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大显厨艺

半小时后，基本上，自己些人全都来了。 男的几乎全都挤在睡人的窑子里，女的大都在厨窑里帮忙。 牛友铁跑前跑后，给在座的人一个个倒上一杯热水。 然后忙着跑去厨窑里帮忙了。 重生回来的牛友铁，觉得人一忙起来倒还挺充实，也就搞不懂究竟跟他三哥一样，赖在炕上，啥也不干究竟有啥意义。 牛友铁回到厨窑，王玉兰就急的说： “你回来这儿来干啥？” 牛友铁没皮没脸的笑着说： “我来帮你呀！” 王玉兰竟一下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噗呲一下，红了。 因为她些嫂子们全都站在窑子里。 一个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们两口子看，就仿佛盯着他们俩在偷偷说悄悄话一样。 尤其是牛友铁把手简单洗了一下，直接走到了王玉兰跟前，靠得近近的。 王玉兰顿时就给吓得“啊呀”了一声。 “你干啥呀你！” 牛友铁笑嘻嘻说： “我干啥？你是我婆娘，咋咧？！犯法不？” “你......” 王玉兰气涌在喉，一下又给噎了回去。 又羞耻又懊恼，脸都红通了。 一旁的几先后们一个个给逗乐了。 尽管没有失态，却都在偷偷憋了一肚子的笑。 牛友铁趁热打铁，又没皮没脸地说： “你，你想干啥？你要打我是不？你信不信我——” 王玉兰气嘟嘟瞪着牛友铁，抬起来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她竟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实疙瘩子，竟突然间会变得如此开朗，还痞坏痞坏，真是日怪的很！ 她忍不住大声嚷嚷道： “你，你想干啥？”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对牛友铁客气，甚至还觉得牛友铁让自己在几先后们面前丢了脸。 牛友铁紧跟着就说： “信不信我......爱你一口！” 这话本来就很拗口，让牛友铁生生说出来，就更拗口了。 还有点生硬笨拙的感觉。 吧啦吧啦说完，王玉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撅起嘴，“波”的一声，在王玉兰的右脸颊上狠狠爱了一口。 就这么一口，竟把王玉兰给美美地吓了一跳。 “啊呀”了一声。 王玉兰身子一瞬间，竟条件反射地趔开了一米多远。 不停用手狠狠揩拭着脸上的残余口水。 只一瞬间，脸蛋就彻底给羞成了红苹果。 不止是王玉兰，还有她的几个先后们，还有几个女儿，她们全都给他逗笑了。 一个个羞的脸红的跟下蛋鸡一样。 要知道，这年代的人，思想一般都是很保守的。 遇到爱嘴这种少儿不宜行为，自然是没法入眼，男女老少都会羞的脸红，无处可钻。 当然除了夫妻之间敢这样做外，其他的人就要规矩的多。 正所谓是：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不杂坐，叔嫂房不通问，男女无媒不交，男女无市不相见，寡妇不夜哭...... 这些习俗，都直接影响和制约着大多数人的思想和行为。 一旦触及，势必会遭到别人的辱骂，说你是丧德，你羞先人。 在道德上谴责的，让你一辈子都难再抬头做人。 可这对牛友铁来说，早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经历过四十年之后的花花世界，他啥事没见识过。 脸皮都练到比城墙还厚了。 人跟人爱嘴，不都是很正常的事么？ 可就是这么一下，竟让窑子里的人蹭一下都羞的跑光了。 就连“吧嗒吧嗒”拉风箱的牛新巧两姊妹，都给羞的没处钻，沟子一拍也跑了。 至于他碎妈邓乐琴，没看到刚才的一幕，也就没觉得有啥，只单纯的感到好奇而已。 “刚刚咋咧？”邓乐琴好奇地看着牛友铁问。 “碎妈，没啥！”牛友铁笑嘻嘻回答。 “没啥？没啥人都咋跑光了？” 牛友铁没再搭腔。 他碎妈也摇摇头，只感到莫名其妙。 ----------------- 随后，牛友铁看了看案板上摆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斜花子”面，很快就知道王玉兰要做啥饭了。 前世，在王玉兰走后，牛友铁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过活的。 自然，就少不了做饭。 