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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百川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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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在战事结束后直接回了自家部落,没有再见到子昭。 周挺一直在外奔波,忙着落实议和之后的各项事务,直到子昭要启程返回蒲姑时,他才又和子昭见了一面。 周挺拉着子昭又去了当年招待他的客馆,虽经战乱,但经过一番修整,还是那样别具风情,只是没了西域的舞姬身影。 炭火熊熊,屋子里暖哄哄的,二人都已喝得不少,全都是醉眼朦胧的。 周挺:“我心里一直放着个事儿,老想跟公子说,怎奈战事紧张,我又一直在外奔波,就没......” 子昭:“你说。但说无妨。” 周挺嘿嘿直笑:“本来就无妨。是这个,那天公子在骊山大帐里和执政一起布置火烧敌营的时候,你未来的夫人就在!” 子昭一愣,万万没想到。他倒是已经听甘盘在半路上向他介绍了和好族、周族定亲的事,也知道了父王和甘盘的主要安排,但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 子昭:“你说的就是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周挺:“对呀。不光皮肤好,身材样貌都好。我可是和她一家人都熟悉,这姑娘不光长得好,人也非常聪明,而且果敢、沉稳,有大将之材。还识文断字,能占卜。将来一定是你的重要帮手。” 哦?子昭后悔当时没和她有更多相处,但仅凭着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那种当机立断的气魄,就感觉到不俗。更没让他想到的是,后来听子突说,那支突袭部队的带队人就是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周挺见子昭一时无语,就调侃道:“怎么着,怵了?” 子昭一愣:“啊?” 周挺一脸坏笑:“我是说,公子怕了?” 子昭:“怕什么?” 周挺:“怕什么?怕到时候不好驾驭呗。” 子昭一摇头:“怎么可能?!” 周挺:“怎么不可能啊?敢问公子,如今睡过几个女人啦?” 子昭:“有什么关系吗?” 周挺:“当然有关系啦。这样的姑娘,睡到一起是什么感觉,我可想象不出来。” 子昭嗔道:“开始胡扯?” 周挺:“怎么会呢。女人嘛,哥哥我见过无数啦,但这种端庄、沉稳、又尚武的,我可是从来没碰到过。说实话,也不敢碰。干脆说,也不想碰。我觉得,女人还是风浪些好。” “哼哼,”子昭也开始有点相信周挺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了个话题:“诶,你们周族不是还给我定了一门亲么?那姑娘怎么样?” 周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实话实说,战事紧张,还没来得及商议具体人选。但公子放心,一定错不了。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家庭出身,都不会错的。这几日我就找执政请示,请他们尽快商议确定。最迟明年开春,我就去大邑通报。对了,甘盘说,当年路过好族部落时,你在人家姑娘家住过。这事还是人家先提出来的呢。当时因为情况复杂,你父王给回绝了。” 子昭也想起来了:“没错。当时这丫头正好去我们大邑了,没碰上,只见到过她姐姐。”说到这儿,子昭不禁又想起了当初和阿姊在一起的日子,当时要不是傅説先生阻拦,现在还不定会怎样呢。 