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猪的回忆

林正义见牛山林说话了，想借此沾上钱海，李勇，秦鼻廷，王源一起打败老母猪，就一边吵嚷，一边跳起来往前走。 牛山林好不易找个机会跟夕阳说上话，眼看又要被父亲搅黄，心里十分窝火，又不好发作，只有默不作声。 再说他这么做还不是给父亲一个台阶下。 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一头会上树的老母猪斗，简直是自不量力。 并且那力大无穷的老黄牛也不是等闲之辈。 况且早挑明关系，它要站在老母猪一边。 于是一把抓住父亲的手把他拉到身后，带着乞求的眼神说道： “父亲，你急啥子吗？等我问她几句话好不好？” “跟畜生有什么话好说的？” “虽然现在是畜牲，原来还是人。问完话之后，随你老人家收拾----。” “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才不稀罕跟你们说话呢。” “闭紧你的牛嘴！”牛山林看着老黄牛说： “整个你死我活对大家有啥子好处？” 老黄牛挨了主人的批评，低着头看了一眼老母猪，喃喃自语： “当公公的人居然没有当公公的象。在儿媳妇面前半句话不让，就不怕儿媳妇跑了吗？当一辈子光棍儿有什么好。” “你们是猪牛，”钱海说，“我们是人……。” “光棍儿？”林正义听到“光棍儿”三个字脑海里像在放电影一样。 城里那些大男人哪一个不是单着的？ 农村里那些小伙子还不是因为找不到女人才离开的吗？光棍儿司令太多不是好事……！ 思至此，回头看着身后钱海，李勇，秦鼻廷，王源四人，还有自己都是老光棍儿小光棍，全是光棍儿啊，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不吭了。 “还在那儿胡说啥子？”牛山林指着对老黄牛借题发挥： “夕阳是猪，你是牛，我们才是人，哪来你说的公公、媳妇？你龟儿子这样说话是陷主人无操守啊！” “你们在地面世界不是一对吗？” “那是地面世界的事情了。如今在地府就要说地府的事。” “你养父为啥子还要提及猫山、牛山两坑人的事？” “他是老人说两句不可以吗？就是打你们两下又咋样？你们就不晓得忍让些？” “牛山林，”老母猪见老黄牛挨了牛山林的批评，于是截过来说道： “那我问你是畜生理解人呢？还是人理解畜生？” “既然你知道啥是畜生啥是人，畜生就要听人话，按照人的意识行事，一旦畜生冒犯了人类，人类就权饿你们的肚子，有权教训你们，甚至可以----，你们应该虚心接受。” “打你外爷的狗屁！”老母猪矫情地骂道，“一派歪理，一派胡言！” “今儿个我不想跟你斗气，也不想跟你争辩，我只想问西门欢林在哪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晓得。” “你这个当娘亲的哪块不晓得自己的儿子呢？一个当娘亲的人不晓得自己的崽崽在哪里，你是失职的，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他是我的仔仔，他是我跟六天的仔仔，他在哪里，他过得怎么样跟你牛山林有关系？” “我养了他九年。” “牛山林，你不要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领你的情。” “我知道他是你跟六天的仔仔，可是我养了他九年，肚子里还有一年。”牛山林一口气说道： “他叫了我八年爹，我喜欢花林，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仔仔，我就要问他的情况，我偏要问他的处境，嘴长在我的脸上你想把我哪块？” “我拉不长你扯不断你，嘴长在你脸上你爱问问吧，反正我不晓得。” “罗姗----。”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夕阳。” “你还是叫我老母猪吧，这样我会好受些。” “你太过分了！”牛山林拉着脸说，“那好，我叫你老母猪。” “在！” “老母猪，自从我知道你是罗姗之后我，感到非常内疚，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四处躲藏的，不过我们废除了一个……。。” “没有必要了。” “后来知道罗姗就是夕阳，既高兴又痛苦，其他话我就不说了----。