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身

姚云裳缓缓地醒来，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贝贝……你在哪里……” “醒了吗，暗黑族女性？”一个淡漠的男声在另一头说道。 姚云裳视线模糊地看着那个身影正漂浮在半空中，摆弄着周围的立体影像。 “你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不愧是暗黑族，可以吸收另一个我的痛苦来治疗自己。” “……姬煜？”姚云裳勉勉强强地辨认出了那个与爱人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的身影，他们此刻正在上古的梦族遗迹之中。 “贝贝呢……贝贝在哪里……” “他第一次变身，看来是不适应太过强大的力量，还在治疗仓里。” 姚云裳挣扎地想要从手术台一样的甲板上爬起来，然后她就一下子跌倒了。 “啊！我，我，我怎么了，为什么我走不了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低头望着自己庞大的怪物身躯，然后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姚云裳。”姬煜终于把头扭过来看向了她，“看来，这才是你的真实姿态。” “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什么真实姿态！什么——你在——啊，啊啊啊啊啊！”崩溃的姚云裳完全无法接受，感到痛彻心扉。 她一下子想哭，但是好像根本哭不出来，她现在的模样似乎根本连泪腺都没有，只能疯狂地尖叫。 她身上的鳞片都因为狂怒与恐惧变硬了，背后的翅膀不自觉地扇动，使她隐隐地飞了一点点，砸到了身后的墙上，然后下身的蜃类脚与巨型钳子因为极度的心理崩溃而疯狂乱舞，打坏了好几个上古梦族的设备，身上不断流淌的黑色黏液也滴得到处都是。 “冷静。别把我的住处给拆了。” 姬煜一边缓慢地向她飘过来，一边安抚地说：“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这样的，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原本这样啊！！！！把我变回来！把我变回来！” 她的声音已经不只是恐惧与崩溃，更是带了一些绝望的哭腔。 “恐怕，只有你自己才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姚云裳。”姬煜字斟句酌地说，举起了一只手用念力将姚云裳轻微地束缚在了空中，希望她不要动弹，冷静一点。 “你是一个非常珍贵的暗黑族，甚至我怀疑这个时间点上可能你是宇宙里剩下的唯一一位。” “你他奶奶的在说什么暗黑族啊！***！” “字面上的意思。你和我们一样，都不是人类。”姬煜也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依旧一板一眼地说。 “你是一个已经被认定在十万年前就灭绝的暗黑族亚种——千面暗黑族。理论上，你可以变成任何你想变成的样子。” 姚云裳停止了歇斯底里的行动，用自己唯一的、其实有点可爱的巨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你……算了，似乎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当你是一个无辜的暗黑族吧。”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姬煜犹豫了那么一个瞬间，“暗黑族是我们梦族人最大的敌人，是全宇宙中最残忍、最狠毒、最黑暗邪恶的种族。不过你……” “我不知道什么暗黑族啊！！！你是不是在瞎说八道啊！我怎么变回来啊！”姚云裳暴怒地嚷了起来。 她全身的触须都愤怒地竖了起来，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危险地颤抖起来，每根触须尖端的魔龙头都也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所以，我刚才说了，这么看来你似乎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我也就不用杀你了，”姬煜不耐烦地说道，“免得另一个我不高兴。” 姚云裳有点愕然地停了下来。 “美丑在不同的文明判断都不同，你没必要自卑，”姬煜平静地说。 只不过他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其实更像是讥讽。 “如果你很介意，你应该也可以变回人类的姿态。” “我……我……真的吗？我该怎么做？我不能真的这样见贝贝啊！”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是哭腔了，只是无法流出泪来。 “你……以前有变化过自己的外形吗？我是指，似乎可以肉眼可见地改变自己？你的体貌特征在短时间变化？” 姚云裳沉默了，她想到了自己4岁之后，只要自己想象，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她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要稍微调整自己的美貌来诱惑姜煜。 她点了点头。 “那么，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呢？”姬煜循循善诱地问。 “暗黑族的特点就在于你们的灵魂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分离于肉体的，你这一支亚种是把这种能力发挥到了极点。” “我，我，呃……我一般对着镜子想象……我……”她巨大、臃肿、肥胖的身体显得非常手足无措。 “那就，试试看——闭上眼睛，回忆。回忆你记忆中的自己。” 姬煜嘴上说的好像挺正经，但是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不过他依旧假装保持一种游刃有余的自信。 姚云裳此时完全心乱如麻，她尽管闭上了又大又圆的可爱眼睛回忆，却越想越糟糕，越想越乱。 正在这时—— “云云？……姬煜？是你救了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