周挺见子昭提起阿姊,不由得叹了口气:“哎!那阿姊姑娘好命苦啊。你们走后,她不是就出嫁了吗,结果嫁过去不到一年,她男人就死了,后来生下个胖小子,成了没爹的孩儿。现在是她在协助公婆掌管部落。” 哎呦,子昭心里咯噔一下子,原来还有这等事情,自己竟一点不知。甘盘倒是说了这个部落的情况,但没说这一层。也难怪,他不会知道自己和阿姊曾经的那一段。 子昭:“那她现在如何?又嫁人了吗?” “怎么嫁呀?”周挺也是叹口气,“你父王封了她儿子宜侯,将来继承首领职位,她如何还嫁得了?哎,可惜啊,一个如花似玉、万般风情的好女子!” 哎——子昭长出一口气,这酒喝不下去了! 周挺也推了酒杯,正色道:“不说了。我今天来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干盘先生说,从你父王的言语中,他感觉出你父王是想让你继承王位。但是!按照你们商人的礼制,你父王百年之后应该是把王位传给你的堂兄。你现在的排名在第三位,除非这当中发生什么。这次让公子来做参军,实际上就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在子氏亲贵中树立人望。我看,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很高!接下来,就是等你回朝时,大婚、封爵、协理朝政,一起办!下面我就说说我这边的一些具体打算,听听公子的意见。公子再说说你的想法,咱们两下里遥相配合,不要把事情弄拧了,更不能弄岔劈了。”周挺嘡嘡嘡一大通,忽然发觉没听见回应,连忙低头一看,呵,敢情这位公子已经趴在几上睡着了! 嗨!这一通白忙活呀?周挺推推子昭:“公子?睡着啦?” 子昭还趴在几上,嘴里喃喃道:“没睡,听着呢。” 周挺不知他是真是假:“我刚才说什么啦?” 子昭又嘟囔出一句:“你说岔劈了。什么是岔劈了?没听懂啊。” 嘿——白忙活!“岔劈,就是两岔了,没走到一条道上。” “嗨,你就说一条道呗。岔劈了?不明白。” 这还怎么弄?周挺气得直甩手,踉跄着起身出到外边:“来人!伺候大人睡觉!” 子昭是真睡了还是假睡,后世有很多版本的传说,但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以子昭的品性,不会是假睡,因为阿姊的遭遇击中了他,他应该是在酒力和情绪的双重打击下睡着了。但以后来商王武丁的种种表象和作为看,假睡也是很有可能的。 蒲姑营地,子昭的房内。 贞人傅説看着公子子昭一个劲儿的笑。 子昭一脸的无辜:“笑什么?” 傅説:“食盐、布匹,换良马。行,想的长远。这就省得咱们去鬼方抢马了。” 子昭:“不是吗?我们想要的就是良马、青铜、粮食、人口。现在有了机会,不是正好吗?” 傅説:“可你们的和约没说怎么换呀。比如说,一匹良马要换多少斤盐?多少匹布?还有,我们每年能给羌方提供多少盐和布?再有,公子的布匹在哪儿哪?” 子昭有些不高兴了:“照先生的说法,那仗不知道还要打到何年何月呢。” 傅説:“那倒是。先停战再说。” 子昭:“是嘛。当时这些条件又没法和王庭商议,那又是一件旷日持久的事。先停战,再从长计议。其实羌人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双方都有个台阶下来。羌人因此暂时度过了灾荒,最起码青壮年都保住了,死的人多数也不是战死的,都是饿死的。” 傅説:“那接下来怎么办?” 子昭:“这不请先生拿个主意么。” 傅説:“行。先说盐,天下产盐的地方不止这东海一处。巴蜀的洞盐、河东的池盐,都离羌方更近。而且还有,公子可能不知,羌人自己就产盐,就在河西转弯处,他们有两大盐湖!” 子昭顿时一惊:“是么?那他们为何还要答应这个条件?” 傅説:“是啊,我也奇怪。这个先不说了,再说这布匹。公子,咱既没有桑麻,也没有纺织啊。” 子昭:“没有桑麻,咱可以种,没有纺织咱可以造啊。没有工匠,咱可以培养啊。” 傅説:“公子有没有想过,还有更省事的法子?” 