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说重点

墨清白见母亲不说话，就急了，于是又说道： “妈，冯老师为我交了六年学费，为我购买学习用品，为您购买营养品，还请大夫给您治病，买羽绒服，送过年钱……，我们不能忘记她。” 墨清白接过大哥哥手中那本《字典》举到母亲面前： “这是冯老师买给我的字典。” 墨影不说话，不代表她不记得不理解，而是她活到那个年纪的时候，经过家庭变故，已经把别人对她的好用心体会得很深，并藏在心底，才不会轻易捧在嘴边，因为她更懂得什么是感恩。 可是墨清白看到母亲只是流着泪没有说话，也没有同意大哥哥留下来，便急忙跑到房间，将冯老师买给她的羽绒服拿到面前。 “冯老师给您买来的还记得吗？” 女人忘不了女人对女人的那份真情！正如墨影一直没有忘记冯老师给他们的关心和帮助一样。 她的眼泪一直在为真情而落，为感动所流。 成串的泪珠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当时太穷了，身体又不好，没有能力感恩，也就不必用空话来表达，只怪墨清白还不能理解。 墨影站起来，双手握住那位大哥哥的手，嘴唇不停地抖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赶紧扶住墨影的胳膊，将她扶回到板凳上。 墨清白赶紧转移话题，以便缓解母亲心中那份想感恩而又没有时间去感恩的激动。 他更多的是担心母亲的病情加重。 “妈，大哥哥来自很远的地方。” 墨影迅速拭去泪水，吩咐墨清白端水给大哥哥喝，然后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 在那一刻，墨影的疾病似乎缓解了。 她要给那位年轻人做吃的。 墨清白跑上去抓住母亲的一只手，问道： “妈，你还没有答应大哥哥住在咱们家呢？” 墨影回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然后对墨清白点点头： “只要他不嫌弃咱们家穷，这就是他的家！” 墨清白就拉着大哥哥走进他睡觉的房间。 那间屋是他们后来睡觉的寝室。 墨清白把外祖父留给母亲的医书拿给大哥哥看……，只为留下他而已。 他拿起书，自己先看一看，再翻一翻，然后放在鼻尖闻一闻，才交给大哥。 “你看看这本，你再看看这本，这些书是不是都是好书？” 大哥哥来不及阅读，就顺便翻过，然后叠放在圆桌上，嘴里赞叹着： “这是好书，这都是好书……。” 突然，大哥哥把桌子上的书推到一边，抓住墨清白的手，问： “阿姨是医生吗？” 大哥哥忽然这样问，倒把墨清白吓一跳。 “医生，他敢提医生？” 墨清白知道，要是被母亲听到那就不好了。 他伸手捂住大哥哥的嘴，“你能小声点吗？” 然后往门口瞧了瞧说，“她不但是医生，还是全科医生。只不过到我这一辈，恐怕要断档了。” “你是什么意思？” “她不仅不做医生了，还不允许我学医。” 墨清白拉着大哥哥来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竹林，郑重地说道： “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医生”这两个字，背着也不要说，只要她听到，准会赶你出去的。” 大哥哥越想越觉得好奇，禁不住问道： “总得为什么吧？” “恨呗！” “有医生讨厌医生的？这个不合常理，也让我看不懂。” 墨清白见大哥哥好奇心太强，非要追问到底才肯罢休。 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要是被母亲听到要把嘴巴撕烂的。 于是走过去，把房门关上、上闩，回到大哥身边，这才小声说道： “就是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伤了她。” “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就是臭男人。” “那个臭男人？” “我那个不争气的爹。” “怎么个不争气？” “我出生那天，他居然跟着另外一个女人私奔了。” 墨清白盯着大哥哥说，“男人没有一个好家伙……。” “仿佛你不是男人一样，！” 大哥哥打断墨清白的话，问道，“总得为什么吧？” “男女之间相处你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爱啊，情啊，财啊，不要脸啊，伤到之后开始恨了。” “是哪个男人把阿姨伤得这么惨的？” “大哥哥，按照你的意思还有多个男人伤害我母亲了？” “我没有骂阿姨滥情！” 墨清白沉默了一会说，“岂止是伤，是毁灭，是要她的命。” “情伤搁到任何人身上都难受。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墨清白眨了眨眼睛说，“她不告诉我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叫什么。” “连你父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唉！”墨清白叹了口气说： “这就是我的不幸，这就是人间悲哀。我那不争气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是……。” “说重点？” “我不想说他……。” 墨清白望着窗外田野说：“他是第一批打工仔，做买卖的商人发财了，随着就膨胀了，变坏了，卖床垫搞传销，身边有好多好多女人。” “然后呢？”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我出生那天，才知道他不是某一件事的一部分，而是……。不说了，不说了，说起他，老子心情爆差。” “与阿姨是医生有什么关系呢？” “人要脸哇？” “当然要。没有脸就无法立身。” “她好想要面子，但是把她毁了。” “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 墨清白知道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于是看了看门口，出了口长气说道： “她没有认识那个男人之前，漂亮，能干，热情，温柔……。” “然后呢？” “我外祖父是医生，她也是医生，我们住在城里，当时有许多男人追求她。” “可是她心高气傲，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还真把自己当天使了。” “说重点。” “谁能想到她偏偏爱上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能说会道，称自己有钱，有辆经典桑塔纳。他人又长得很帅。关键是她喜欢的商人，赚得多......。” “不是有很多人在追求她吗？” “可是她偏偏就喜欢他……。她要是嫁一个工人，跟平头老百姓踏踏实实过日子该多好啊！” “由不得你选。” “她自然也不会同意！她当美女做学霸，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要风风火火地过日子。还说什么人生苦短，不能随便，要讲究，还要找个有钱的男人……！” “别说那没用的，说重点。” 墨清白看了一眼大哥哥说，“可是她那个男人日嫖夜赌，关键是个传销头子你知道吗？” “怎么个日嫖夜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