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返禁书库

“真是个让人从心底里感到火大的家伙啊，你快点要决定是要停下还是被贝蒂打飞出去吧。” 带着稚气的声音在屋内回响，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是在昨天晚上折磨了瞬许久的精灵少女——碧翠丝。 而她面对着正在书架上搜寻着什么的少年，如往常一样坐在梯凳上的碧翠丝抬起手臂，向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可能她也没有想到两人的再次相见会这么快吧，少年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啊啊，抱歉抱歉……打扰到你看书了吗？我会尽量小声点的。” “才不是声音大小的问题！你一进来就随便翻阅贝蒂的书，是把贝蒂的私人房间当成公共图书馆了吗？” 少女努力压低自己的怒火，像是向陌生人示威的可爱猫咪一样惹人怜爱。 “再怎么说我和你可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吧？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你就原谅我的冒失行为吧。” “贝蒂和你哪来的过命交情呀，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一共才只见过两次面而已，不要胡编乱造。” 碧翠丝似乎是平静了下来，用较为老成的语气质问着少年，瞬靠着旁边的书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事情我可是听她们说过了，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我只是想过来向你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而已。” “那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时的态度吗？还不快点把书放回去呀。” 老实弯下腰赔罪的瞬让碧翠丝的怒火稍微减轻了一点，她给了个台阶下之后就低下眼眸继续看书了。 结果没想到，在瞬把书本都放回原位并且整理好了之后，他又凑了上来用真诚的热切眼光看着她。 “那个……碧翠丝，我可以拜托你帮我做一件事吗？很重要的那种！” “拜托贝蒂？从前天开始，我们一共到现在才只见过两次面呀，你说要借住贝蒂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冷眼相待并没有阻挠瞬请她帮忙的决心，他只是稍作思考，便作出了自己的回应。 “那是因为——在这栋宅邸里，我能依赖的就只有你了啊……” “哈？” 作为这座宅邸里初来乍到的陌生人，就罗兹瓦尔不谈，光是拉姆和雷姆就无法给予瞬以极大的信任。 而爱蜜莉雅作为天然呆，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她会相信，但论起知识渊博来说的话…… 看着眼前稍微挑眉面露疑惑的可爱女孩，瞬热切的期盼着，期盼着能够从她那里得到解开难题最关键的步骤。 如果想要获得足矣打破死亡轮回的关键信息，那突破口就只有知识渊博的人造精灵碧翠丝了。 “我喜欢这里，这里有我无法割舍的人和事物，也有虽然痛苦却又无比美好的回忆……我想守护它们。” 瞬希望改变现状，希望改变他们注定的悲惨命运，让所有人都能够迎来最终的happyending。 “可能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刚到宅邸没几天，只跟你见过一两次面的陌生人而已，但是……” 所以，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他也一定要打破这命运的轮回。 “为了达成我的这一愿景，你的力量同样必不可少！求你提个条件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瞬郑重的跪在了地上，双手行礼给出了最大限度的礼仪，这是他在电视剧里学来的面对君王时行的礼。 然而，碧翠丝那望向瞬的瞳孔里，夹杂著十分复杂的感情。 她皱眉咬唇瞪着瞬，但应该是恶狠狠瞪过来的表情，在瞬这边看过来却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女孩轻启贝齿，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视线却不知所措地摇晃着。 瞬看得出来，碧翠丝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所以不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必须乘胜追击。 如果在这个辛苦争取到的第三天晚上没有获得足够的信息，就算第四天到了村子，也会因为信息差再次死亡。 “我知道，从你的立场看来我只是被人从外面抬进来的陌生人，遍体鳞伤的，还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清楚贝蒂的答案了吧。” “嗯，我很清楚答案，那就是——碧翠丝你是一定会帮我的。” 面对女孩的故意留白，瞬直接斩钉截铁的将他经过反复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因为你救了我啊，如果当时我在你的眼里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那是因为……” “但是，你就是这么做了！并不是因为爱蜜莉雅的恳求，也不是因为罗兹瓦尔的施压，而是出自内心的想法。” 碧翠丝能够拯救瞬，因为她在等待着“那个人”，瞬也想要拯救碧翠丝，因为让留守儿童一直等待太过残忍。 “那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希望这一次请你不要犹豫，遵从自己的心做出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封锁自己。” 女孩低下了头，瞬并没有办法看到她隐藏在阴影下的纠结表情，只是双手握紧，为即将到来的爆发捏了一把汗。 “……真是个无理取闹，爱说大话还总是自作主张的家伙呀。” 女孩抬起了头，她的眼眶微红，但仍然保持着那份坚强，倔强的继续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于她来说，母亲大人预言中让她于此等待接受试炼的炎之剑士，这就是她这四百年以来的目标。 她坚信，只要那个炎之剑士能够如预言中那样到来，母亲大人的话就又是绝对正确的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孤独和寂寞也都是有意义的了。 但是，当现在这位炎之剑士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一度以为找错了人。 没有对高贵事物应有的礼貌，经常不敲门就直接走进她的房间，然后还总是和她拌嘴，让人恼火。 但是，如果他真的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个人，自己就必须看着他获得阿瓦隆之力，完成所有的试炼才行。 于是，碧翠丝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一边是不愿意承认眼前少年的资格和他那看似可笑的约定，另一边则是因为和母亲大人的约定而没办法拒绝。 少年遵守着约定，她也在遵守着与母亲的约定，只是少年为约定作出了实际行动，而她只是默默等待。 然而这一次，他却说了让她自己做决定，由她自己选择应该怎么做，就算不接受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对于从小开始就一直听母亲大人那绝对正确的话，哪怕是在魔女死后也依然遵循着母亲大人的话的碧翠丝来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她愿意给予这个勇敢的少年一次机会，帮助他完成约定。 “那么……说来听听呀，你想向我拜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碧翠丝如同往常一样露出了上位者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却让瞬看到了久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