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一代宗师

梁小柔秀眉微蹙。 她从未怀疑过王海诚的情报会出错。 既然搜不到，那肯定是她哪个环节出现疏漏了。 对了，方龙的左膀右臂呢？ 想到这，她看向一群下属：“你们去天台或者别的楼层，挖他几个手下出来。” 一听这话，方龙面色惨白。 阿成他们一旦被当场逮到，带回警署，九成九扛不住压力出卖他的。 毕竟梁小柔不同于别的O记长官。 到时候，他死定了。 虽说他表面上是洗白了，可社团里的走私、高利贷、赌场等生意依然在经营着。 O记的伙计们，再度分头行事。 过了一会儿，阿成三人被带了回来。 “Mada，有发现。”督察王志淙朗声道，“他们三個持械躲在天台，身上还有手榴弹。” 梁小柔诧异道：“你们没遇到抵抗？” 阿成讪笑道：“ada，我们哪有胆子！” 他们混社团的，平时跟警方交火，都得思考再三。 何况对方一行人是梁小柔的下属，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乱来的，大不了被控告藏械。 再不行，他们可以出卖老大，道上的兄弟也能理解的。 王海诚带来的压力，又有几个混社团的扛得住。 方龙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阿成一眼，开口道：“ada，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给律师？” 事实上，他想打电话给上供的那位鬼佬，期望后者能出面，派个大状来保释他。 之所以他有胆子、有胃口去收购林氏地产，全是多亏了对方的支持。 “可以！”梁小柔允许了。 方龙连忙拨打号码。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方龙赶紧道：“怀特阁下，我……” “你不用说了，你那边的事，已经有人提前告知我了。”怀特满是威严的声线传出，“你老老实实交代一些事，进去赤柱待着。” 方龙愕然道：“怀特阁下，你不能见死不救。” “闭嘴，你知不知道汤朱迪为王海诚做事的，你跟他抢林氏地产，活该你进监狱。”怀特怒斥道，“你不要再打来了，我跟你没关系！” 他只是接受方龙的孝敬，可没打林氏地产的主意。 “嘟嘟……” 听着连续不断的盲音，方龙如遭雷击，脸上遍布惶恐之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梁小柔会带着O记突然之间找上门来。 阿成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相似的决断。 待会儿到O记总部，必须要招供，卖掉老大。 “方生，麻烦你跟我们去你的别墅，进行下一步的搜查。”梁小柔出声道。 方龙颓丧地点头。 之后，梁小柔带队并没有在方龙的别墅，搜出什么有用的证据。 等回到了总部，方龙和他的手下们被分开审讯。 接着，阿成几人争先恐后地跳反了。 某间审讯室。 方龙面色纠结，思索着该说哪些不大不小的罪行。 反正都是进监狱了，能少待几年也是好的。 “两位阿sir，我有事想坦白。”确定好腹稿，方龙缓缓地出声道。 叩叩…… 梁小柔推门进来。 王志淙两人喊道：“Mada。” “方龙，你几个手下已经将你开赌场、放高利贷等一系列犯罪事实讲得一清二楚。”梁小柔拍了拍手上的笔录文件，“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她回办公室都没坐热位置，下属就拿着阿成几人招供的笔录汇报了，实在让她颇感意外。 不过，这种一路顺风顺水的感觉却又似曾相识。 她稍加回想，马上明悟了，这和以前她在重案组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 方龙听完，豁然大怒：“那帮没义气的扑街！” 王志淙拿笔杆子敲敲桌子：“这里是O记，安静点！” 方龙本能地想骂回去，但看到梁小柔在此，便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半响，他长出一口气，认命般道：“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凡是我做过的，我都认。” 阿成几人跟了他多年，对他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他再隐瞒下去也没用，还不如认罪，向法官博一个同情分轻判。 王志淙见状，即刻发问。 他们O记对方龙所在的社团，早就立了相关档案，问的问题尽皆是关键。