子昭:“嗯?” 傅説:“公子想想,咱商人何以称商?不就是祖上以经商起家吗?我说个法子,公子听听可否。” 子昭就愿意和傅説聊,循循善诱,既不恭维,也不失尊重,最后还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先生快说。” 傅説:“现在你已和好氏联姻,她那里盛产桑麻,又不产食盐,离着羌方又近,最重要的是姻亲,是外援。咱们只管食盐一项,桑麻的事就交给她们去办。把食盐顺水路运到那里,由他们贩卖获利,布匹的事也由他们去办。三全其美,如何?” 这家伙,先是当头一棒,后是醍醐灌顶,厉害!子昭大喜,一拍案几:“就照先生的办!不过,这事还要向父王要个许可吧?” 傅説:“那是自然。我这就修书,让甘盘先生去办。” 子昭点手称道:“好主意!” 师生二人相视大笑。 春风渐起,把海上的湿气带上陆地,海滩上枯黄的芦苇间又悄悄染上了一层绿色,几只麻雀在新绿间翻找着可口的食物,叽叽喳喳,飞起来,又落下,吵闹不休。 阿青独自坐在土埂上望着大海出神儿,公子即将迎娶两位新妇的事她已知道,不知怎地,这些日子总是觉得心中似有骨梗顶着,无论干什么,常会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长气。近日实在憋闷的紧,便趁着无事出来走走,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船场走出了很远。自从在长江边上的客栈跟了公子,屈指算来,已经三年多。那时她是被送人的服侍奴隶,后来经公子恩典脱奴,升格成平民,但那种喜悦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在她的心中,无论是何身份,她都认定自己这一生都是要服侍公子的。近日的一些议论她也听到了,公子极有可能越过两位堂兄继任商王。王,这是个何等之高的人?小的时候,她只知道部落首领就是至高无上的,不要说她们这些奴隶了,就算是平民、贵族,只要是违拗了,断手断足,甚至活埋,那都是稀松平常之事。跟随公子这几年来,她还从未见公子严厉的处罚过那个,她也见过公子发怒,顶多也就是自己摔东西,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过去。公子常跟自己生气,但从未打骂过。傅説和子突也曾和自己谈过,叫她随和一些,不要尽跟公子拧着。可那能怪她吗?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公子生活起居,看到不宜之事就要管,就不能由着他。她知道自己并不好看,又黑又瘦,还倔,不会说话,更不会撒娇使媚,但她始终恪守一点,就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把公子当成自己的命护着。 一些残存的芦苇挡住了阿青的去路,枝叶枯黄,原本团满苇絮的枝头,现在变得光秃秃的,在海风中孤零零的摇曳。阿青想起了那些暖融融的苇絮,于是低头四下里寻找,希望还能找到一些残存的温暖。果然被她找到了,在一片倒伏的芦苇下边,一些苇絮被压在泥地上,阿青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摘起一团,捧在手上,轻轻的摘去泥土,一边吹着,一边用手拉扯蓬松。阿青把苇絮举到眼前,春日的阳光照射进苇絮内部,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微小世界,光线有的直射,有的折射,有的强烈刺眼,有的柔和温暖。阿青是坚强的,她的身世、她的性格都极少让她流泪,但此时此刻,在这一小团温软面前,她的心忽地更软,两旺泪水立时夺眶而出。 海浪由远及近,在近岸的地方变成层层白线。四野无人,连只海鸟也无。海风习习,残立的棵棵芦苇陪着阿青的肩膀瑟瑟颤抖。