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破城

灵台轮流防守，进攻士兵轮流跟换，让田军的攻势从不间断。 然而红衣大炮加入战场后，田军灵台的压力忽然提高了数倍。 一方面是祝军的攻击总强度增加，所有灵台的压力都提高，另一方面是单次攻击的强度提升，一部分灵台扛不住了。 即便田氏准备多年，灵台也始终是稀缺资源，能大范围庇护己方的灵台更少。 许多参与防御的灵台都是靠灵器，而且大部分灵器的质量也都不太高，能扛住弗朗机炮，却扛不住红衣大炮。 而当一个进攻位置出现两台或者更多红衣大炮，24小时不间断的防御就再也无法维持了。 田军不得不撤退修整，等待灵台恢复后再进攻。 很显然，田军撤走之后，田氏的城墙也会被轰碎。 城墙本身倒是无所谓，反正土系天骄出手，几分钟就能修复。 麻烦的是城墙上木板床弩流星锤之类的工具。 一切要攻向介城城墙的东西都要由凡人制作，甚至于材料也只能由凡人吊上去。 所以只要田氏的进攻中断了，每天就要花费大量时间安装和拆卸这些东西，实际进攻时间就更少了。 于是一切仿佛回到了之前，田氏不停更换主攻位置，祝军拖着红衣大炮满城墙跑。 田军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祝军却出了问题。 缺人。 双方断断续续打了一个月，田氏死伤得有三四万，其中有一半还能救回来，另一半就直接死了。 与之相比，祝军的损失要低得多，而且极大多数都是受伤，直接死亡的很少，由于盔甲精良以及太医令的加持，被床弩命中都有不少人幸存。 小白走了之后，派来一个治疗灵台。 治疗类天骄本就少，灵台就更少了，这种人在齐国这样的大国也没几个，小白还是很够意思的。 这个灵台提供的加成比之前小白高很多，但在实际治疗中，表现的却也不比小白强多少。 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是个人能力。 小白身为齐国公子，同境界内，本就没有治疗天骄能比得上他，所以为了保证祝军的战斗力，他只能送个灵台过来。 可是这个灵台更擅长治疗天骄，而不是成千上万的凡人。 这也算是时代的选择，一个治疗凡人的天骄，很难成为灵台。 其二是主观意愿。 这个时代的天骄或多或少都会看不起凡人，让一个灵台日夜不停的治疗凡人，这位太医令是有很大抵触情绪的。 小白也不曾看得起凡人，他之所以肯尽心尽力的给祝军治疗，是因为这实实在在提升了他的实力。 况且跟着祝军南征北战，小白认识很多人，不说有多深的友谊，起码也是个熟人。 而这位新太医令一来就是灵台，想让他感受到实力提升，那得要很长时间，祝军在他眼里也都只是陌生人。 所以在半个月的高强度治疗之后，太医令就扛不住了，他没法像小白那样为了治疗凡人而累到虚脱。 对于一个认真工作但是不拼命工作的员工，祝平炎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在后半个月，只有重伤垂死才会让太医令亲自出手，大部分伤员都交由医疗兵处理。 医疗兵也能加速伤势愈合，却不如天骄那般立竿见影，祝军的伤员开始不断增加。 在一个月前，祝军还能预留一支后备军应对突发情况，现在能战斗的全上城墙都有些不够用了。 就在这时候，终于有一个好消息出现。 城内有一批人愿意帮助守城。 然而祝平炎却皱起眉头，不会是田军的内应吧？ 攻城战中，城内百姓协助守城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这里是田氏的城池，城中百姓要是有武器，组织起来偷袭祝军都有可能，怎么会有人帮助祝军守城？ 面对祝平炎的质疑，这些人自称齐国公族，被田氏关押在介城，若田氏夺回介城，他们也没有好下场。 如今祝军是小白的盟友，也就是他们的盟友，他们也想为守城出一份力。 不过听这些人的意思，不太想上城墙厮杀，更愿意做搬运东西的苦力。 就是这些人愿意，祝平炎也不放心让他们上城墙，他们可没法融入祝军的作战体系。 帮忙搬东西也能缓解祝军的人员压力，祝平炎担忧的依然是这些人是否可信。 他看向管仲，齐国公族的事他不知道，管仲应该有能力分辨真假。 管仲一如既往的提前做了准备：“已经确认过了，是公族无疑。” 祝平炎这才放心，让这些人上了城墙。 之后双方又这样僵持了一个月，祝军的人手越发紧张，田军的死伤也更严重。 在这时候，开战以来就噩耗不断的祝军总算迎来了一个好消息，田军没有盔甲了。 田军的盔甲只有那么多，一直以来都是换人不换甲。 可盔甲本身也会有损耗，他们又没有修理能力。 