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体

之前，顾轶已经给李延香做了心理铺垫：原主连生死之夜的情形都能忘记了，那么忘掉过去一直心心念念的“道体”知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了。 “关于“道体”，小轶你还记得什么？” 李延香沉吟道，但果然没有很惊愕的神情。 ““十二职业”、“道术”、“道体”。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香香姐，能告诉我你的“职业”和“道体”，给我一点参考吗？ 我想尽快获得“道体”，好早日帮助香香姐。” 顾轶道。 “但也不要太急于求成。你只有十五岁，在我们这样资源丰富的商会，重新开始，有的是机会。” 两人的马绕开行进的圣火教徒人群，转到僻静的小巷子，这既是抄去火神庙的近路，也方便李延香开始传授超凡传承的诀窍。 顾轶无比专注。他明白，关键的东西并不需要很多话，真正掌握奥秘的人愿意向你开口才是最难的。 李延香保持言语的清晰，但尽量压低声音， “在我们东土大明，凡人可以悟道成为“道术者”，但要再进一步成为“道体者”，需要通过“文明诸神”的试炼。 正神之位有十二，职业传承也有十二条道路。 大明天子是唯一得到了诸神的天命，在人间治世的“现人神”。 同样，大明天子也保证十二职业的传承在人间延续发扬。 “道术者”通过了本职业“文明神”定下的试炼，就能凝结出“道体”。 “道体者”实力的阶层划分也十分简单粗暴： 一道体； 二道体； 三道体； 四道体； 五道体。 一个“道体”就是一个让人超凡的道术器官。 如同人之有眼、手、口、心、体，“道体”是超凡的眼、手、口、心、体。 每多通过一个神明的试炼，便多一个“道体”，升一个超凡档次，上限为五。 到了“五道体”，如果还在人间，无论在什么职业修炼，都是我们大明的人中龙凤，每一个世代的五道体者可不超过十二个人； 如果不在人间，不是渡劫失败，便是飞升成神，也成为“文明诸神”的一员了。 你的父亲，我们的创始大股东“顾一贯”是大明曾经最强大的“五道体商人”，建立了“白驼会”这个大明从没有过的巨无霸财团。 虽然，顾老股东最后渡劫失败离开了人间，“白驼会”还是留了下来。” 顾轶想：看来这个世界，至少在东土大明，人间并不存在寿数几百上千年的修炼者。即便顾一贯这样绝顶的五道体者也无法延长寿命。 从凡人到神明的晋升链条，是凡人而至道术者，由道术者而至道体者，直到五道体者飞升成神。重重叠叠的试炼都必须在不足百年的短暂岁月之中完成。 作为凡人压力巨大，很容易失去追求飞升的志向，把兴趣转向用尽可能强大的“道体”追求人间的势力和快乐； 而已经飞升者又不能干涉大明天子的唯一天命。 这或许也是这个大明和自己本来世界保持了相近风貌的根本原因。 “从七岁起到十六岁，我花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在“十二职业”里选择最合适我的。 “武人”、“猎人”、“商人”、“术士”、“炼丹师”，尝试了五个职业之后，我选择了“农人”这个职业。 “农人之道”汲取了农夫、园丁、屠夫、厨师、纺织工、裁缝……的技艺精华，是支配自然的王者。 我打心底里享受种植出美好蔬果的快乐，饲养出可口牛羊的快乐，制作出美好饮食的快乐，也具备那样的才能。 在二十岁时，经历了四年“农人道术者”的修炼，我成了人间最好的大厨 ——可以完美解剖畜类而不损伤刀的锋刃，普通食材在我手里就能烹饪出人间最好的美食，非凡食材在我手里就能达到丹药的效果。 于是，我通过了“农人之神”的试炼，得到了祂的赐福，获得了我的第一个“道体”。 ——“食神猹公”。” 李延香展开手臂，顾轶注视她的视野里陡然出现了一片马赛克般的模糊地带。 他看到有一团雾气挟着风声在李延香怀中成形，风里隐约传来犹如野猪的嗷嗷叫声。 三次眨眼的时间之后，顾轶的视线重新变得明晰，李延香怀里的雾气也彻底稳定凝固。 ——那是一只形体和形象都介于狗、獾和野猪之间，很凶猛的动物，面上是黑白交错的五道竖条毛纹，身子灰绒绒。 李延香抚摸“猹公”的皮毛，用随身葫芦里的酒犒劳这只小动物，一面向顾轶自豪道， ““道体”的形态千变万化，可以是自己心、体、口、手、眼的强化，可以是器物，也可以植物和动物的形态。 “食神猹公”犹如我的分身，可以和我即时共享感知，具备和我一样的厨艺，是我的帮手和第二个脑子。 猹公品鉴美食的味觉，寻找食材和肥沃农田的直觉也都是人间第一的。 不但如此，“猹公”还具备了“土行术”。” 说着，李延香把那只猹公从马上放入了下去。一接触地面，猹公的形体又转变为雾水的形态，整个没入地底，消失不见。 同时，李延香的一枚瞳孔发生了变化。仔细观察，整个大同城万花筒般的人群动态在她那枚瞳孔里走马灯般转动。 顾轶意识到，李延香和自己交谈的时候，能同时用“猹公”监控今夜整座大同城的情况。 ——“一道体”的效果并不比他本来世界的科技夸张。但是聚集在一人之身，会给持有者带来远超凡人的极大优势。 得到了“食神猹公”这个道体，不需要白驼会大股东的身份，李延香就能获得人间的尊重和财富。 怪不得在原主记忆里，李延香要掌握本城天下最好的酒楼“梅龙镇”。“梅龙镇”就是她的“食神猹公”修炼之地。 顾轶暗暗感慨。 每一个人或许都被上天赋予了独特的才能，但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能力挖掘出孩子那一份天赐的才能。 李延香的才能非同寻常，但也是靠家族的雄厚财力和人脉，花费五个职业的试错本钱之后，才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道路。 如果是普通人家，一旦在一条职业的修炼上遇到挫折，可能就一蹶不振，再没有余力前进了。 所谓的修炼，背后还是被根脚背景左右。 李延香在十六岁前还一事无成。这样想，原主在十五岁时摸不到“道体”之门也未必是废材了。 哪怕顾轶获得了一个“道体”，在这个世界也有了立身之基。 见顾轶的神情并没有失落，李延香宽慰地笑了， “是嘛，别沮丧。 我们白驼会是大明天子认可的商会，有的是银子，修炼任何职业从“道术者”到“二道体”层次之下的功法和资源都能购买到。 白驼会普通的学徒和伙计，需要通过他们对商会的忠诚和功绩来换取。即便拿到了，也急着兑现，不顾长远的发展。 对于我们大股东，挑到能发展到“三道体”以上的职业才是要紧的。 我们白驼会目前在职的大掌柜有七个，实力层次基本是“三道体”。 虽然我已经可以行使股东的大权力，但要和他们分庭抗礼，还要靠长辈留下的名分遗威。 等我修炼到第三个“农人道体”，就能凭实力指挥得动那些大掌柜了。 对你来说，大不了十二个职业全部选一圈，直到你觉得舒服。 过去的你不爱读书，也不耐烦理财，没法走你父亲“商人”的道路。 你羡慕那些武力系的职业——“武人”、“游侠”、“猎人”。 你从七岁起修炼“武人之道”，达到了“武人道术者”的境界。 但成就“武人道体者”，需要在战场之上，军阵之中，天下最残酷的修罗场才能完成“武人之神”的试炼。 姐姐可不希望你去冲锋陷阵，我们是大股东，不是搏命换富贵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