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虎方行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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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虎方城邑外的河岸边,帐篷里的阿青也没有入睡——
阿青一步抢进来,大呼小叫地喊着:“看看看,好大的雪呀!”子昭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阿青浑身上下,帽子、披风、鞋面,就连眉毛上都是雪。
子昭一下扔了面巾:“下雪啦?”
阿青从未有过的一脸喜悦,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跺着脚道:“好大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快去看看吧!”
子昭忙不迭的吵吵:“快快快,帮我穿衣裳。”
阿青一跺脚:“哎呀不行啊,我身上手上太凉!”
子昭只好自己穿戴了,拿起大氅就要往外走,正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门的傅説撞了个满怀。
傅説:“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关门?”
子昭:“很大吗?”
傅説:“太大了,一片一片的,打在脸上睁不开眼。”
子昭:“走,看看去!”
雪没脚踝,走起来噗嗤噗嗤的。雪花大的跟人的指甲盖差不多大,因为湿气大,都变得沉甸甸的,全不似常见的那种轻飘飘的样子,扑到脸上迷得人没法睁眼。
远山、近海,房舍、滩涂,一片银白,漫天大雪就着海水的湿气越下越紧。
二人登上一条倒扣着的破船,极目远眺,往日湛蓝色的海水在弥天的大雪映衬下,呈现的是黑乎乎的一片汪洋,翻涌着一直涌向天边。
......
早上,雪住了,但天还没有晴,时不时有风吹过来,在雪地上一扫而过,刮起微微的雪尘。
阿青走出帐外,问值守的卫兵:“都起来了吗?”
卫兵:“早就起来了,队伍已经用过早饭,随时可以出发。”
阿青他们昨晚因为大雪,没能赶到驿馆,只好在郊外的荒野上宿营。
一条汇入淮水的大溪横在眼前,雪后的河水在四野白茫茫的映衬之下,波光粼粼,静悄悄一直向东北方向的淮水流去,然后伴着涛涛淮水向东边的大海流去。看眼前,江天风雪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四下里,树丛荒草鸭不见,万顷芊芊一鹭飞。抬望眼,沉沉疏烟迷远树,野径弯弯识旧地。极目眺,两岸青山消影去,一片孤城没玉州。
参将打马上前,探问阿青:“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阿青也在琢磨,道:“施放鸣镝、火箭。”
参将命令身边的百夫长照办。三支鸣笛扶摇直上,在寒冷的旷野中发出清亮明厉的啸叫。嗖嗖嗖,又是三支火箭腾空而起,在一片白色中划出三道醒目的烟火。
过了半晌,对岸毫无动静,参将按耐不住,急道:“砍伐树木,绑制木排吧?”
阿青端坐马上不动:“再等等。”说着侧耳谛听,“你听。”
众人屏息谛听,果然似是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沙丘后面冒出了虎方的一伍人马,兽皮缠身,背负弓箭,手持长矛,向着渡口缓缓走来。
对岸:“何人?”
副将:“大商来使,要见你家方侯。”
对岸:“通报姓名,所为何事?”
副将看一眼阿青:“大商特使,夫人阿青。我王行猎至此,邀约你家方侯一唔。”
对岸看看这边人数不多,放心道:“稍等。”说着解开缆绳,荡起双桨,将渡船划过来。
人马分批过河,随着虎方兵士向都邑走去。
踏上沙丘,很远就看见了坐落在两座山峦之间空地上的一片城郭,乌沉沉横亘原野,四处散乱的炊烟表明这里人烟稠密,是个繁华去处。
队伍到达关厢驿馆,虎方兵士叫他们跟上两人去通报,其他人在此歇息,等候消息。
副将带着一名伍长跟着虎方兵士们进城去了,阿青和百夫长站在驿馆的院子里四处察看。
百夫长看看不远处的虎方城垣,甚是奇怪:“这城垣为何不开城门,都从城垣上过呢?”
阿青道:“这个我问过了。此处城垣不是阻挡敌方兵马用的,而是为了阻挡洪水,不开设城门,也是因为这个。”
百夫长听了直笑:“这可真够麻烦的,出城进城,都得翻越土城。”
阿青:“此地战乱极少,主要是洪水灾害。与其说这是城垣,不如说是拦水堤坝。”
百夫长:“此地一面临河,两山夹持,倒是个清净所在。这四野荒芜,他们靠什么过活?”
阿青:“你别看这里是四野荒芜,山南却是阡陌纵横,良田万倾呢。”
百夫长:“哦,我说呢。”
前去通报的副将很快就回来了,说是虎方的方侯和一众亲贵们也都外出行猎去了,不知几日才回。
阿青听了一愣:难道是走漏消息了?不能啊,大王的秋狝路线和行程安排没有向任何外人透露过,怎么会走漏消息呢?
