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鲸歌

就在这时，一道如长剑一般的深碧色影子突然窜进了蜃龙珠中，陈玄神念中只来得及看清这么一点细节。 赶紧将珠子拿回来一看，那三十亩大池塘中有许许多多奇怪的海鱼，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条剑型游鱼。 这条鱼浑身深碧色，头尾颀长，特别是头颅，如剑尖一样，能轻松破开水波，在池塘中兴风作浪，遇到其他灵鱼也完全不减速，轻轻松松就把其他灵鱼钻个窟窿。 不过，陈玄也察觉到，这鱼离死不远了，或者说，这池塘中大多数随着灵水进来的灵鱼都离死不远了。 他们已经适应了黑潮中那种灵气充裕、压力巨大的滚滚浪潮，一到了池塘中，风平浪静，压力变小，大部分都适应不了，尤其是那条剑型灵鱼。 一道水龙术卷上去，陈玄准备将它拿住看看，却不料，即使他已经领悟法意，却被此鱼轻轻一钻就破了。 急忙将白泽图鉴拿出来，才看出这玩意的底细。秋水剑鱼，深海剑鱼种，金水属性，速度绝快，其骨为炼制剑类法器极好材料，其皮、肉韧，不可食，可用于炼制法衣。 有了信息，陈玄心里就有了底，水龙再度缠绕上去，只是这次不再是对冲，而是坠着它的速度从尾巴上慢慢攀缘，当那剑鱼想要扭过头来钻破法术时，陈玄总能及时调整方向，不与其硬对硬。 果然，半刻钟之后，这鱼的速度降了下来，恹恹的，然后被陈玄一把提了上来。 “还是条紫府级灵鱼，不错，不错。”陈玄看了看，趁着活着，直接将它宰了，抽出鱼骨，扒下鱼皮，收集灵血，将鱼肉丢入污水池中。 可惜，这水池太浅，养不了灵鱼。 将池中绝大多数灵鱼都处理了，大部分都丢入污水池中准备制成灵肥，只剩下一些能适应的小鱼小虾还养着。 看着这三十亩大池塘中满满的紫府级灵水，陈玄心中满是得意，如果不是害怕海水把那些养着的灵植淹死，他恨不得把蜃龙珠灌满。 或许是感应到陈玄心情，灵泉那飞出一道水色蛇影，传递出一个念头：他想出来。 陈玄思考了几瞬，放开出口，将关了十多年的水精第一次放出蜃龙珠。 这玩意自从学了陈玄会的许多法术后，身形就固定为小小的水龙之行了，没事就施展云雨术在空间行云布雨，勉强算是他的宠物了。 一出来，他就极为兴奋，一头扎进黑潮中，无声的咆哮散出，片刻间，身形壮大，化为一道丈许长的黑蛟，身上气息也节节攀升，不一会就达到了练气级的极限，眼看就要跨入筑基期。 这时，一道长满厉齿的大口无声出现在水精身前，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好在，陈玄一直注意着这边，在那大口出现的瞬间，操纵着蜃龙珠狠狠砸在那口上，顿时，牙齿蹦飞，血液四溅，整个头都被砸成了西红柿。 这一下，引来了水下更多隐匿的存在，水浪翻涌间，这片黑潮向前的趋势都被暂时打断，不断有黑影往上涌来。 陈玄顾不得想其他，运转法诀一招手，先用蜃龙珠装了水精和那刚才出现的大口尸体，然后收回手中，退出百丈开外。 这一截黑潮如沸腾的开水一般，接着，潮水炸开，无数稀奇古怪的游鱼冲上半空，摇头摆尾一番发现只有一些血液后又掉回了黑潮，只有两条秋水剑鱼循着气息往陈玄这扑来。 “噼啪”一声，空中炸出两道电芒，这两条不过筑基期的剑鱼顿时僵住，然后被陈玄以水龙术卷到身前，一抓、一抖，骨肉分离。 再到蜃龙珠中一看，刚才砸死的赫然是一头背甲漆黑的大鳌。 玄水鳌，可生长到四阶的灵兽，擅御玄水，背生厚甲。 眼前这头已经是紫府级三阶，不过，被蜃龙珠这一下子偷袭将脑袋彻底打碎了，什么神通都没来得及用出来。 妖兽尽管神通强横，可是在各种环境下的适应能力却没有人族全面，尤其是应对突发情况。 如果单对单，陈玄恐怕一点也奈何不得擅御玄水的大鳌，不过，偷袭之下，他尽管已是紫府级，却死的一声不吭。 这大鳌浑身是宝，背甲是炼制防御盾牌的极品材料，血、肉大补，甚至在他背甲之下还有五粒凝聚的黑水玄珠。 黑水玄珠，凝聚黑潮之中的灵水之精华为用，是炼宝、练法、修行所用的三阶材料，更是一种成型的特殊灵水。 而水精，经历黑潮中一番洗礼后，落入那被陈玄命名为黑水潭的黑潮水潭中，开始蜕化。 当黑水潭中的灵水开始参与蜃龙珠之中的水汽循环后，质变开始了，整个蜃龙珠开始震动不休，酝酿了许久的灵脉终于开始生成。 