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父子相见分外眼红

见到温言那身朴素的黑衣时，秦管家的脸色难看极了。 李元元跟在闻言身后，指着秦管家道：“你看，他的脸都绿了，一定被你气得要死！” 温言不动声色，倒是那秦管家皮笑肉不笑道：“三公子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裳，老奴记得三公子离开的时候，有不少好衣裳，还是去换一身吧。” “怎么？秦管家觉得我穿这一身有辱尚书府的身份？” 温言翘起嘴角，戏谑地看着他。 秦管家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压着火气道：“不敢，只是老爷看了您这一身，恐怕要生气。” 温言也不管他，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他不高兴是他的事，本公子就是觉得这一身穿着舒服。” 见那秦管家面色一沉，他又笑道：“对了，秦管家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咱们温家旧宅闹鬼的事？” 秦管家明显表情一僵，他倒是真的有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温言掀起帘子让李元元进马车，看着秦管家继续说，“秦管家可能看不见，我那院子里孤魂野鬼可多着呢，这不，你旁边就跟出来一只，只有半边头的，还淌着血呢，秦管家可要小心着点儿～” 他满意地看着秦管家皱了皱眉，佯装镇定地逃进了另一辆马车。 李元元在马车里拍着手咯咯直笑。 “哈哈！活该！那臭老头真讨厌，还怕鬼呢！下次我去他床边把头摘下来，绝对把他吓得尿裤子！” 温言打趣道：“说不准他也是个色中饿鬼呢？你就不怕他兽性大发把你给逮了？” 李元元往后一缩，“会吗？” 温言点点头，“那可说不准，温府里的人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你这小姑娘可要小心咯～” 他说这话的语调阴沉，煞有介事的，把李元元唬得一愣一愣的。 李元元害怕，扒拉着马车喊到：“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现在回去行吗？” “那可不行，你还要保护我呢。” 温言斜斜地倚在一边，方才的烦闷心情被一扫而光，他好像找到了一些不同于花天酒地的乐趣。 逗弄面前这个胆小女鬼，可比喝酒要有意思多了。 旧宅离尚书府并不算太远，几人很快便到了。 下马车时，温言故意在秦管家面前抬起帘子，让李元元出来。 秦管家浑身一震，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也不知当真是有鬼，还是这个三公子不正常。 温言看得心情愉悦，这个府里的人不开心，他就开心。 他自顾自地带着李元元进了门，李元元只顾看着这大宅子，连连赞叹。 “这也太气派了，我见过最气派的宅子是褚瑶家，没想到你们家更大更好看！” 温言瞥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李元元也不生气，一只脚跨进了大门，探头往里面瞧去，果然好看得紧。 她像个乡下丫头进城一样，左瞧瞧右看看，瞧得嘴都合不拢。 “哇，你们家养了这么大的鹅！” “那是鹤”，温言摇头。 而秦管家跟在他们身后，没来由地起了一身冷汗。 这三公子一直对着没人的地方自说自话，看起来真像是失心疯了。 他又想起外头的那些传言，都说他们温家旧宅经常闹鬼，还有人亲眼见过有女鬼叼着血淋淋的手指从里头走出来。 想着想着，秦管家走路的速度都变慢了，刻意和温言保持着距离，生怕他身边真有什么恶鬼。 一路来到花厅，秦管家才缓上来一口气，急急忙忙向温家老爷子禀报。 “老爷，三公子回来了。” 那温尚书穿着一身大红的朝服，似乎是刚刚下朝的样子。 看到温言穿的衣裳，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李元元打量着这个温尚书，他约摸有四十来岁，虽然老了，但也能从那张脸上窥见一二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温言和他长得像，连两人那冷若冰霜的表情都像是比着模子复刻出来的。 温尚书也不让他坐，也不叫人上茶，硬邦邦道：“回来了？” “嗯”。 温言无所谓地答。 他这态度又让一向没人敢武逆的尚书大人生了气，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摔了过来。 里头盛着滚烫的茶水，落到脚边，茶水溅了出来，李元元下意识跳了起来，躲开了。 而温言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你叫我来什么事？” “哼！不争气的逆子，你还有脸问！”温尚书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还要我说出来，我都要替你羞死了！我温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 温言自顾自地坐下，“哦？我不知道，还请尚书大人明示。” “逆子……逆子！” 那温尚书一手指着温言，一手抚着胸口，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随时可能一口气上不来，气死在温言面前。 连李元元看了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昨天有人来禀报我，看到你又去逛青楼了，你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哦，去了。” 只听“啪”的一声，温尚书的手重重拍在了桌上，“逆子！你还有脸说！老子说过了，你要是再不学好，成天去那青楼，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温言对他的暴怒无动于衷，反而换了一个姿势窝在椅子里看他表演。 此举无疑是进一步激怒温尚书，李元元看得瞠目结舌，悄悄摇晃温言的手，轻声在他耳边说：“喂，你说气他干啥呀，咱们不是来拿钱的吗，他要是一生气不给你钱可咋办呀！” 温言还未回答，那头的温尚书却冷笑道：“哼，不知上进的逆子，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将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一听这话，温言脸上的表情骤变。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 “老子是你爹！有什么说得说不得的！你给老子去祠堂里跪着，不跪满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说着，温尚书便叫来了两个下人，“把三公子带到祠堂去，好好让他清醒清醒！跪足了两个时辰才能起来！” 下人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得用足了蛮力押着温言往祠堂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