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授遗言鹤驾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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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师父。”
来人一去,马珏和白玉蟾急忙上前查看陈泥丸的情况,白衣女子倒是想追,可顾虑对方武功太高,不知有什么后手,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终究没动步,只站在一边小心警戒。
唯有完颜康一张脸黑了又黑,强忍片刻,还是恼火道:“老头,你这么好的功夫,原来是耍洒家玩是吧?”
想他一路辛辛苦苦,几番出生入死,才将陈泥丸完完整整救到此地,总算不负前诺,哪知人家一开始便不用他救,光看方才那手功夫,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分明就是故意耍人玩么。
完颜康越想越气,只觉面上臊热,恨不得当场掉头就走。哪怕陈泥丸抬手唤他:“阿康,你过来。”也只当听不到。
“阿康。”还是马珏加重语气说话,完颜康才不情不愿的过来,只见陈泥丸被两人搀扶着坐在地上,满脸灰白,神气萎顿,显然用了刚才那一招,自身消耗也不轻。
看着完颜康,还是艰难的笑了笑,让白玉蟾去把掉在地上的布片和短剑捡回来,先对马珏道:“持国上人老奸巨滑,平生最惧之人就是王重阳,我本拟借用贵教先天图,引他出手,不想还是未能遂意,如今完璧归赵,得罪之处,老夫也只能来世再还了。”
马珏听他口出不祥之语,吃了一惊,忙道:“祖师且勿开口,我来替你疗伤。”
刚要动手,却被陈泥丸拦住,道:“罢了,老夫的身体自己知道,此次北来,便没想过活着回去,只寄望于临死之前,尚能有用于世,别让我空房冷榻,老死无人知便好。”
白玉蟾在旁边,似乎早有预料,此刻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陈泥丸强打精神,用短剑将布片裁作两半,一半递给白玉蟾:“玉蟾,这是我北来至今,所有联络未忘恢复的义士名单,还附有一封临终书信,都用隐墨写成,你带回南朝,交给稼轩贤弟,告诉他,这是我替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少年时的雄心壮志,恐怕只能让他一个人帮我去看了。”
“弟子,遵命!”白玉蟾跪在地上,双手举过顶,泣声接下。
这时丘处机,王处三和刘处玄三人有了点力气,相互搀扶着着蹒跚走来,见状暗暗恻然。
陈泥丸拿着另一半,勉强挤出笑容,向完颜康招手:“阿康兄弟,你过来。”
完颜康见他这样,气倒消了一半,蹲下身道:“老头,你又要骗洒家么?”
“不敢,小老儿这点本事,哪里敢在恶郎君面前卖弄。”陈泥丸将布片递过去,道:“劳你一路护送,无以为报,这张布上录了老夫平生一点小小本事,你既知显字之法,便拿回去悄悄练习,日后若有小成,可往南朝临安,甜水街陌花巷,找一个叫辛忠义的道人,他自会教你后续修行之法。”
“就这玩意,能修仙?”完颜康半信半疑接过布片,却没注意旁边的白玉蟾神色微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强忍了回去。
“祖师是当世仅存道门高人,他的一点点本事,足够你朝夕揣摩,还不赶紧拜谢。”
马珏唯恐完颜失了礼数,提前呵斥。”
陈泥丸呵呵一笑,道:“不必了,此外阿康兄弟,还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完颜康见陈泥丸脸上青灰之色越发浓郁,心头一紧,道:“洒家办得到的话,定给你办了。”
“这东西放在你手里,谁也不要给,如果哪天有人上门找你讨要,那人便是你生平大敌,除非你能先下手为强,否则定会死在他的手里。”
完颜康满脸疑惑。不知老骗子又耍什么花招,但还是记在心里。
勉力说完这句话后,陈泥丸已是气息不继,紧紧抓住白玉蟾道:“我死之后,不要移尸,就地火化,使我火解魂归。”
使劲喘了几口气,忽然大笑,口占一诀道:“当年夜遇吕秀才,教我修丹上蓬莱,甲子春秋一过眼,仍向红尘土里埋。”
说完溘然闭目,气息断绝,白玉蟾泪如雨下,长跪在地不起。
马珏亦叹口气,向丘处机三人道:“祖师驾鹤仓促,身前乏人,我们身为后辈子,就和白师弟一起,送他一程吧。”
丘处机三人稽首行礼,都道:“无上太乙度厄天尊。”
不过一时三刻,马珏等人搜集好木柴,在旷野上搭了个柴堆,虽然刚下过大雨,木柴潮湿,几人都身怀内功,用真气将木柴一根根烘干,再把泥丸祖师的法体端端正正摆在正中,点燃火折,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白玉蟾从衣襟上撕下一块白布,绑在头上权作孝仪,同马珏四子一起围着柴堆而坐,口念度人经,缕缕青烟飘飘摇摇冲天而起,仿佛有无形仙灵,驾着烟雾为梯,放声大笑,步入九天而去。
完颜康站在外围,看着火堆微微出神,屈指算来,他和陈泥丸相处,加起来也就两三天时间,却几经患难,如同旧识,是以现在的心情,就仿佛梦里前世,看着一个个相熟的兄弟在战场上逝去,也是这样就地火化,心中一片空荡。
转头来只见白衣女子抱着婴儿站在另一边,那婴儿睡了一天,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也不哭不闹,睁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切。
完颜康想了想,便走过去道:“多谢前辈照看我妹子,还是洒家来抱……”
伸手想要去接,不料白衣女子身形一转,竟让他接了个空,完颜康一愣道:“前辈?”
