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孤儿寡母的疯癫往事

“我就是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李晟感受着身体诡异的被定住，知道这二人和他一样，甚至远远超过他的实力，可又不太可能是母亲那边派来的人。 于是，他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各种小说中的神秘组织。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他这还没过多长的好日子，就又要栽了。 还有那些粉末，可不能暴露。 但他还想挣扎，毕竟有些事情一旦说了，结果可就不妙。 可惜宋今安显然不会在这邋遢青年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嗯，不说也行，等会儿把你和床底下的那些东西都交给警察，让他们和你好好说。” “至于那边的那只猫，我们就先带走了。” 说着，他看也不看床上的一脸胡茬的青年，走到窗台边张开五指，就要一把捏住黑猫的后颈肉提起来。 “慢着，放开它！” 就在此时，李晟受不住了。 他要真被送去警局，黑猫被带走，一切就完了。 “哦？”白未染抱着胸，拿着断裂的一截椅棍左右晃动，“你俩果然是一伙儿的。” 原本还有些迟疑，这一人一猫的关系，没想到这人自暴的这么快。 居然真的是一伙儿的。 “既然是一伙的，那就说说看？”宋今安噜了撸猫背，无视其炸起的毛发。 李晟叹了口气，知道藏不住了，“能先让我把衣服穿好再说吗？” “嗯，小意思。”宋今安点点头，白未染立刻放开了控制。 青年蹲下身子，接着下床翻开柜子一阵摸索。 宋今安与白未染站在这，也不担心他耍什么花招。 一个多小时后...... “我能说的都说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放过我们？” 李晟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处。 皱皱巴巴的缩水牛仔外套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双腿并在一起，脸色苍白。 黑猫则是被其抱在怀中，浑身的炸毛就没放松过。 “别急，我先理理.......”宋今安没有立刻答复，因为短时间内接受了不少信息。 且全程都盯着对方的眼，观察着表情变化，不像是说谎。 但也正因为不像是说谎，宋今安才头皮发麻。 看向眼前这名为李晟的19岁少年，眼神复杂。 是的没错，这看上去邋里邋遢，满脸胡茬的油腻男，居然才刚满19岁。 比他的年纪还小。 至于一旁的白未染，原本还兴致冲冲的表情已经垮掉。 这李晟的过去实在太过离奇。 故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李晟的父亲因为失去工作后到处游荡，与一些边缘人群产生交集，渐渐沾染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每每缺钱和赌输钱后，满身酒气的他就会将怒火发泄在幼小的李晟以及其母亲身上。 长久的家暴甚至差点儿将母子二人活活打死。 年轻的母亲精神受到创伤，整日沉默。 好在李晟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而不治身亡，更留下了一些赔偿。 但那天开始，并不是结束。 李晟的母亲受到的创伤更加严重，整个人的行为开始发生改变。 加上曾经丈夫在外留下的欠债，种种压力接连而至。 不是在搬家，就在搬家的路上。 但那些人永远甩不掉，甚至欺负孤儿寡母，提出了各种要求。 比如趁着年轻的母亲姿色尚在，以此延长还债的时间。 那时的李晟母亲为了孩子，走投无路，加上精神失常，一步步落入圈套，成为了玩物。 那些人越来越过分，不止一次当着还在读小学的李晟面前，各种羞辱其母。 为此，李晟大闹多次，回答他的却是一次次的拳脚交加。 甚至本就过得越发没有尊严的母亲也被更加粗暴的对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晟就在这样不同寻常的家庭里长大。 但到了读中学的时候，情况有了变化。 原本被作为玩物的母亲突然翻身，那些人再没来打扰。 变化很突然，随之而来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李晟还记得那天回家，母亲抓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表情极度扭曲。 从小吃不饱饭的李晟哪里是母亲的对手，加上一时的懵逼，直接就被推倒在地。 母亲像是疯了一样。 那一天，李晟像是个任由摆布的破布娃娃，面对母亲的力量无法抗拒，也不敢拒绝。 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 催债人没了，可作为泄愤工具的人却依旧存在。 甚至那是李晟的亲身母亲，是从小庇护着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学业因此也无法正常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晟没了反抗的欲望，因为他已经知晓了一些缘由。 母亲之所以性情大变，是与那些毒虫有关。 很早之前，为了麻痹痛苦，接触到了曾经作为痛恨的东西，精神大变。 靠着机缘巧合，成为了那些人当中的一份子。 李晟被卷入其中，无法逃脱，甚至也被强迫成为了其中的一环。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已经不再是曾经模样的所谓母亲的掌控。 一路逃窜，跨越好几个城市。 半年前停留在临江市。 也是在那段时间，收留了被遗弃在门外，不满一周的黑猫。 至于偷拿食物，也是因为身份见不得光。 但李晟保障，他只拿一些价值不高的食物。 “虽然你的遭遇令人动容，可......”宋今安回顾着脑海中的一幕幕记忆，感觉头都大了。 原本只是出来抓捕那只黑猫，没想到还挖掘出这么一个大事儿。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李晟仍然不甘心。 冒死逃了出来，难道就这样结束？ 想要自由就那么难？他都是被逼无奈，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甚至多次违抗母亲的命令，挨了无数的伤。 甚至在知晓黑猫能力的潜力后，他也依旧保留了底线，仅仅获取基本的食物。 虽然这样的确也是错，但等他彻底摆脱一切，都会弥补回去。 李晟摸了摸怀中黑猫的毛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此时，黑猫的瞳孔一闪，突然跃起，扑向宋今安的脸，同时大吼一声，“跑！” 话音落，窗台边突然涌入好几只野猫，个个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爪子。 “小心！”李晟没有呆楞着，瞬间跳下窗户，当初选在二楼就是为了方便跑路。 短短瞬间，即便事发突然，一人一猫也配合默契。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发生得很快，宋今安匆忙之下阻挡住黑猫的攻势，下一刻看向不远处的窗户，“追！” 不论如何，人是不可能放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