有个男友。” “男友？”陈小芳瞪着眼睛转过来盯着沙志。当陈小芳和柳叶兰二人说话之际，沙志已经退到柳叶兰的课桌侧后，偷偷地向陈小芳摆了摆手，陈小芳一下子就明白了，立刻说，“哪有的事？你这鬼丫头，你男友在哪里？”陈小芳是个聪明的女生，立马将话题转移回对方身上。 “我？还没有出生呢！” “还没出生，难道你喜欢小弟弟不成？” “为什么？” “没有出生，不就是小弟弟吗？” “你这个鬼丫头，该打！”柳叶兰举起手作势欲打。 “你才该打，与沙志在这里偷偷地算计人！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在合谋准备干什么坏事？” “哎呦，要反咬一口了，你这个鬼丫头！” “你才是鬼丫头呢，鬼精鬼精的！” 沙志看着两人斗嘴，一时也插不上话也就懒得开口。 “不同你们瞎说，我下楼去了，”陈小芳走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沙志，用手指着他笑着说，“你这家伙，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跟着对沙志眨了下眼后转身朝楼梯口方向走去。 “你们还有秘密？鬼丫头别跑！”柳叶兰见陈小芳已经朝前走，转而扭头对沙志说，“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哪有什么秘密？如果有秘密的话就更不能说了！”沙志跟着向前走到栏杆边，双手放在上面，望着下面的云秀湖。 突然，脑子冒出一个念头，跟着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吧，你是个没有胆子的人。” “没胆？”沙志一愕，略略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兰。 “怎么突然感觉你的胆子大了很多？”本来望着前方天空的柳叶兰笑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栏杆边的沙志。 “是吗？”沙志仿佛是受到了鼓励，转回头对柳叶兰说，“好，我再大胆一点，问你一句，假如有人追你的话，你会不会谈恋爱？” 但是说完后又迅速扭回了头，没敢继续看着旁边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