百夫长肯定地说道:“夫人,我断定,这虎侯一定是避而不见,还在宫里。”
阿青:“我也这么想,他们心中有鬼,不肯见我们。这样,马上把我们的人撒到宫殿附近,采买逛街,喝酒吃肉,把宫室监视起来。”
“好的!”副将立刻分拨人马,仨一群俩一伙,入城监视。
天过午时,终于放晴了,照的雪原分外刺眼。
申末时分,副将回来了,报告说,宫城很安静,一直没有什么人进出。还报告说,街市上已经快没人了,请示是否还留在街上监视。
阿青来到院子里,看看天色将晚,估计大王他们也快到渡口了,就命令,城里的人撤出,派两人摸到西边山岗上继续监视宫城,另派一伍兵士由副将带着去渡口接应大队。
大溪北岸,人喊马嘶,正在砍伐树木,绑扎木排,准备渡河。对岸则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只渡船孤零零横在岸边,兀自徘徊。
子昭和子晖站在岸边,望着对岸,不知阿青他们那里什么情形。
跟随阿青他们过河去的副将带着几个人来了,站在对岸,一边招手呐喊,一边解缆登船,驶过河来。
副将气喘吁吁向子昭和子晖报告情况。
子晖大喊:“渡河!”
南岸,队伍渡河完毕,正在准备启程,又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来人直奔子晖将军,未及下马,就在马上报告:“报!虎方宫室后门有一队人马车辆驶出,向西山去了。我方已派出两人潜行跟踪。”
子昭和子晖相视而笑,子晖:“跑了。”
子昭:“嗯,跑了。”
子晖:“这大雪天的,他能往哪儿跑?”
子昭:“估计是西边山里有什么行宫之类的去处,跑到那里躲起来了。”
子晖:“现在如何行止?”
子昭:“大雪留痕,不忙。抓紧造饭睡觉,明日丑末悄悄拔营。”又对站在身边的副将吩咐,“你现在赶回去,告诉夫人,今晚如常,早歇,明日天亮时我们在西山脚下汇合。这位伍长,你两个留下,明日带路。”
丑末时分,子昭和妇好穿戴停当,走出帐篷,子晖过来:“大王,都准备好了,营帐、车辆留在原地,七百轻骑可以随时出发。”
子昭左右看看,乌沉沉的天色中,营帐连片,车辆成行,成群的猎犬拴在车舆上,焦躁地看着主人。
子昭从妇好手里接过马鞭,也不答话,翻身上马,径自往前去了。子晖见状,也赶忙上马,挥一挥手臂,示意出发。
妇好没有急着上马,而是走到那群猎犬跟前,挨着个儿地抚摸牠们的颈背,然后起身:“在家等着。”一群猎犬像是懂事的孩子,立时安静了下来。妇好翻身上马。又用手指一指猎犬,那些犬竟眼巴巴地望着她趴下了。
妇好一勒马头,一磕马肚,消失在西边的荒草之中。
西山的山间缝隙里露出了些许的晨曦,是灰白色的,子昭他们的马队隐蔽在一片稀疏的树林中。
副将领着阿青过来了,阿青:“我们在南边五里地的地方。没有什么动静。”
子昭:“说说这边的情况吧。”
阿青遥指西山:“这座山不高,长宽十到二十里,正对着我们的,是进山的豁口,虎方的人就是从这条路进去的。”
子昭:“你们怎么打算的?”
阿青:“分作三路,一路往南,一路从北边绕到西边,另一路从这里正面进去。”
子昭:“好。子晖带人去北边,我在这里,你去南边。谁先发现,就施放鸣镝火箭。”
妇好:“我去北边吧,让子晖将军留下和大王一路。”
子昭:“行,你带五百人马。半个时辰后我这里开始行动。”
子晖急忙点起五个百人队交于妇好,然后回到子昭身边。
日出东方,一轮红日映在西山之巅,霎时间,万山红遍,荧光耀眼,黑、白、红三色分明,把个西山照的,沟壑万千,峰峦叠嶂。
子晖过来:“大王,时辰到了。”
子昭:“出发!”
山口路旁,阿青在马上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然后命令副将:“带两个人守在这里接应。”说着挥动马队继续向南疾行。
曙光初照,一边是山峦,一边是雪原,妇好带着队伍已经绕过北山脚,正向西边的预定位置疾驰。
东面山口,走在前面的参将折返回来:“报大王,前面印迹全无,应是昨日被人清扫了。”
子昭用马鞭顶顶风帽前沿,环视一番,冲着子晖道:“这冰天雪地的,他们总不会躲在山洞、石缝里吧。”
子晖哈哈大笑:“肯定有房屋,马架之类的。”
子昭:“命兵士们四面散开,鼓噪搜索。”
子晖:“得嘞。”然后转身冲着身后大喊,“每伍一队,四面散开,鼓噪前进!”说着还在马上伸展两臂,做了个南北散开的动作。
队伍迅速散开,有的骑马,有的徒步上了两边的山坡。
子晖骑在马上,跟在子昭身后,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大声豪气地道:“有意思啊,这不跟打猎一个样吗!”