当然，后来的他也是从很多次做饭之中，摸索着整出来过一些花样的。 外加后世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做出来的一锅子面，也是更加的有味道。 之所以现代的人，做出来的一锅子面不好吃，主要原因就是倒油倒太少了。 当然即使是有油，也舍不得拿出来倒，家家户户都喜欢细水长流，拧紧过日子。 自然，做出来的饭是不可能好吃的。 还有下锅爆炒的次序颠倒，也会影响口味的。 一顿饭的好吃与否，除了调料之外，还在于炒的过程中的技巧把握。 总之，这些牛友铁都非常清楚。 而且他还知道，用土豆煵出来的一锅子面，效果平平。 但是，倘若能再加个南瓜，就更完美了。 可是南瓜...... 牛友铁自然知道自己家里是没有的，但是牛新荣家有。 “对，新荣家里有。” 想到这里，牛友铁立马跑去窑子里找牛新荣。 发现他不在窑子里，又急急忙忙去他家窑子里找人。 刚回头，就看到牛新荣怀里抱着个收音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了来。 很显然，他是想来找自己修收音机的。 看到牛友铁，远远的牛新荣就客客气气，甚至还有点扭捏的样子，亲亲地喊了一声“四达”。 牛友铁差点要笑出来。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佯装说： “新荣啊，你是打算来找四达修收音机的，对吧？” “就是就是，四达，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被牛友铁猜中，牛新荣竟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嗲嗲的味道。 牛友铁点点头，笑说： “是是，这个四达知道，你先别慌，你要知道，这收音机拿街里去修的话，至少得五六块钱，而且人家还不能保证修好。 “但是你四达我，不但能保证一次性给你修好，而且还不会轻易再坏。 “你知道不？这个四达昨晚上好像跟你说过。” 牛新荣一愣，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说：难道我四达这家伙又想跟我弄个附加条件不成？！ 得寸进尺......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不过稍事思考，还是附和着说： “就是就是，阿四达，我知道你能修，你修的比街上那些人的都好的多，唻你......你快帮我修吧，需要啥你就，就直说便是。” “修是可以修，但是四达我现在还忙着呢！” “嗯？忙啥？”牛新荣好奇问。 “忙做饭呀！” “哦哦，唻你做吧，完了后，你再给我修也不迟。” “呃......是这样的。” 牛友铁已经等不及了，紧接着他就开门见山地说： “四达现在还差个南瓜，不过四达看你家窑子窗台上有五六个......你没看看，都好着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牛新荣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了。 急的说：“肯定好着哩呀，南瓜咋能放坏，呃......四达，你是想要南瓜对不对？” 牛友铁操着姨母笑看着牛新荣，没有开口。 当然也不好意思开口。 在儿子面前开口，就会略显得有些不雅，还会给人一种老子跪求儿子的感觉。 老子心里不舒服，儿子又承受不起这亲情之重。 自然，就只能意会了。 然后，牛新荣就二话不说，立马起身跑去他家窗台上拿。 俄而，抱回来一个中等大小的南瓜，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至少在此之前，牛友铁是很少吃过的。 牛新荣双手递给牛友铁，气长地说： “四达，这个南瓜还够不够？” “够够，够了。” 说话间，牛友铁突然又想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椒叶子。 心说：这玩意才是一锅子面里的灵魂，我还差点就给忘了。 一拍脑门，立刻又没皮没脸地向牛新荣要。 “新荣啊！你再去给四达弄些椒叶子去，四达知道，你家里多的拿来埋炕哩，拿些来给四达用没啥吧？！” “没啥没啥！” 牛新荣笑着说。 这年头，椒叶子虽不值钱，但是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 只有栽了椒树的人家才有。 