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嘴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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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欢瞧呀瞧,瞧呀瞧,不是冯玉耳绣得好看,而是在思考问题。 冯玉耳见他不说话,于是问道,“绣得怎么样啊亲爱的?喜不喜欢?” 西门欢拿起衣服,慢悠悠地说道,“美倒是挺美的,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衣服上绣那么几个字?留作标记,或者通风报信,你跟下人墨掉在这房间谋划很久了吧?” “我做哪门子记号?向哪一个通风报信?”冯玉耳往后退几步,委屈极了地说,“我跟那个下人在策划什么?” “谋害亲夫。” 冯玉耳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因此眼泪汪汪。她扭头走到床前,歪在床上坐了下来,抹着眼泪说: “我苦着学针线活,就是为了让你有个惊喜,想不到你这么想着我?今儿个你不说清楚,往后的日就没法过了。” 冯玉耳一边伤心流泪,一边继续抱怨道,“我们女人可以不温柔,可以不漂亮,难道不可以有一两件令男人开心的手艺吗?我妈妈有一把小提琴,为我爸爸吹拉弹唱一辈子,你说咱们家里缺啥?不就是缺咱们俩坐着陶冶情操的事情嘛。” 说着,她起身,两步走到西门欢的面前,抢过手里的黑衣服,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要剪下绣品。 “不喜欢就算了,拆掉还不行嘛。” 西门欢看到冯玉耳认真地拆开了,急忙从背后抱着她的腰说,“我喜欢,我真的喜欢。跟你开句玩笑,增加点情趣还不行吗?” 他夺过剪刀往桌上一放,又把冯玉耳回头揽到怀里,一手扶住冯玉耳握住黑衣的那只手,笑着说道: “谁说不喜欢了?和你说几句玩笑话还不可以吗?你这个人,近来为什么如此敏感?” 冯玉耳见不得男人搂抱她,一搂抱她便柔情似水,身体就要坍塌。她倒在西门欢怀里,嘟哝着嘴,瞪着西门欢吐露千般柔情。 “人家争朝夕学针线活,只为让你惊喜。你看看这几个字,绣在你的黑服装上,有没有洋气很多?我敢保证,只要你穿出这扇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省市的男男女女都会穿上。” “为啥子?” “潮流呗!” 西门欢挪开冯玉耳手上的黑衣服,将她灵巧的手举到嘴边正准备亲,发现她的手指上缠着胶布,于是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冯玉耳使劲儿缩回手,不让西门欢看见她粗糙的绣手。 她愈不让西门欢看,西门欢愈要看,两个人便玩在一起,如胶似漆,分不开。 “让我看一下。” “有啥好看的?” “看看你这双手在做什么?” “做记号,谋划亲夫。” “你哪都见过,”西门欢调皮地说,“唯独没有仔细见过你的手。” 冯玉耳的手布满老茧、扎满针孔、粗制滥造,她不让丑陋粗糙的手毁了在男人心中的美好形象,所以死活不让西门欢看到她的手。 西门欢力气大,硬把手举在面前,看着,想着,嘀咕着。 这哪是一九五八号山庄千金之手,这是劳动妇女之手,这是姑苏绣娘之手,这是墨掉在农村干粗活的手,冯玉耳的手长满老茧。 这时,西门欢脸上的颜色突然变深了,真让人难以捉摸。 为不使冯玉耳见其发怒,他便拐弯抹角地问道: “为什么一下子就喜欢上针线活了?” 冯玉耳看了看他,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看你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服,太认真,太严肃了,一心想为你加几针有色的图案。” 这时冯玉耳很委屈地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欢继续说道: “你不给我钱,也不给我衣服尺码,没能为你及时添置几件新衣服,我这个做妻子的确实有责任。但是你知道,我是你床上夫人,没有机会出门,只有争朝夕,学针线,为你锦上添花……。” 她抬起头望着西门欢,西门欢恰好看着她,她便低头说道,“我无法帮到你的事业,希望穿针走线,为你锦上添花,祝你前程似锦,未来一片光明,想不到你……。” “对不起!”西门欢赶紧抱着冯玉耳的腰说,“我不应该和你开玩笑。”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冯玉耳推开西门欢的手,低着头说,“开玩笑我还看不明白?