白衣女子冷然看他一眼,道:“这孩子与我有缘,日后就是我古墓派的弟子了。”
“嘿!前辈你跟我开玩笑吧!”完颜康哪里肯依,这可是他心中认定的“妹妹”,哪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让人拐了,伸手去夺,白衣女子脚下莲步轻移,施展轻功,如飞似舞,完颜康哪里近得了身。
忽然飞出长袖,捆住完颜康一条腿,单手一提,完颜康便栽了个倒打金钟。
之前白衣女子两次试过完颜康武功,都留有几分余地,而且尽着完颜康所长,明刀明枪对垒,此刻在咫尺之间,施展小巧功夫,完颜康又手无寸铁,明显就不是对手了。
尽管不会受伤,却被摔得东一跤,西一跤,实在忍无可忍抬手道:“住手,你讲不讲道理。”
“你跟女人讲道理吗?”白衣女子收回长袖,抱着婴儿便扬长而去。
完颜康又气又无奈,腹中暗暗咬牙,等洒家拿回兵器,回终南山再找你算账。毕竟知道门户,却也不慌,从地上刚爬起来,又听远处马蹄响,遥见火把点点,直往这边而来。忙跑回去道:“老马,老丘,好像是我爹来了,怎么办?”
马珏见火堆也烧得差不多了,便道:“王、刘二位师弟,你们带白师弟暂避一下,我和丘师弟去见王爷。”
三人点头自去。马珏整理一下仪表,只听马蹄声已到近前,黑暗中出现数十骑队伍,为首之人果然便是完颜洪烈。
看见完颜康,立刻跳下马奔上前,先抱住道:“康儿,你没事吧。”然后猛然将完颜康拽了过去,身后耶律留哥,郭仲元,刘德喜三人立刻上前,警惕的看向王、丘二子。
“王爷恕罪,小王爷并无大碍,都是马珏看护不利,但有责罚,自一肩担之。”马珏稽首道。
“马珏,你、你……”完颜洪烈神色激动,道:“我何等信任于你,自康儿上山,月月礼节不缺,还在中都替你全真教大肆扬名,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今夜我康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拚着王位不要,也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全真教吃不了兜着走。”
马珏垂首无语,丘处机冷眼旁观,完颜康忙劝道:“老爹,我没事,此事也跟全真教没什么关系。”
“不要说了,康儿,我们这就回中都,你想学本事,中都有的是知名道观,非得要他全真教吗?”完颜洪烈拽起完颜康就走。
完颜康有口难言,只能先随他去,另一边的刘德喜却眼睛一亮,忙凑上前道:“王爷说的对,全真教那些烧火跳神的本事,只好去骗那些愚夫愚妇,根本没什么用,小道的玉虚观就不同了,那可是太上老君真传,比汉钟离,吕洞宾不知大出几辈,小王爷若有兴趣,小道定然倾囊以授。
而且别人我都不告诉他,小道压箱底的本事,其实还有一手和合桃符……”
郭仲元和完颜达紧盯着马丘二子,等完颜洪烈和完颜康上马,才向后退去,不一会儿,便麾军而去,剩下马珏和丘处机站在火堆前。
马珏神色阴郁,叹息道:“经此一事,赵王对我们已心有嫌隙,只怕会在北地传教事上作梗,而且阿康这一去,日后恐难再见了。”
丘处机则道:“师兄不必多虑,阿康心性赤诚,定不会因此与我等疏远,何况他的身世……”
“万万不可。”马珏正色道:“所谓欲速则不达,此事顺其自然便好,强行为之,徒令阿康难做。”
顿了一顿,从袖中拿出七星剑,道:“本来我怕你我若有闪失,便让阿康持此剑寻谭师弟继位,如今风波已过,回宫之后,我要去蒙古走一趟,你帮我暂代几天掌教吧。”
“蒙古?”丘处机惊讶道:“蒙古诸部都是蛮夷成性,素不信我教,师兄去哪里做什么?”