一声轻轻的呜咽穿透手上的苇絮,惊得内里的阳光四散迷离—— 山路边粉红的桃花下,阿青抿着嘴,屏住呼吸,双手交叠,让公子踏着上马。 山间客栈,江水滔滔,公子凭栏眺望夜空,阿青捧着斗篷递给公子。 山麓林边,黑暗的牛皮帐篷里,阿青睡在公子身边,将他的脚揽进怀里焐暖。 草莽中,阿青一脸烟灰,蹲在地上吹火煮饭,公子立在身边面带笑意。 辽水中游,公子的马畏惧凉水,踌躇不前,阿青纵马前驱,挽过公子的缰绳,导引涉水。 白布帐篷里,阿青拎进一桶热水,倒进木盆,手试凉热,用瓢浇到公子光滑的脊背上。 一对白鹭不知何时临空,盘旋着,呢喃着,围着阿青连绕三匝,然后沿着济水向西飞去。 阿青抬起泪眼,望着远去的白鹭,成双结对、比翼飞翔。 白鹭飞在济水之上,时而俯冲低徊,时而扶摇直上,大地上的山川、青草飞掠而过,一首古老的歌谣在空中响起: 芦苇苍苍,白鹭双双,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山叠水障,其路漫长,回溯蜿蜒,在水中央。 芦花凄凄,白鹭唏嘘,所谓伊人,在水之滨。 峰回路转,从之且跻,披荆斩棘,在水中沚。 长江之滨,黑色的好族议事厅临江而立,阿妹领着一干挑夫站在坡下临时搭起的码头上,举手眺望。 一艘高大的海船徐徐靠岸,上边的人抛下缆绳,下边有人接住,将船拉近,拴牢,搭上竹梯。 子突第一个从船上下来,见到迎接的阿妹,一脸兴奋,几步跨到近前:“男臣公主安好。” 阿妹:“参将大人辛苦。” 这两人由于在对羌作战中孤军深入,作战勇敢,一个被赐男臣,协理好宜两族部落事务。一个被封近卫参将。虽说参将只是个虚衔,但这是子昭的意思,目的是日后便于执掌军队。周挺这次也封了男臣,但没有封职位,这是为了照顾周族内部的关系。 子突咧着大嘴,一脸豪气:“五千斤好精盐,够用吧?” 阿妹连连往里让:“走走走,让他们卸船,你赶快上去,阿妈、阿爸都在议事厅等你呢。” 子突随着阿妹拾级而上,阿兰、阿贵听到这边人声盈天,早已出了辕门,笑吟吟的迎接。 子突几步来到两位首领面前,撩衣就要行跪拜之礼,慌得阿贵抢前一把拉住:“将军不可!” 阿兰也笑着过来,扶住子突臂膀:“咱们是旧相识,还是朋友相见为好。” 子突也就笑着退后一步,重新行作揖礼,阿兰、阿贵也都作揖还礼。三人携手揽腕进得辕门,上了议事大厅前的露台。 露台上众位部落蓍老齐集,酒宴早已摆上,于是入席畅饮,共话佳谊。 刚才子突之所以要行跪拜大礼,是因为如今自家公子已经做了人家的翁婿,他是随着主人的辈分行礼,其实阿兰不过只比他大个几岁。 席间阿兰告诉子突,为了完成公子交代的事情,他们已经派人过江去了,一是寻找可以收购桑麻布匹的部落商谈贸易,二是寻找适合耕种的无主荒地,准备开垦几千亩麻田。这一时期,长江以南虽说也有不少部落,但普遍规模很小。此时的江南,还是草深林密,地广人稀的蛮荒去处。要想完成子昭设想的交易量,一定要耕种、贸易两条腿走路才有保障。这件事已经被阿妹主动认领了。 子突甚是感动,在席间可着劲儿地来回敬酒,同时也抽空想了一下:这两口子,将来了不得! 东巴部落。半边石洞、半边石墙的大厅内,面色黝黑、坚如磐石的老首领果基阿呷,一拂衣袖,冲着议事的众位大小首领:“迂腐!封爵、联姻,这就是脸面?这种脸面,我果基阿呷不看重!要说封爵,你们各位把自己的地盘扎紧点、扩大点,人口再多点,不比这个爵位、那个爵位强?联姻,要说这个,咱得是第一个!你们知道吗?当年那个公子路过咱们巴东,我就和他连上了!你们晓得不晓得,他现在的侍妾就是咱们果基家的阿青。我听说,这几年,这位公子始终就只有阿青这一个侍妾。这是什么?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联姻。当然了,没有明媒正娶,更不是亲贵公主。可那又怎样?今天咱就封她阿青做咱东巴的公主!不光要封公主,还要赐田产、赐人口。你们说说,封个千户如何?” 哇——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整个东巴大小上百个部落,万户只有几个,千户也不多。