而这东西，牛新荣家却是多多有余。 于是，牛新荣又愣头愣脑地跑回去拿。 为了他的收音机，他已经是一忍再忍，就差跑回去把他屋里的麦掂来给他四达了。 ----------------- 锅台前。 等牛新荣拿来花椒叶子的时候，牛友铁已经快刀将南瓜剁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准备妥了。 一旁的邓乐琴好奇问： “友铁，你剁南瓜干啥呀？” 她还以为他要蒸着吃，这年头，一般很少会有人用南瓜做一锅子面。 而牛友铁，在他们眼中，算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创新。 “我拿来做一锅子面。”牛友铁笑着说。 满脸都是自信，还有些小女人的傲娇劲。 看得邓乐琴牙齿痒痒的，忍不住都想往他脑门上呼一火棍。 邓乐琴咽了口气，又好奇问： “友铁，你刚说啥了？你要做啥？一锅子面？呃......你会做吗？” 在她眼中，牛友铁笨手笨脚，连菜都切不了，更何谈做饭！ 这家人的饭，没有哪一顿不是王玉兰亲手做的。 牛友铁做饭，可能烧点开水，热个馒头还行，要么就是打个搅团，完全不用任何技术和门道。 只要有手有眼就行。 倘说是做一锅子面，那简直就是在“指屁吹灯，指望猴子念经”，牛友铁要是能做成功，她这老婆子就不姓邓。 ----------------- 牛友铁没有再搭理他碎妈的话，接过花椒叶，对牛新荣说： “新荣，你现在哪也别去了，就在这帮四达拢锅。” 牛新荣一听，哗一下，脸都绿了。 心说：我一个外天人，你竟然喊我给你做饭？！我在我屋里都从来没做过饭哩！ 一时间，竟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事实上，男主外女主内，这个习俗在整个富士村都是非常浓厚的。 尤其是做饭这一点，外天人一般是不能窝在厨窑里做饭的，要是被人看到会受到嘲讽。 而外天人一般都是很要面子的，自然，不可能会主动去做一些屋里人做的事。 甚至包括洗衣服，也大都是屋里人来完成的。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外天人都如此。 但是目前来说，大多数人，大多数地方，都是秉持着这个习俗的。 牛友铁的主动，一时间，竟也让邓乐琴感到惊讶。 不过，活了一辈子的她，也看得比年轻时开朗多了。 她认为外天人做饭，也没啥好奇怪的。 只要外天人能做、肯做，换了谁做都一样，不存在男女之别。 牛新荣一愣，再次问： “四达，你是想让我帮你拢锅对吗？” 牛友铁理所当然地说：“对呀！你留下来帮我拢锅，跑去窑子也是闲。” 牛新荣终于愣住，想反抗又不好意思，不反抗，又觉得脸上不光彩，横竖都是为难。 牛友铁察觉到了他的顾虑，想了想说： “咋啦，你觉得外天人就不应该做饭吗？” 牛新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四达这个问题，毕竟，他自个也没思考过，也从没人给他解释过，只知道外天人不能做饭这么个不成明文的规矩。 牛友铁拍着牛新荣的肩膀，笑着道： “你还犹豫个啥！？你放心，你拢了锅，在四达这儿还是个外天人，而且你也永远不可能会成为屋里人。” 为了自己的收音机，牛新荣咽了口唾沫，再次妥协了。 “好......吧！” 他很勉强，但还是乖乖弯下腰，去鼓捣火苗了。 反正他四达也在做饭，他也就无所谓哪门子的规矩了。 规矩是人定的，又不是死的。 ----------------- 牛友铁把锅腾开，倒上半指高的胡麻油。 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新荣啊，你长这么大，可能还没吃过四达做的饭哩，不过你放心，这次四达一定要让你美美的吃上一顿，让你吃完还想再吃。” 牛新荣没搭理他四达的话。 在他眼里，他四达能不能做饭，他还不清楚？ 只要不烧糊......不，糊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一口都不吃，他爱咋弄咋弄！ ----------------- 王玉兰跑外面躲完羞，没几分钟，就顺手抱着一篮子鸡蛋回来了。 拾腿进门，听到窑子里似谁在炒菜一般，把锅里弄的“滋啦啦”直响。 吓得她“啊呀”了一声。 很快就看到牛友铁掌着大勺，忙着翻铲着锅里。 下一秒，她就扯开了大嗓门骂起来。 “你，你个戳刀的，你在干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