马珏道:“这几日我与泥丸祖师坐谈,他言及北龙西向,苍狼噬主之语,我颇为在意,此去蒙古,我准备寻访当地风土,再看看诸部气象,为将来天下之变先做准备。对了,有消息说江南七怪也在草原出没,当年你们那赌约,可是有了结果。”
丘处机道:“我有收到江南七怪传书,说已是找到郭兄后人,刚好准备回信,便让志平带信随侍师兄左右吧。”
马珏道:“不知那郭家后人是何模样,二十年后烟雨楼之约,不要伤了两家和气。”
丘处机不屑摇头:“阿康的天资,已足够惊才绝艳,任他江南七怪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有什么胜算。”
完颜康被完颜洪烈押着上马,并辔行在队伍之中,完颜洪烈见完颜康兴致不高,开解道:“康儿,说来你未必晓得,当日你差点拜入持国上人门下。”
完颜康一惊:“我?”
完颜洪烈点头道:“萨满教中素有灵童转世之说,那时你突发怪病,举止颠倒,我与你娘担心不已,便托孛龙子大祭师引荐,求见持国上人,其时持国上人正挑选圣子,听闻你有宿慧,便命孛龙子和天宁寺的海云法师一起过府查探,引为备选,后来不知怎么,听孛龙子说上人选了另外一个汉人子弟,朝中上下对此还颇有微词。”
完颜康眼睛一亮,追问道:“可知那汉家子是谁,叫什么名字。”
完颜洪烈道:“这个倒是未曾传出,圣子地位重要,其出身在金刚寺也是绝密,哪怕我和孛龙子素有交情,此事他也不会对我吐实。”
完颜康心中已猜到七八分,想起那小子对自己敌意深重,怕就是根缘于此了,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种。随
即又想起被白衣女子抱走的女婴,怕也是误会,试探道:“爹,你去西夏封赏新君,怎么会被铁鹞子追杀。”
提起这事,完颜洪烈叹口气道:“提起此事,更是流年不利。”
遂将自己出使西夏,恰逢越王造反,新君罹难之事简短说来,末了道:“王室内乱,争权夺利,比民间更为血腥,那新君全家被杀,止留一妃一女,我本来想把他们母女偷带回中都,日后兴兵讨乱,也好师出有名,谁知尽数折在山野之间,天意如此,人力难违啊。”
完颜康一阵郝然,暗道侥幸,没有当众跟渣爹发作,否则岂不闹了个天大的笑话。本想说出女婴的下落,话未出口,却想起那女子临终之言,便又打消了念头。心想:“就让那孩子留在古墓,给莫愁作个伴也好。”
哗哗水声,回响在蜿蜒黑暗的甬道之中。
莫愁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拿着一张图,按着图上所示的路线,摸索着往前行进。
她在古墓中住了十几年,从未想过墓中竟然还别有洞天,原来那日和完颜康落崖逃生,在民居借宿,一觉醒来便不见了完颜康的身影,然后又发现农户引了一队全真弟子过来,不晓得发生何事,勿忙中随手拿起王重阳的画像,便跳窗逃跑。
之后潜回古墓,想起当晚醉酒之事,又不敢告诉师父,只能一个人躲着偷偷抹泪,偶然发现眼泪落在画像上,竟显出隐藏字迹,惊讶之余,猜到显字之法,调了盐水抹在图上,赫然显出一副古墓的中枢全图,于是按照图中路线机关,独自在墓中探险。
随着屡有斩获,心中的委屈惶恐也不觉减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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