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柳祖之子

林诚下山继续当他的知县，继续为花谷城的百姓断案。 有时也会脱下官服，在城内闲逛，看看有没有欺男霸女的恶事。 但无论林诚走到哪里，他都有一种极其清晰的感觉。 有人在盯着自己。 而且，那人窥视的手段并不高明，林诚轻松就能感知到窥视者的藏身之地。 林诚意识到，那位跟着自己、窥视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玉儿的妹妹柳烟儿。 无论自己干什么事、走到哪里，柳烟儿都像个小跟班，跟在自己身后。 有时林诚故意将她甩开，但不久之后，她总能再继续跟随在林诚身后。 林诚根本管不了她，索性也就不管了，继续干自己的正事。 也就是在这一天，忽然有人来县衙报案，说是听见城北的林子里有怪事。 来报案的是个猎户，他最近经常在城北的林子外围打猎，经常能听见怪叫。 那是极其奇怪的叫声，有时是恐怖的低吼，有时是凄惨的嚎叫，甚至混杂着某些低沉的呓语。 猎户接连听了好几天，最后实在是怕的不行，才想起来去官府报案。 “奇怪的吼叫，掺杂着低沉的呓语……”林诚以为是某些异兽作乱。 于是，他带领衙门的一众捕快，穿上百姓的便衣，跟随猎户去城北林子。 想要查明那吼叫与呓语的来源，看看能不能将其解决。 抵达城北之时，林诚抬眼便望见，一片极其浓密的树林。 一眼望去，树林宛若屏障，遮蔽了视线，甚至连阳光都无法透入其中。 “奇怪，我记得以前这林子，没这么密啊。”一位捕快挠了挠头说道。 “这些树木，像是忽然长起来的。”另一位捕快也点了点头，肯定说道。 “难道花谷城北的这片土地，也像伏虎山那样，蕴藏着极大的生命力？” 林诚内心十分怀疑，同时他也提醒身后的一众捕快，道：“把刀抽出来。” 噌！噌！噌…… 捕快们全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十分戒备的环顾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这片密林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当他们跟随在知县林诚的身后，走入这片密林时，他们瞧见稀薄的寒雾，漂浮在树林之中。 寒雾深入骨髓般的冰冷，捕快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而林诚却不觉寒冷。 林诚带头走在前方，走在这片密林之中，继续往林子深处走。 依稀之间，他似乎感觉这片密林之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吸引他的，是一种他十分熟悉的存在。 可是，他却搞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有人，在砍树？” 继续深入几百米后，林诚忽然瞧见密林的远方，依稀存在着许多人影。 那些人影全都站在苍天古树旁，挥舞着手中斧子，一下一下落在树上。 可是，这些斧子落在树上的声音，却听起来很不对劲。 没有那种砍树的沉闷声，反而有一种金属撞击声。 当！当！当…… 金属的砍树斧子，像是落在了金属的树上，发出极其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这些树，都是金属的？” 林诚伸手抚摸身旁的一棵树。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这棵树时，忽然有一种冰凉，钻入了他的体内。 这股由树传导而来的冰凉感，令他猛地缩回了手掌，不想再继续触摸。 “果然是金属的树，世界上有这种树么？”林诚揉了揉掌心，祛除寒气。 为了一解心中疑惑，他将目光望向那些砍树的人，高声喊道： “你们，过来。” 林诚的声音，在空旷的密林之中来回传荡，最终传入了那些砍树者的耳中。 那些砍树的人，听见这声音之后，全都停止挥舞手中的斧头。 他们全都机械式的转过身，往林诚等人的方向望来。 林诚本以为他们会说什么话，可等了许久，他们依旧沉默不语。 反而，沉默的他们开始动身，一步一步向林诚走来。 “这些人的步伐好僵硬。” 林诚感觉那些砍树者走来的步伐极其僵硬，走起路来有一种别扭感。 当那些人真正距离林诚足够近后，林诚终于明白，那些僵硬和别扭感从何而来。 这些砍树人的皮肤，并非正常人的肉色，而是一种类似树木的深绿色。 甚至有许多杂乱的绿叶和小树苗，生长于他们的四肢和头顶。 他们的眼神，也像他们的身体一样呆滞，全都死死盯着林诚。 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县尊，他们是妖，树妖！” 身后的捕快们，全都靠近在林诚的身后，浑身上下充满着杀气。 似乎只要林诚一开口，他们就会立刻动手，斩杀这些树妖。 但林诚却发现，这些树妖般的砍树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们只是呆滞的、好奇的盯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花谷城？”林诚率先开口询问。 “我们是柳祖之子，这里是我们的家园。”砍树人们回答。 柳祖……林诚猛然意识到，这个词自己十分熟悉。 自己的柳心棍，传说就是柳祖之心所化。 而自己的柳心功，作用便是能呼唤心之柳祖。 啊——！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忽然从密林的更深处传来。 林诚立刻指向那里，问道：“那是什么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施肥。”砍树人们回答，同时发出邀请：“你们想去看看么？” 砍树人们说话的语调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烦请带路。” 林诚也真想去看看，这些柳祖之子口中的“施肥”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刚那种惨叫声，明显是来自人类，难道这些树妖，以人类进行施肥？ 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那惨叫声并非来自人类，而是来自那些树妖。 大约走了一刻钟，林诚终于抵达了这密林的最深处，瞧见一大片空旷地带。 空旷地带的中心，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柳树，柳树的柳枝都已死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表面布满各种苍老的裂痕。 同时，林诚还看见十几個树妖，抓着普通人类百姓，往柳树躯干的锋利枝丫上插。 锋利的柳树枝丫，轻而易举刺穿人类百姓的胸膛。 那种惨叫声，就是那些人类百姓发出的。 “动手！”林诚没有任何犹豫，大喊一声动手，立刻就准备斩杀这些树妖。 可这些树妖，此时全都一脸懵逼，说道：“什么动手？我们没恶意啊。” “他们是想成为我们，主动来献出自己，为柳祖施肥的，他们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