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德蒙多与昂纳

德蒙多终于结束了街道巡回拉票，因为这次活动，他必须再换一批保镖，疯狂的竞争对手直接雇佣了胖刺客来弄死他，让他的保镖团几乎全灭。 德蒙多坚信，再过不久，自己除了担任所有保险公司的头号大敌，也必定成为安保公司黑名单的座上宾。 这些都无所谓。 德蒙多是这样想的。 射向自己的子弹，诡异的诅咒，或者精心安排的谎言，无论这些东西是否发生，时间都在流逝，矮子的生命没有任何变化，只要自己还在向着理想前行，那他的人生就没有错误和遗憾。 德蒙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家昂贵的酒店，昂贵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忍着恶心和自己正常交谈。 德蒙多开始洗脸，洗手，瘫倒在床，把轻薄的电脑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抽了三张纸巾，脱下自己的裤子，但这个时候他的助手昂纳走了进来。 “你的行程可能需要变动，我来和你汇报一下。” “你的语气可不像是要商量的样子，你的行为也不像是助手，更像是欺凌矮子的恶霸，哦，原来我就是矮子啊，那没事了。” 德蒙多骂骂咧咧地穿上裤子，指示他还在玩贪吃蛇的助手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对正常人来说那东西充其量是椅子。 “你的支持率升高确实开始放缓，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但是依然没能真正威胁到最有力的候选人。虽然你的人气高得无与伦比，但基本都是负面的，如果你对此心生感激，我可以给你几个关于你鬼畜的链接。” “我想想，除了“土豆尖叫”和“自信旋转”以外又有新的作品了？” “有一个“三打癞蛤蟆”，真的很有意思。” “发来我看看吧，合格的小丑需要明白什么才能让观众发笑。” “我懒得，自己去搜。” 德蒙多发现第一个引导词条为：德蒙多什么时候死。 “生活情趣变高了啊，我还是怀念你刚刚跟着我的时候，随便一逗就能跳老高，气鼓鼓的样子多可爱啊。” 他的助理将视线短暂地从手机上移开，向德蒙多释放了一瞬间的杀意。 “别这么吓人，反正你又做不了什么。不用对这样的现象进行任何的管束，这些都是无聊的人在发泄情绪，我还没有犯下足够量级的错误能让这些变成伤害我的弹药。相反，我需要影响力，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登上各种节目来让我的对手出丑，我一没家族背景，二没真正看好我的投资人，我所能做的只有操控傻瓜们的情绪。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小丑。当然，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一个畸形的矮子，这是超越哲学的真理。” “如果你的竞争对手也利用这点来攻击你呢？” “情绪就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如果我现在去嘲讽芙落笛开始走形的身材那我铁定被冲烂，但如果芙落笛被爆料出有私生子之类事情，那我的做法就会得到另一种对待，那些人只是在愚蠢地跟风，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多危险的海域游泳。” 德蒙多看到了关于他的笑话集锦视频，习惯性地点了“不想看见”的屏蔽。 “一切的翻身仗，就是半个月后的街头演讲，昂纳，唯有那件事情绝对不能出差错。” “关于那个演讲，你需要知道一些新的变化。” “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讲，还能有什么变化，我只需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我的海拔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说一些煽情励志的话，然后一群人上来刺杀我，我身受重伤但好歹没死，而指使他们的，也就是我亲爱的竞争对手陷入风波。我看不明白哪里能出问题，难道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不想杀死我的人？如果他们想多一些凌辱的戏份可以酌情增加。” “很体贴的考量，但没有那么复杂，你的预算得往上提个百分之三十，因为负责建造场地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说遇到了一些“技术性问题”。” “哦，封口费啊，这反而让人安心，不过小矮子吃过大亏，他们认为收矮子的钱和捡到没什么区别，所以吃两头才是正确的选择。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然后保证他们闭嘴，这事你去做，别摆出苦瓜脸，谁让你被一个矮子信任呢？只要和我扯上关系都是坏事，我家里人最明白这一点了。” “接下来是我的个人建议，你现在的安全防范措施不够。” 昂纳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嘴巴给撕裂。 “安全这东西怎么都是不嫌多的，但问题在于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做到更好了。” “你找的全是市面上最好的安保公司，享受着顶格的服务，但你换人的频率太快了，在他们适应你的活动习惯之前就被换走，这样你的保镖恐怕没有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总是不愿意在自己身边安排合适的防御力量。” 德蒙多看上去很无辜，那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洁白的大床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又不是我想换得那么频繁，天知道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所有的文书都无法准确描述我可能遭到的暗杀，而且我可怜的保镖们为了保护我经常超负荷工作，不是谁走在大街上都有被瓶子砸死的风险。我也不清楚你所谓的合适的防御力量到底得多合适，在我看来，我的安排挺不错的。” “简单来讲就是你没有足够信赖的保护者，你需要让他深入你的工作和你的安排，让他提出安保方面的看法。” “诶，多么美好的构思，可惜没有人信赖我，我也没有信赖的人，这个定位的保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容易杀死我，包括我的枕边人，自从上次差点被丝袜勒死后，我更情愿进行一些安全的自娱自乐，说起来前几天那个毛头小子身边的人可真是撩中了我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有爱的正常人。但我对自己的定位太过清晰，这也是我能活到今天的理由。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这样一个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只会建议你加大看片量争取早日把自己弄死。” “不过我确实得找一些不那么容易跑掉的人，比起那些传统正经的保镖，也许拿钱办事的佣兵更加合适。” 德蒙多抚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肚皮上的电脑切换着一张又一张的黄图。 “你的安全不在我们的契约之内，我只是有义务向你分享我脑海中出现的知识。” 昂纳手机里的贪吃蛇撞死在了墙上，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在努力让这个矮子活下去他就浑身难受。 “那么，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我还有挺重要的事情要忙。” 德蒙多舒展着自己的四肢，想要得到彻底的放松，先前要同时应付刺杀和蠢人的问题让他身心疲惫。接下来他还必须装出一副善良的嘴脸去慰问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的孤儿小孩们，其实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人花费了大量时间去竞选所以才没得到妥善安置。 “参与你演讲的人也有些变化，主要是多了一些人，你需要更多的人手来维持场地。” “只要我想要栽赃的那些人去了，其余的都随便。” 德蒙多丝毫不害怕昂纳会背叛自己，虽然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太美丽。 “主要是菲尔德家族的人希望你能匀出一些空位来。” “菲尔德？” “就是做生物质材料起家的那个家族，最近不知怎么被疯富豪给看上了。” “我想起来了，上次疯富豪非要带我去湖中央捞月亮的时候就是去的菲尔德家族，啧，估计是想让我帮忙看着点，我就说那批援助有代价。” “你要怎么回复他们？” “让他们来，随便来多少人，我不但热情好客，而且乐意把我的政治主张讲给所有的人听。” 德蒙多交代完后，继续寻找着自己想看的资源，最终也没能如愿，只得去自己的收藏夹里重温经典，在他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昂纳其实并没有走。 “你是有事情没说完还是想占我便宜？先说好，我只有外表长得很随便。” “德蒙多，我已经跟了你有十年。” “已经十年了？时间真快啊，放什么地方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期，我们之间的关系除外，难道你真的和我日久生情了？” “我只是希望你没有忘记你的目的。” 德蒙多关上了电脑。 “你什么意思？” 矮子发火了。 “你确实有些能耐，但你距离你的目标依旧很遥远，而且没什么希望。” “嗯，你说得对，你一向是一个有远见的智者，比什么都比我看得更加透彻，只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上位的恶魔类会被我一个愚蠢的矮子耍得团团转，来给我打十年的白工，这其中的深意我恐怕到死都想不明白，不过在我死之前你都得一直陪着我，说不定哪天你愿意发发慈悲，告诉我。” 昂纳没有反驳，他只是继续打着贪吃蛇，低头走出了房门。 “你自己相信就好，德蒙多，你的梦想连无限城都无法帮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