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刺杀

单凡走过，必有痕迹。 如果案子陷入了困局，就从头开始梳理。 林萧把二处的人都召集起来讨论案情，花了一整天时间画了一张图，把五个案件所有细节全部写出来逐条分析。试图找到有利证据。 一无所获。 林萧不由得感叹，在这个时代，慧聪和尚几乎实现了完美犯罪。 老王头爱不释手地摸着新打造的刀，道：“费那事干嘛，直接抓过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招。” 被冷清秋瞪一眼，赶出去巡街了。 林萧决定再去会会这个慧聪和尚。动用他的杀手锏读心术。 他和冷清秋来到了大相国寺，慧聪和尚正在禅房对着他那半首《丑奴儿.问世间情是何物》愣愣出神。见林萧两人进来，就问：“不知林施主这首词下半阙到底是什么?” 这半阙词已经让很多人魔怔了，出现了无数人续写下半阙。 林萧哪里记得下半阙只好敷衍道：“慧聪大师不读佛经修正果，看来是六根不净啊！” “让林施主见笑了，佛说人有五毒六欲七情八苦，想要修成正果哪有那么容易。” 林萧一脸懵，什么五毒六欲七情八苦的，老子听不懂啊！ 求助地看着冷清秋，冷清秋无动于衷，只好转移话题：“我看慧聪大师如此痴迷于情字，正好有一首诗送给大师。” 慧聪和尚大喜，赶紧准备好笔墨纸砚，铺好宣纸，让林萧写下来。 林萧提笔写下《大相国寺赠慧聪和尚》 慧聪和尚激动起来，能得到林萧林子风赠诗，此生无憾了。 林萧笔走龙蛇，写下了六世达赖那首著名的情诗。那首诗太长，只记得最后八句，正好成一篇七律。 这还是上一世上学的时候为了追女生专门买了一本《仓央嘉措诗集》，把里面的诗背了下来。结果人家只喜欢在宝马车上哭，跟了一个家里有钱的同学。林萧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 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慧聪和尚默念着这首诗，不由得痴了：“好一个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林公子真乃贫僧知音。” 林萧话题一转：“慧聪大师如此聪慧，应该知道我今日来意。” “林施主是怀疑我杀人了。” “你知道你杀了人，还不从实招来。” 同时开启十秒读心术，偷听慧聪和尚的心声，听到惠聪和尚默念：“内有贪嗔痴慢疑，外有财色名食睡，相遇杀盗淫妄酒，终生怨恨恼怒烦。怨伤脾胃，喜伤心；恐怖、惊吓、烦恼伤肾；怒火伤肝，忧愁，悲恼伤肺。 十秒结束，林萧愕然，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慧聪和尚是神经病还是得道高僧。 林萧第一次产生挫败感。 慧聪和尚回答：“林大人说我杀人，可有证据?我为何要杀人?” 林萧盯着慧聪和尚的眼睛：“那我就跟你讲一下你是如何杀害五名新科举人的。” “贫僧洗耳恭听。” “第一个死掉的是新科举人宋人杰，当天他和我在樊楼起了争执，从樊楼回家的时候你尾随宋人杰，趁他走到河边呕吐的时候把他推进河里，结果他又挣扎着爬到岸边，你按着他的头在水里直到他气绝身亡。是也不是?” 慧聪和尚眼皮都没抬，反驳道：“大人说的这宋人杰我是第一次听说，我听大人讲述，觉得凶手应该是大人您，你在樊楼被宋人杰羞辱，起了杀心，一路尾随然后杀了他，我说的对也不对。” 林萧被反驳的一时无语，只好说：“那好，咱们说第二件案子。” “大人请讲!” “第二个死的人你应该知道，在玉春坊得马上风死的顾大同。” 慧聪和尚没有说话。 林萧继续道：“他和春娘上了床，给你带了绿帽子，你一怒之下在他当晚喝的酒里下了毒，让他兴奋之下得了马上风!是也不是。” “大人，你这样说我可以告你诽谤，我承认我和春娘有过旧情，但为此杀人还不至于，春娘睡得男人多了，难道我都要杀掉吗？没道理啊！” 慧聪和尚盯着林萧：“春娘说还想和大人春宵一度，难道我连大人也要杀掉吗？” 冷清秋捂着嘴，差点笑出来。 林萧狠狠等了她一眼，不帮忙就算了，还嘲笑我，早晚把你弄到手好好折磨你。 “那好，我们说说第三个死者崔大郎。那天你正好出现在他家，正好他得了绞肠痧死了，你是不是和崔娘子有一腿，为了霸占崔娘子，在他酒菜里下了药导致他绞肠痧犯了。” “大人误会了，天地良心，我那天只是去化缘，凑巧了而已。” 慧聪和尚听他讲完，越来越镇定了。你连一个证据都拿不出来，还说我杀人，简直可笑。 “那好，我们来说说陈世美的案子。那天你也在樊楼，你跟着吐血的陈世美去了医馆，然后潜入客栈厨房偷偷换了药，是也不是。” “大人，我现在越发肯定凶手是你了，你在樊楼和陈世美起了冲突，怀恨在心，然后替换了他的药，是也不是。”慧聪和尚盯着林萧，好像林萧就是真凶一样。 林萧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第五件案子也懒得说了，跟慧聪和尚更扯不上关系。他求助地看着冷清秋，希望冷清秋能打个圆场。 谁知道冷清秋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慧聪大师的话很有道理。回去我会把你抓起来好好审问。” 有道理你妹啊，林萧顿觉颜面扫地，扭头出了禅房，慧聪和尚在后面说：“多谢林大人赠诗，不留下来吃顿斋饭吗？” 林萧没理他，骑马出了大相国寺，冷清秋跟在他后面，一路上笑个不停，还没见林萧如此吃瘪过。 林萧瞪了他一眼，骑马快走两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这时候，快走到了城门，一匹马从城门内冲了出来，快与林萧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抬手，袖子里飞出一只袖箭射向林萧面门，随后抽出剑朝林萧喉咙斩去。 林萧大惊，身体后仰堪堪躲过袖箭，刺客的剑也从林萧面门上半寸划过。林萧坐立不稳，直接跌下马来。 冷清秋也惊出一身冷汗，无奈离得太远，抽出宝刀朝刺客掷了过去。 刺客见一击不中，磕飞冷清秋的刀，也不恋战，拍马就走。 林萧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左轮手枪，对准刺客后心就是一枪，只听刺客啊的一声，手里剑落地，好像是打偏了打中了胳膊，然后身子伏在马上跑远了。 冷清秋要追过去，林萧赶紧喊住她：“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冷清秋回来看林萧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林萧捡起刺客丢的剑，看到地上有几滴血，应该是刺客受伤后滴下的血。他把剑拿给冷清秋，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很普通的剑，铁匠铺都有卖，不好查。” 林萧说：“我这武器伤口很特别，只要找到受伤的人，就可以破案了。” “会不会是慧聪和尚?” “看身材不像，不过可以借此把他抓回来关几天。看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冷清秋点点头：“好，我回去拿缉捕文书抓人，你回家好好休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