山路宽阔,弯弯曲曲,越走越高,不久就不见了身后进山时的路口。
西面山脚下,队伍每经过一个沟口,妇好就命令留下两个兵士把守。
南面山口,阿青率队杀入。一个哨探骑马赶到:“报!”
阿青:“讲!”
哨探:“前面山路转弯处发现新鲜蹄印,又折返了。”
阿青:“定是那贼发现了我们,往别的路跑了。”又转身对着身后,“走不远,追!”
山中,参将打马赶到:“报!前面山坳里发现一处池苑,蹄印杂乱,像是刚刚离开。”
子昭:“追!”
西面山脚下,一支鸣镝嗖地略过妇好她们埋伏位置的头顶,这是把守山口的兵士在报告发现了情况。鸣镝平射,为的是不使敌方听到。
妇好立即起身,用马鞭一指鸣镝射来的方向:“上马。”
五百轻骑立即向着山口疾驰。
山口旁,妇好命令:“设置绊马索。”
几条绊马索刚刚设置好,就听见了山沟里杂乱的马蹄声。
噗通、噗通、噗通,一连几匹马在山口被绊倒,人仰马翻,有的还一边起身往回跑,一边大声呼喊。
妇好轻蔑地一笑,向山口里一挥马鞭,五百轻骑齐声呐喊,立即蜂拥而入。
时间不大,兵士们就押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人到了妇好的马前。一个百夫长上前稽首:“报,全部抓到。”
妇好:“就这几个?”
百夫长:“还有几十个,男男女女,哭哭啼啼,走得太慢,我让兵士们看着呢。”
“哦。”妇好轻应一声,一抖披风,跳下战马,踱到一群俘虏跟前,“哪个是虎侯呀?”
“这个!”一个兵士提起一个绑成粽子似得矮胖子。那矮胖子正浑身筛糠,抖得不行,身上的肥肉在绳子下边到处乱挤。
妇好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松绑。”
那胖子松了绑,吓得倒头便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百夫长上前踢了他一脚:“什么大人!这是大商王妇!”
胖子再急忙改口:“王妇饶命!王妇饶命!”
妇好蹲下身子,用马鞭轻轻敲敲胖子的肩头:“起来说话。你跑什么呀?”
胖子:“我,我......都是,都是......”
妇好:“行啦,说不上来,就先别说了。”又对那百夫长吩咐,“施放鸣镝火箭,进山。”
三路人马在山中汇合,商量了一番,也别去城邑了,就在池苑问问清楚。子晖一边安排人去通知等在河边的辎重前来汇合,一边派出警戒,将池苑四周为了个水泄不通。
池苑是个山环水绕的风景之地,半边在山阴下,半边在向阳坡上,是个冬夏皆宜的好去处。三面环水,一面正对通往城邑的大道。池苑内的院坝不小,足可容纳上千人马,只是屋宇房舍不多,尽是亭台阁榭,大队还是只好搭建营帐。
俘虏中有半数是虎侯的宫人仆妇,他们轻车熟路,很快就将池苑行宫恢复的温暖舒适,酒肉美食也是一应俱全。子昭拉着虎侯单独聊了一天,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整个原貌。
原来,这位虎侯叫做虞漾,是十年前承续的父位,那时他只有十四岁,一直以来,朝政都是由冢宰、相尹和宫城大管家三人把持,自己每日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关于锡矿石的事情是由一个专门负责矿务的小臣操办的,他疏通了三位重臣,与汉中来的商人勾搭连环,将矿石倒腾去了汉水。但是这个汉中来的商人是否是汉水哪个方国的头人指派,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这个汉水的商人到底是蜀汉的人,还是巴方的人,还是褒方或者什么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由妇好阿青她们带上这个小臣一同去往汉中,指认调查清楚,然后再做道理。
子昭还把自己开发淮北的想法跟虞漾说了,一是取得他的支持,二是建议他也如法炮制,在东边的几条大河边建设依水庄园,所有收获,由两边分享。
第三天的时候,由虞漾亲笔诏书,招来了留在都邑的各个王公重臣,在池苑一起具结文书,永修安好。但是,关于江南锡矿的事,不再交由虎方办理了。
这一日,残雪化尽,道路通畅,送回虞漾一众之后,大队在此分手,妇好、阿青、子晖一路两百人去往江南赣水,子昭率领大队沿淮水向东去往林方与等在那里的林衡、子箜他们汇合,然后转回大邑。
妇好他们一行也很顺利,先是拜访了矿民的老族长,报上身家,说明来意,双方自是不胜欢喜,契约签下,矿山看过,样品带上,然后便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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