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埃莉诺你好意思回来

清晨的阳光再次灌满大地，欢声笑语重临皇家动物园。大家都在迎接美好的一天，除了那个苦瓜脸记者埃莉诺。 “哟，大记者啊，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怎么？今天又想做采访啊？”亚瑟不怀好意，也没法怀好意地嘲讽埃莉诺。 “园长先生，您就不要嘲笑我了。” “我可不敢嘲笑你，每次你来动物园，都是弄得我鸡毛鸭血，我哪敢得罪你啊。” “园长先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我，那些都不是我想的，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的啊。” “啊是是是，我不是老板，你就拿我来消遣，写我虐畜就可以对吧。” “园长先生，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子做，所以我今天是来求你给我一份工作的。” “我没有宣传稿要写。” “不是稿子，不是写稿子，我真的不想写稿子了！”埃莉诺说到这里，开始激动地挠自己的头发。亚瑟这时候才注意到，埃莉诺本来很稠密的，可以扎成双麻花辫子的头发，变少了。前段时间，她换了双马尾，但现在又把发型换回来了。和之前相比，现在的双麻花的粗度降低了，并且开了叉，颜色也暗哑。 “你不写稿子还能做什么，我这里没有工作给你。” “什么都好，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再写稿子了！再写下去，我就要精神分裂了！救救我吧园长！” 亚瑟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精神分裂，你好好地写你的稿子，顶多不就加班而已，受不了你就慢点写，怎么会到了精神分裂的地步？别矫情了！天天滥用这些词，会让真的被这种病困扰的人更加难以得到帮助的！” “亚瑟园长，你有所不知。” 埃莉诺这时候已经哭了，眼眶红了一圈。 “你每天能在大笨城里很容易看得到的那几份报纸和杂志，其实都是我写的。” “鬼信你。” “不能说全部，但已经很大一部分了。几个报社的老总都说我是天才，家家都要我供稿。我一会儿帮乳党谴责柠党，转过头又要帮柠党抹黑乳党，我很害怕，很害怕再像上次那样，像上次害了你那样……” “害了我？等等——”亚瑟的瞳孔扩大了。“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害过我！你终于肯承认了是吧！” “也不能说是我害了你，这样子说是片面的，亚瑟园长。就算没有我埃莉诺，也会有另外一个埃莉诺来做的。不是我写，也会有别人写，亚瑟园长，我写的还算好的了，如果让别人写你，是直接把你有多丑陋写多丑陋，只怕流量不够的好吧。” “你说得好像是我错怪你那样咯！” “不是啦，亚瑟园长。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你们动物园不是长期招人的吗，能不能给我一份工作？我不写稿子了，再也不写了！” 亚瑟看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再看看多莉，向她征求意见。毕竟面对的是埃莉诺，这个全金花国嘴巴最大的女人，多莉绝无放松的理由，她轻轻地拽了下亚瑟的胳膊，那就是不要的意思。 “行啊，那我看看你能干什么，走。去把那里的长颈鹿粪都挑了。” “什——什么？” “挑粪，挑粪啊。” “亚瑟园长，我的意思是，你们动物园难道不需要人写宣传文案啊、写广告啊写——” “不需要。”亚瑟立即摆手。“多莉虽然不是专业的写手，但应付一下动物园的日常要求，是绰绰有余了。” “那——普通的行政工作也行——” “也不需要。”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文职——” “没有。你真的想在我这里工作，先试试这个吧，挑粪。” “亚瑟园长，我是个女生——” “在猩猩们来之前，这些活要么是我干，要么是多莉干的。你觉得多莉不是女生呢，还是觉得我这个动物园园长没有你这个大小姐尊贵？”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亚瑟园长……” “不过确实，挑粪这种活对女孩子来说确实太辛苦了一点，又脏，总不能脏了你这个大记者的玉手。你以后还要写好文章给咱老百姓看呢是不是。这样吧，来喂动物好了，这边。” 亚瑟又把埃莉诺领到胖达兽馆旁，给了她一桶的竹笋。 “喂胖达兽可是之前你嚷嚷了好久的节目哦，现在我们终于有了。在观众面前喂胖达兽，很容易的，很多人想喂都没机会呢，快去吧。” 埃莉诺抱着那根所谓的竹笋，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竹笋的，一根的上头细来下头粗，她要张开双臂环抱着才能勉强抬起来。走是走不动的了，更遑论去喂。但亚瑟刚说完，就已经一脚将装笋的桶踹进了展区，然后从外面把门锁了，把埃莉诺、竹笋和胖达兽关在里面。 她没有了退路。 埃莉诺抱着竹笋，还是走不动。于是只能转变策略，把笋尖依着自己的胸口，让整根笋以斜躺的方式，与自己和地面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埃莉诺是一，竹笋是二，竹笋底和埃莉诺脚底之间的线段距离是根号三。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埃莉诺一步一步地挪，好不容易终于来到胖达兽面前。 “嗷呜！” 虽说胖达兽不是只吃素的，但即便是在展区外隔着玻璃的亚瑟也小吃了一惊，平时亨利公爵不会这样的，为啥今天这家伙也特别来劲？ 难道他也认识埃莉诺吗？亚瑟想了想，之前看过的一些无意义的报道，对《镜》的宣传，对亨利公爵作为作家的评价，埃莉诺是写东西的，亨利公爵也是写东西的。好家伙，文人相轻，没准埃莉诺真的得罪过亨利公爵也说不定。这下有好戏看了。 但好戏还是没上演，亨利公爵毕竟是良善的，胖达兽只是将埃莉诺吓唬得连退五十步，一个可以笑一百步的距离，然后背靠着玻璃墙，脚软到瘫坐在地板上，湿了。 我是说，埃莉诺她又哭了，她是个文字工作者，她哪受过这样的冤屈。 “怎么样？还要在动物园打工吗？” “我……我……我……” 把埃莉诺抬出来，并且好不容易将她哄得不哭了，多莉抱着她的头，“哦哦，哦哦”地叫魂，然后再温柔地问她。 “这里不适合你，小姑娘。你要朝着自己的理想，继续奔跑。” 埃莉诺终于止住了哭，好像突然什么都懂了一样，点点头，并且对多莉说谢谢，然后又离开了动物园。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别轻易相信外面的女人，亚瑟少爷。”多莉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哭湿的大围裙。“没准她又是想来套料的，只是失败了而已哦。” 亚瑟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自己也说了，没有她埃莉诺，也有别的记者会来做同样的事。甚至哪怕没有记者来，丑闻和流言也从来不会中断，亚瑟已经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