现在，我真心实意地问一句：西门花林在哪里？” “省省吧，用不着你关心！” “老母猪，你不可以这样拒绝我！” “不管怎么说仔仔是无辜的，看在这几百年照顾你的份上，看在这几百年没有建设圈舍圈养你的情分上，告诉我西门花林在哪里？” 罗姗听到这里非常感动，就想起当初轮回转世成猪，急急忙忙来到牛山林家里那一幕。 牛山林居然把它当做女儿一样抚养。 不但无微不至地照顾它的起居生活，还给它最大的自由空间。 居然连圈舍都难得建了，随它自由出行。 这还是其次，怕它受欺负，居然授它轻功，在四肢和身上绑上沙袋，天天陪它晨跑。 尤其在它初长成之后，在婚姻问题上，从不横加干涉。 只要在它发情期，还允许它夜不归宿。 还主动介绍公猪给它认识，也就是这个时候，它才体会到练功的重要性和好处。 没有圈舍爱情的夜晚总是星空灿烂，鲜花扑鼻。 不但轻而易举翻越公猪的圈舍，关键体魄强健，把那些公猪累得吐白沫。 单就这一点讲，他就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主人。 记得生头胎没有经验，身体痛得不行，哎哟连天地使劲儿叫唤，非要他请大夫做剖宫产，居然把他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好像是他媳妇生孩子一样蹲在旁边讲故事，开导它要勇敢。 说什么有欢乐就有痛苦，生一会就有了经验，第二次生就不痛了。 称第一次就做剖宫产，那以后二胎，三胎，四胎……都得做手术。 不是怕花钱，而是做手术生起来虽不痛，但过后痛啊。 伤口也难养，万一感染了，就成了大问题。 还鼓励它不要怕，放心大胆地生，一胎生下来，二胎三胎就顺了，生起来就自然了。 当时还以为他吝惜两个钱，不肯请大夫，后来才晓得他说得有道理。 尤其生二胎跟拉屎一样没有一点困难，所以说好人越到后面才能体会到他的好。 一个大老爷们儿忙里忙外，没有怨言。 从寅时忙到未时，连早、中饭都没有顾及上吃。 到了晚上才吃一顿饭，吃完饭还忙个不息。 称七八个崽崽落地就要吃奶，它第一回当娘亲哪来的奶水呢？ 那些崽崽滚在一起，打在一起，使劲儿咀它的“空奶瓶”。 嘬不出奶汁崽崽们就轰轰直叫唤，把它肚皮都顶痛了。 牛山林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连忙给它煮来精细的鸡鸭鹅蛋面，赶紧喂吃，说是催奶。 当时它已经痛晕了，累得浑身发软，哪还有心思吃东西，趴在那里一点胃口也没有。 牛山林就拿起筷子喂它吃，一盆子鸡鸭鹅蛋面下肚，奶水果然来了，把那些崽崽欢喜地乱跳，把他高兴地流出眼泪。 崽崽吃饱之后呼呼大睡起来，他也才得到安宁。 娃娃多担子重，见于没有当妈的经验，牛山林怕它年轻瞌睡多忘性大，只顾自己休息，翻身压到崽崽。 他就没有敢离开，蹲在猪窝边一熬就是几宿，两只眼睛像灯泡。 他居然笑了。这就是牛山林！ 初为猪母时牛山林教会了它养儿育女的经验。 在它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牛山林就无微不至地陪伴在身边。 他不曾离弃一步，也不曾抱怨，可谓是不是丈夫甚是丈夫，不是亲人甚是亲人，感恩，感激啊！ 当崽崽们长大以后，是他把它们捉去卖了，换钱添置家具，缝制衣服，卖酒招待亲朋好友……。 可是还一点也不恨他，因为他说得对： 崽崽们长大了就要断奶，断奶就要离开母亲。 只有离开娘亲的崽崽们才独立走出去，才会长大，长壮，才能为经济社会做贡献。 他又说： 转眼不见想崽崽们一时，要是一辈子在眼前转，那才担心崽崽们一世呢。 他还说： 崽崽长不大就没有出息，崽崽走不远就没有经济收入。 唯有崽崽壮壮实实，走得远远的，最好漂洋过海赚外汇，才能挣个大价钱。 这样的家庭、社会才会富有，这样的猪母才会自豪。 他曾经多次说过： “像我这么年轻、漂亮、聪明的猪妈生的崽崽、走出去一定是有出息的，一定是添光增彩的。” “将来崽崽们赚到钱回来接它去住别墅，开豪车，吃山珍海味，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