众人一时无语,又全都陷入了沉默。 果基阿呷是个言语不多的汉子,今日这忽地一大套,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自从战事结束以来,部落内议论纷纷,都觉得脸上无光。虽说是自己部落确实没有接敌,但那怨不得巴人啊,是总指挥没有安排呀。可上千人却在大山中苦守了几个月,没有功劳,总也要有点苦劳吧。嘿嘿,只在诏书中提了提,什么封赏也没有。不过也有人说了,战事是周人发起、指挥的,人家大商也只是支援。反对的人不认可,他们说,既然是周人挑头,你商王封什么封呀?果基阿呷肚子里也有气,劳师远征数月之久,人倒是没有伤亡,可粮草消耗不少啊。如今她一个小小的好族,竟然得到了对羌的桑麻食盐专营,那个甘盘当时说的天花乱坠,今天想想,都是未来。 其实当时甘盘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事情紧急,先拿话填着再说。至于以后,他静下来的时候也仔细想过,这巴蜀之地,天然屏障,自成一体,将来无论收服还是笼络,都是一件难事。最好的办法是挑动他们两方不断争斗,既不能两下里联合起来,也不能让其中一个吃掉另一个,如有可能,最好能再扶持一个新的势力,三足鼎立,斗而不破,这才是最好的局面。 周挺带着联姻使团浩浩荡荡往大邑来了,一切如仪,甚是热闹。 使团回程,甘盘特意随行,并邀请周挺半路陪自己转道好族部落。完成了各种礼仪事项后,甘盘又邀周挺一起去看望东巴长老,周挺按理也确实该去,于是再次启程,前往东巴部落。不过这次甘盘不走水路,而是借口想观一观秦巴风韵,选择了秦巴谷地东端的上庸路线绕道而行。纵是周挺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也没看出丝毫端倪。这一路,甘盘一点也不着急,不管大小部落,只要是有人聚集,他都要停下来,在人家那里住上一两天,拉家常,问饱暖,亲切异常。周挺也曾经笑问何故,甘盘说,自己长期在亲贵们之间周旋,不好干,早就羡慕周挺的差事,悠游天下,好不自在。趁着这次外交有功,他准备向大王提出外放请求。周挺是个参与中枢的人,对他这番苦处也是深有体会,自然相信。其实,甘盘这是在考察策反对象,只不过,这回他没把这个想法跟任何人说,他还要再看看,等待合适的时机。 江南,云遮雾绕,山峦叠障,万木葱茏。一处山坡上,阿妹指着脚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川问阿贵:“阿爸,这条大川,能开垦多少亩地?” 阿贵望望:“五千亩不止吧。” 阿妹:“五十头耕牛、五十副青铜犁杖、一百户人口,今年能收获吗?” 阿贵嘿儿嘿儿笑了:“收获肯定是没问题啊,关键是收获多少?两百多劳力,你看看这到处都是的乱石,先要烧荒,然后把这些石头搬到一边做田埂,这才能开犁耕地,今年最多还有四个月的耕种时间,还要建房舍、修道路,种稻米,无论如何也要今冬才能完成啊。” 阿妹顿时泄了气:“哎呦,要这般长久啊?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筹集到这些耕牛犁杖......” 阿贵:“你光想到了耕田,没想这些石头怎么办,这要是下犁,任你再有五百犁杖,也得崩坏喽。来吧,先规划,再动手。”他指指大川中间流过的溪水,“沿着河岸修路,从沟口开始,清理乱石,筑埂、筑堤、筑房基,然后盖房。从身边开始开垦,开一片播种一片,争取立秋之前先种它两千亩。入冬再把剩下的三千亩开垦出来,待明春再播种。” 阿妹叉着腰,抿着嘴,点点头,蹦出一句:“干!” 大川里,浓烟滚滚,鸟兽纷乱,耕牛遍地,人声呼应,一派繁忙的刀耕火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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