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筹备北土之行

倏忽七天一过，转眼就到了三月中旬，李延香汇合白驼会大同城的核心众人，商定北土之行的日子。 这七天，梁满仓从万家魁的宅邸里，连动产和不动产，一共抄出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财产，全部充入白驼会的公账，这是白驼会对叛徒的无情惩罚。 同时，白驼会内开展肃清万家魁流毒的审查。李延香的手段还算相对温和：只把万家魁的画像放在总柜门口，从掌柜到伙计，每一个商会成员必须每日践踏一番，诅咒一遍。 凡是不肯践踏万家魁画像的会员视作万家魁的同党，一律开革出会，但不报官；凡是践踏者，哪怕曾经与万家魁过从甚密，乃至受过他提携，都既往不咎。 如此，白驼会里与万家魁同是草原出身的伙计便可保住大半了；真想在白驼会待下去的老人也可以心安了。 而这七天，顾轶的主要精力放在安抚圣火教上。 他为圣火教做了许多好事，又立了“普全义社”，深受圣火教徒信赖。大同城长老胡友谅之死，顾轶便解释成：是真正的胡友谅被魔教徒暗杀窃取了身份，白驼会为真胡友谅报了仇。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不必把受圣火教尊敬的死者赵普全牵扯进来。风波就此平息。 大同的圣火教移交给灵石镇的另一位长老马麦主持，作为火神，顾轶认证过他的虔诚和人品。 到了李延香约定的那天，北土之行的密议定在晚上，这天午后顾轶和李延香先去灵石镇的白驼会工坊。 现在，白驼会的矿山业务移交给从东山路支援总会的钱耕柱，商会在灵石镇的工厂也一并移交。 这七天，钱耕柱和其他两个低道体的矿山掌柜，还有商会更多的匠人道术者废寝忘食，为顾轶他们紧急制造一批奇异的道具。如今也到了交付的时间了。 钱耕柱引顾轶和李延香到一座工坊，里面用毡布分别盖住了五个轿子大小的机械。 “顾少东家，你是敢独身赴漠北的勇者，这批载具就是为你而造，自然由你揭晓。”钱耕柱道。 当仁不让，顾轶揭开一块毡布，眼前赫然是一匹纯机械打造的乌黑铁马！ 他再把余下毡布揭开，又是四匹机械铁马。 马身高大，不止载人，兼能载物；以手抚摸铁马机体，是百足神铁的手感。 细看每匹铁马，又有微妙的区别： 有的铁马外壳有蝎妖般的钢索尾部和钢锯般的头部外缘； 有的外壳满是蛇妖的厚鳞； 有二匹铁马的四足则像蜈蚣妖，可以如同弹簧那样伸缩； 更有一匹铁马具有蜘蛛妖般轻盈的八足！ 钱耕柱介绍道， “你要尽快抵达商会在漠北的据点，可是轮换人间最快的马匹也需要十五日。 赵普全善于制造人形傀儡；而我有道体“十方通行”，善于制造机械载具。 我率领匠人们就先用七天锻造了五匹“乌烟铁马”。 它们的灵枢和结构使用了我的“十方通行”机关； 外壳是上等百足神铁和部分五毒妖躯； 动力炉是你们前番讨伐百足山的“蝎妖”、“蛇妖”、“蛛妖”、“蜈蚣妖”的三道体内丹； 动力源是“灵石”，狭义的“灵石”，一种比煤还优质的高元气矿，我们白驼会也在西山省控制了几座灵石矿山，货源还宽裕。 “乌烟铁马”的常规速度是日行千里。半天赶路，半天休整，六天之后你就能精神饱满地抵达我们的漠北新城了。” 李延香得意地望了顾轶一眼，顾轶点点头。 这就是一个三道体匠人超凡的辅助能力。磨刀不误砍柴工，时间并没有耽搁，反而补了回来。 到了漠北之后，这五匹乌烟铁马也能成为转移那里白驼会精英的利器！ “跟着我的示范，少东家很快就能学会骑乘这些小马驹。” 钱耕柱递给顾轶一个木匣手柄。 与赵普全操纵钻地机的手柄稍有差异，钱氏手柄除了“走”、“停”、“自动”三个按键，中央另有一个圆珠，那才是控制铁马方向的枢纽。 钱耕柱先上一匹铁马，滚动他的手柄圆珠，圆珠可以选择三百六十度任意方向，那铁马也跟着手柄圆珠自如灵活地转圈。 马行动的同时，一对大鼻孔里喷吐出两道斜向上冲的乌黑烟尘。 “哈哈，美中不足，这是我制造的第一匹铁马，铁马体内灵石燃烧的废气从马头喷出来了。” 钱耕柱略尴尬道。 顾轶想，原来这就是“乌烟铁马”中“乌烟”的由来。 “无妨事。”他道。只能原谅咯。 “那跟上我。”钱耕柱按下手柄，铁马载着他向大同城的总柜跑去。 顾轶选了“八足蜘蛛乌烟铁马”，李延香则挑了“蜈蚣乌烟铁马”，追上钱耕柱。 其余二匹铁马也追随着前面的马跑起来，钱耕柱的手柄还有总控五马的功能。 “这是我们白驼会的专利。要是小轶从漠北胜利归来，就是“乌烟铁马”横行万里，所向驰骋的最好宣传。一匹的拍卖价格至少十万两银子起步！” 李延香有些兴奋。蜈蚣铁马的弹簧足忽高忽低，让她有一种儿童荡秋千般的快乐感。 “到时我一定也舍不得卖了。” 顾轶道。 他的八足蜘蛛铁马淌过前方水涧，马身并不下沉，反而八足轻点，踩出八团托举的水莲，直接从水面一踏而过。 这五匹铁马各有三道体匠人的匠心独运，不是流水线的量产品，竟然各有原先妖躯素材的特点。 本来以人间快马在灵石镇与大同城之间竭力奔驰需要半个时辰；可现在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五匹乌烟铁马已经从灵石镇踏入了大同城内。 城中军民对白驼会的奇异机械已经习以为常，这一番铁马入城也是好奇，没有引起恐慌。 五匹乌烟铁马在东城白驼会的总柜停下，李延香对了一下机械怀表，正是约好密议的时刻。 不但白驼会的俞新峰、梁满仓，锦衣卫申雪、欧阳情也都如期而至。 看来，锦衣卫的上官们也记下了“北土现人神”这个迷雾里的敌人，同意她们顺藤摸瓜，办后续的案子了。 “这些铁马好有趣。”欧阳情道。 “漠北专用载具。去漠北就借你骑。” 顾轶道。 五匹铁马，只可带五个人。 第一批去见天伤星的人选基本可以确定了。 “还是去总柜档房商议吧。”李延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