只见整个空间的零散灵气如乳燕归巢一般，被吸引到那灵脉雏形下方，然后如呼吸一般，一道环流出现在蜃龙珠中，吐故纳新，将精华压缩。 最后，一道蜿蜒如蛇，凝聚如石的灵脉出现在五行竹林之下，尽管只有三丈长，一尺粗，却生机勃勃，瞬间就将方圆百丈范围内，也就是百亩灵地之中的五行竹全部催熟。将各种灵参的药力也提升了十多年，达到了三十年。 仔细感应了灵脉形成的整个过程他才发现，虽然这只是一条一阶灵脉，散发的灵气也只达到一阶上品，可是他成型所需要的灵气、灵石却是陈玄这十五年来搜集的大部分灵物，包括刚才灌入的海量灵水。 黑潮中灵水的浓度高，可那却是无源之水，比不上灵脉能源源不断散发灵气。 有了灵脉，就如水汽循环，会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源源不断又生机焕发。 更重要的是，随着灵脉的形成，灵地达到了一阶的最大程度，方圆一里范围，也就是295亩。 比刚才又大了150亩，陈玄更不客气，将空出的地方全部灌满了黑潮灵水。反而是种植灵物、灵植的灵田反而化为了一个百多亩小岛。 自感收获满满的他又用那些得来的灵鱼为铒，在黑潮中诱上来许多灵鱼，收获满满。 直到赤云号的讯号发来，他才离开这宝地，往那边赶去。 赤云号上，五艘灵船都已经整装待发，陈玄看到，十几根手臂粗细的猎鲸枪已经摆在甲板上，鲸枪后面还连着透明的、数百股丝线绞在一起形成的大拇指粗细的长线。 另外一边，一根手臂粗细的灵丝绞成的灵线上，每股灵线前端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铁钩，这灵线上竟然有36个铁钩。 陈玄看着这灵线，总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与那双丝千结禁有何关系？” “便是那禁制的完全版，称为百转千结禁，百转千结，禁精、气、神。每一道都祭炼到了筑基顶峰，三十六道合起来的威力比拟紫府级禁制。”董海低声为他介绍。 “按照老规矩，每个行动队分到一柄鲸枪，至少要插入十根鲸枪才算完成任务，成功的，到时自有奖励。”赤云子也出到了甲板上，吩咐道。 “头，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超过龙鲸的头部，那边很可能会被他尾部拍到，那种力量之下，什么法器都防护不了，甚至法宝都抗不了几击。” “也不能直面他的正面，他会几种水系法术，到时，防护法术会直接被冲散，然后直接被龙鲸吞进去。只能在头部两侧区域，而且要随时机动，防护法术冲击，更要防备身边的队友，到时会很乱。”董海赶紧给他叮嘱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 陈玄闻言点点头，然后转头吩咐王不二三人道：“王不二，你注意四周，不用出手。随时挡住可能的攻击。” “头，这样可能力量不够，扎不进去。” “放心，我还是有两把子力气的，你守着周围就行。” 说完，陈玄带着三人提起鲸枪，步下灵舟。 此时，远方的黑潮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悠扬长鸣，这鸣声没有曲调起伏，只是单纯的和鸣，夹杂着滔滔水声，却有股畅游四海、无所拘束的意境。 这是鲸歌，鲸类以肺呼吸，他们将身体中的水通过头部的呼吸孔进行调节时也会发出悠长的声音，并以此进行沟通。 鲸歌传来，就表示以龙鲸为首的灵鲸群正在靠近，而陈玄也观察到，黑潮中的灵鱼种类也在极速增多，就连表面也有许多肉眼可见的灵鱼，密密麻麻，不分种类品阶，正争先恐后地往前逃窜，显然是被灵鲸群驱赶。 然后，慢慢的，陈玄看到，一堵三十多丈高的水墙正在轰隆隆往前推来，水墙之前的无数灵鱼一旦被追上就会被卷入其中，再也出来不得。 离得近了，反而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水声了，那悠扬的鲸歌变得若隐若现。 水墙之中，数十头庞然大物正轻松穿行，时不时张开大口，露出数丈长的利齿，将被水墙卷到密密麻麻的灵鱼一口吞掉。 这趟旅程是这些数十丈长的庞然大物们的猎食之旅，不过，他们的命运随着靠近灵舟，也会变成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