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6 恐怖如斯

袁崇焕走进帅帐，看到的是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他并不认识。 但祖大寿他们的反应告诉他，这个老者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本官辽东督师袁崇焕，不知这位老大人是？”督师虽是主管军务，但却属于文官序列，大多数时候，能当督师的，一般都是阁臣或加兵部尚书衔。 当然，袁崇焕并没有这个待遇，只是辽东督师而已。 不过同属文官，在这以文御武的大明，袁崇焕也不怕任何文官，从品级来说，他不比尚书低，尚书是正二品，他这个辽东督师也是正二品。 老者正好奇的看着营帐中的沙盘，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看向袁崇焕：“本官工部尚书徐光启，见过袁督师。” “原来是徐大人，徐大人请坐。” 待徐光启坐下之后，袁崇焕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徐大人，实在抱歉，这军营之中连杯茶水都没有，怠慢了。” 徐光启：“袁督师客气了。” “不知徐大人此来是有何公务？” “本官是奉了圣上旨意，来给袁督师送火炮的。” “火炮？”还真是来送火炮的，可是一个人怎么送呢？莫非是火炮图纸？ 想到这里，袁崇焕又一次有了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你看我现在这里是像能够铸造火炮的样子吗？ “徐大人，本官听说你是一个人来的？” “现在的京城非常忙碌，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本官只能一个人过来了。” “佩服，徐大人作为堂堂工部尚书，竟然丝毫没有架子，愿意一个人千里迢迢给本官送火炮，本官着实佩服，请受本官一礼。”袁崇焕说着就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一揖到底。 他这倒不是客套，而是真心佩服徐光启，一个尚书，一个老人，却一人一马，跑到了这辽东前线。 “袁督师不用多礼，这本就是本官份内的事。” “真是有劳徐大人了，不知火炮图纸在何处。” “图纸？什么图纸？没有图纸。” 袁崇焕脸色微变，没有火炮，也没有图纸，那你给我送的什么？ “那徐大人你说的火炮是指～～”不会是什么木头模型吧？ “火炮不就是火炮，用来攻城或者守城都很好用，袁督师没用过吗？” “本督师当然是用过火炮的，只是，据我所知，每一门火炮都重逾千斤，徐大人您一个人是如何带来的。” “哈哈哈”，徐光启爽朗一笑：“袁督师随我来就知道了。” 徐光启起身走出营帐，袁崇焕带着一脑袋问号跟上。 徐光启在军营中走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片足够大的空地。 袁崇焕走过来，正想问一句：火炮在哪。 却见徐光启伸手一挥，空地上突兀的出现了六门闪烁着寒光的大炮。 这六门大炮与袁崇焕曾经见过用过的红夷大炮不太一样。 炮管要细很多，但内径并不比红夷大炮小，甚至还要大一点。 炮管固定在一个底座上，底座两侧有金属打造的轮子，轮子外圈包了一圈木头，木头外面又包了一圈铁皮。 底座后面连着两个长长的钢铁把手，目测可以抬起这把手然后推着火炮走。 把手末端有一个孔洞，将把手撑在地上，铁钎穿过孔洞钉在地上就能对火炮起到一个固定作用。 在场的人，包括袁崇焕，祖大寿，吴三桂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大炮从哪冒出来的？！ 吴三桂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这些大炮，触之微凉，坚硬。 这是真的，并不是幻觉！ 袁崇焕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真特么痛！不是做梦啊！ “徐～～徐大人，您～～您是神仙下凡不成？” 徐光启非常清楚袁崇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当即解释：“袁督师不用惊讶，这是大明皇家学院，仙法学院中的其中一种仙法，名为随身空间，袁督师也可以学。” “真的？”袁崇焕惊讶不已：“徐大人没跟我开玩笑？” 祖大寿，吴三桂等人也是激动的看着徐光启：“徐大人，我等可以学吗？” “可以，只要圣上同意，都可以学。” 袁崇焕等人突然觉得心中火热，有朝一日，他们竟然也有学习仙法的机会。 只不过要得到圣上同意的话，那可得好好表现了！ “徐大人，这火炮似乎与红夷大炮不太一样？” “没错，这是孙大人研制改进的新型火炮，威力可比红夷大炮强多了，而且操作也更简单。” “哦？徐大人，可否演示一下？”袁崇焕对这些新型火炮的兴趣很大，甚至超过了仙法，毕竟仙法暂时还接触不到，但火炮就在眼前。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几个人帮忙。” 这大军之中自然不缺擅长操纵火炮的士兵。 虽然后膛式火炮与红夷大炮不太一样，但在徐光启的指导下，十个年轻的炮兵很快就学会了新型火炮的操纵方式。 接下去当然就是试炮环节。 拿什么试？ 当然是广宁城！ 这有现成的敌人，不拿他们试，拿谁试？ 很快，其中一门火炮就被徐光启带到了距离广宁城两里地的位置。 这个距离，城墙上的人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谁是谁。 袁崇焕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徐大人，从这真能打到城头？” “当然。” 很快，在徐光启的指导下，火炮调试完毕，炮口对准了广宁城的城门楼。 “开炮！” 袁崇焕一声令下，一个年轻的炮兵有些紧张的猛的一拉击发用的绳子。 轰～～～ 一阵剧烈的轰鸣，地面都在颤抖。 火炮在巨大的后坐力之下，带着固定的铁钎退后了近一米距离，在地上犁出两道沟槽。 下一刻，关宁城城楼在一阵轰鸣声中猛的坍塌了一角。 远远的可以看到广宁城的守军突然骚乱了起来。 袁崇焕眼睛睁的大大的，这火炮的威力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想象。 简直恐怖如斯！ 更可怕的是，炮兵们迅速把火炮拉回原来的位置固定，打开跑栓，退出弹壳，放入新的炮弹，一套流程不过数十个呼吸，比红夷大炮要快多了。 关键是能够非常明显的看的出来，这些炮兵的动作并不熟练，如果熟练之后，那速度一定可以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