如今攻城的士兵中，半数都只有皮甲，剩下的一半盔甲也都破破烂烂。 在这种情况下，天骄也无法对抗祝军，田军只能完全放弃登城，将突破口放在挖城墙上。 在灵台提供的绝对火力压制下，祝军的确无法阻止田军挖城墙，但这种火力压制也就能持续几个小时而已。 在床弩等大型设施没造好之前，祝军也不是完全不能露头，田军的施工效率非常低。 小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在边界和鲁、宋、晋三国打了一场，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鲁、宋两国明白，强攻齐国并不明智，所以在小白做出一些让步之后，鲁、宋两国已经退兵。 晋国虽然强大，在这次入侵中反而是打酱油的角色，鲁、宋两国退兵，也就跟着退兵了。 决心最大，战力也最大的是燕国，小白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决定让出一部分土地，据险以守。 燕国大兵临近，面对高城险地，也迟迟不敢进攻。 只要田氏击败祝军，小白只能回援，对于燕国来说，能不打才是最好的结果，与强大的齐国正面交锋总归有危险。 只是等了这么久，田氏还没攻下临淄，燕国已经开始焦躁，多次要和齐国谈和。 现在谈和，怎么谈都对齐国不利，上次的沟通中，小白得知介城情况，便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等燕国主动进攻。 如果能挫败一次燕国的进攻，再谈和就有底气多了。 这一天不会太远。 祝平炎在塔楼上看着下方的战况，今日一如往日，明日也会如此，胜负已定。 城南的一声巨响，打破了他对胜利的幻想，田氏果然没那么容易认输。 他没有急着去查探情况，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比他更快。 作为一个更接近后世情况的领袖，而不是战力无双的天骄，他的最大作用就在这里。 很快他面前出现一个空间门，管仲向他汇报了情况。 “城墙上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没有炸穿，但是阵法被破坏了。” 祝平炎已经提前调兵过去，但是听说是这么严重的事，立刻下令，将守卫城门的车载炮临时调过去。 “带我过去。” 管仲的空间门传送活人很危险，不过如今情况紧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祝平炎还不是灵台，一步穿过，顺利到达了南城墙。 城墙上的洞竟然是从内部炸出来的，而且看痕迹，很可能用的是火药。 “谁？” 祝平炎能看出来，管仲当然也能看出来，他早已查明情况：“那些帮忙的齐国公族，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田军猛攻北城墙，南城墙的防御自然松懈，在齐军人手越来越紧张以后，这边更是只留下了哨兵和一部分应急部队。 哨兵的作用是观察田军的动向，很少看城内的情况，这些齐国公族们便悄悄挖了个洞。 原本这些人应该是打算直接挖穿城墙，不过在协助搬运物资的期间，发现了火药的用法，就直接用火药炸了。 虽然黑火药的威力不够，没有直接炸塌城墙，却也震坏了其中阵法，让这一段城墙的阵法出现缺漏。 这些人还想炸仓库，不过祝平炎也不是完全放心他们，仓库看守的士兵没让他们进去，他们只是外面放火，损失不大。 仓库的损失都是小事，祝平炎最担心的还是城墙，他立刻跑到缺口处，看着手中明灭不定的闪电。 “阵法似乎没有完全被破坏。” 管仲解释道：“介城城墙的阵法是多层嵌套，很难一次性全部摧毁，不过如今这段城墙已经没法防御巅峰灵台的攻击了。” 祝平炎登上城墙，见城外田军集结，却似乎没有明确的进攻位置。 管仲说道：“爆炸发生后，我第一时间赶到，这些人想往城外射箭，被我拦了下来，田氏还不清楚破损位置。” 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祝平炎立刻命人修理法阵，同时在此处城墙位置建设瓮城，布置祝军的法阵。 介城法阵的技术超过整个莒国，哪怕是简单的修理也要花很长时间，反而是重新布置法阵要快一点，祝军对这个法阵很熟悉。 可惜再快也需要时间，就像用水泥能够快速构建瓮城，却必须等到水泥凝固。 田军不会给他们这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