你是认真地在说这件事。” “非常抱歉,”西门欢弯腰认错之后,说,“亲爱的,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也很体谅你,”冯玉耳静静地说,“就说去年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我过于讲究,在院里刷油漆,错过夫妻俩的浪漫时光,墨掉那乌龟儿子,沿着油漆迹找到牛山……。” 说到此,她抬起头,看见西门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便亲了一口对方,继续说道,“但是在牛山,你用魔法把黑蚂蚁变成无数玄衣人,把他彻底欺负怕了的。” 西门欢推开冯玉耳的手,站在一边说,“但你得知道,正是我们有黑衣服,藏那些玄衣人之中,他才没有办法认出我们,找到我们,我们才在飞来春大酒店开心……。” 说到飞来春大酒店冯玉耳来精神了,她说,“我把“玄”字绣在你的衣服上,再把“幽而幽,玄而玄,黑而赤者”三行小字绣在玄字下面,多给添光曾彩?穿在你身上多潇洒帅气?” 说着,她把手举到西门欢眼前,“你看看,为了给你锦上添花,为了你有一个好未来,手指扎成筛孔,双手搓成老茧。” “辛苦宝贝了。” “但我并不害怕痛苦,也没有遗憾,而是觉得为了自己男人所付出的一切,内心是幸福的,温暖的。” 冯玉耳看了西门欢一眼说,“争朝夕,不停地学针线,梦想着绣花,我才学会针线活。只为在外的你添彩添色,只为在外的你有体面有尊严,而你却偏偏曲解人意、私通外姓、谋算亲夫、侮辱我的人格------。” 冯玉耳一边说,一边抹泪,十分伤心。 西门欢连忙安慰道,“亲爱的,你不要哭。我真的错了。先生对不起你,先生加倍赔礼道歉。” 说着,就跪在冯玉儿耳面前了。 冯玉耳抬起头,看都没看西门欢一眼,还仰头说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热脸蛋贴你的冷屁股,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说我谋害亲夫,跟你这种人相处,实在没趣味。” 说完,她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西门欢,回头捡起桌上的剪刀,继续拆字,还埋怨道:“我还绞了好,以免填口-----。” 西门欢连忙站起来,抢过剪刀放好位置,一把拽过冯玉耳手里黑衣服,扔在床上,捧起冯玉耳红润细滑的脸蛋儿,亲了亲,美言几大箩筐。 可是冯玉耳就是流泪不高兴,还抱怨。她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吃下人的醋?竟然说我告密,私通外姓,就算他顶着玄字跟在你身后,而你恰好把他引到隐蔽之处干掉,思考问题为什么不从多角度呢?” 突然,西门欢将冯玉耳按在沙发上,指着她的脸问道:“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冯玉耳抬起头看着西门欢,“你想咋地?” 西门欢趁此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个婆娘,就是话多,还得理不饶人,抽烂你的嘴。” 冯玉耳委屈的泪水成线地流下来,哭着说道,“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死婆娘。” “我要告诉爸爸妈妈。” “去你……。” 西门欢不仅扇了冯玉耳一巴掌,还踹了一脚,“身为女性的你,能得理不饶人吗?见好就收才是聪明的女人,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就不明白,我就不懂,”冯玉耳起身,将脖子伸到西门欢的怀里,说,“你整死我,你杀了我,跟你在一起受够了。今天你不把我整死,你不把我杀了,你就是女娃子生的。” “你敢骂我私生子?” 西门欢抬手就是几巴掌,然后将冯玉耳按在床上,指着脸说道:“你这死婆娘,就按你的方式和性格发展,我们男人还能活人吗?我说一句,你就要说一篇,我说一篇,你就要说一章……。” “你可以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说?” “格老子的,觉得你是一九五八号山庄千金,老子不敢揍你是不是?就算是打光棍儿,我都不可能让你养成坏习惯。以免将来转手后,被其他男人责骂我西门欢没有家教。” 说完,他又打了冯玉耳几个耳光,踩了两脚,然后指着鼻子问,“以后还要顶嘴不?” 冯玉耳看他咄咄逼人,害怕了,便摇头说,“不敢了。” “以后顶嘴怎么办?” “扇我的脸。” “我要是嫌你,不愿意打脸怎么办?” 冯玉耳指着三点八吨实心紫檀红木床说,“这是爸爸妈妈亲自为我打造的实心紫檀红木床,就在上面收拾我怎么样?” 西门欢摇了摇头,便向卧室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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