方龙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同有问必答的机器。 王志淙两人轻轻松松地录好口供。 临近下班的时候，梁小柔走到办公区，爽朗地道：“今天的案子，大家做得很好，明天下午茶我请，每个人都有份！” 话音未落，O记成员顿面露喜意。 有妹子兴奋地高呼：“ada万岁！” 今天参与行动的王志淙等人对视一眼，略感不好意思。 他们没做什么，就是循例出发，把人带回来录口供。 只是，以往那些滑头、嚣张的社团份子，一个个都温顺得很，比狗还听话。 如此简单的办案过程，实在让他们有点不习惯。 若是梁小柔的前下属们在这，肯定嬉笑说道：习惯就好，跟着ada做事，就是这么轻松。 宣布完下午茶的喜讯，梁小柔回办公室打给王海诚，想约他吃饭。 “今晚不行，明天晚上吧。” 王海诚拒绝了。 他这两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陪阿香，明天还要跟妹子去看武术团的表演。 “行，那就明天晚上。”梁小柔也没多想，改了时间。 …… 四月二号，上午。 港岛某体育馆。 王海诚和阿香坐在观众席上。 “诚哥，听说武术团的人，个个都身怀绝技。”阿香跟王海诚咬耳朵，俏脸兴奋地道，“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内功之类的？” 王海诚无语，说道：“肯定没有。” 内功什么的，要是真有，封于修早就满世界地去找修炼方法了。 “可我听说武术团有什么暗器、铁头功之类的表演，内功也不是不可能啊！”阿香执拗道。 听到这，王海诚满肚子的槽点。 今天陪阿香来看的武术团，他记得是太子爷出差那部电影里的。 整部片子诞生多个经典场面，例如一副高人风范的武术团教练拿出一把大喷子，嘭嘭地打死大反派，傲然道：“有枪不用用武功，怎么称得上一代宗师啊？” 至于阿香提及的铁头功，那就更扯淡了。 片子里主角问某龙套：怎么换了一个人表演铁头功？ 某龙套哦了一声，平平淡淡地回道：上次那个前几天被砸死了。 说白了，武术团成员练的也是外功，俗称抗击打能力。 “你真要学内功，我哪天晚上再输送亿点点给你。”王海诚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分贝，调笑道。 阿香大羞：“要死啊你，这么多人在。” 王海诚还想说些什么时，武术团的人开始上台了。 他也就专心看起表演来。 不得不说，为了生存，武术团是下了苦功夫练过的，登台演出的节目大多很不错。 阿香看得兴致高涨。 其他观众也和她差不多，大声叫好的场面时有发生。 王海诚也暗暗赞赏。 尽管那些节目，以他的实力与眼界来说，是雕虫小技。 但普通人能苦练到如此程度，已经颇为难得了。 他不会用自己的能力标准，来要求外人的。 时间转瞬即逝。 压轴戏码终于来了。 “接下来由全国冠军周小红表演暗器。” 随着主持人的退场，一道倩影疾步上台，微微行礼。 王海诚目光一凛。 他答应陪阿香来看表演，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周小红。 稍稍打量了在台上表演的周小红，王海诚略感新奇。 此时的周小红，处于十八、九岁的年纪，青春洋溢，哪怕是一身土气的表演服，也掩盖不住她的俏丽。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周小红的动作明明很正规、很凌厉，但在王海诚看来，前者的闪转腾挪间，无时无刻地透着挡不住的风情。 我每天晚上都吃饱的，没这么快饿吧……王海迅速调整心态，暗道：应该是反差太大导致的。 周小红现阶段纯真跟白纸似的，跟某个位面的风采判若两人。 而男人嘛，基本上喜欢反差的。 随大流拍手鼓掌的阿香，眼角余光悄悄瞥了某人，心下划过满意的意味。 “诚哥，她真的很厉害！”阿香夸奖道。 “不错。”王海诚淡然道。 “诚哥，不如我们散场后，去后台找她？”阿香询问道。 王海诚困惑道：“你找她做什么？要签名？”“不是，我觉得她那一手弹指神通很酷，看看有没有速成的办法！”阿香跃跃欲试。 “没想到你还有女侠的梦想。”王海诚吐槽道。 刚才周小红用珠子遥遥掷出，击碎空瓶子，确实颇有几分女侠的架势。 “你陪我去问问嘛！”阿香娇声道。 王海诚想了想，开口道：“我让人请她跟武术团的教练吃午饭，你有什么想问的，留着再慢慢问。” “诚哥，还是你想的周到。”阿香喜滋滋地道。 王海诚哑然失笑。 他请武术团教练吃饭，主要为了一件案子。 这件案子闹大的话，整个武术团都得进监狱。 …… 中午十二点。 王海诚就近，在体育馆附近的酒楼，宴请周小红两人。 “王生，你好。”一见到王海诚进来，郭教练当即四平八稳地开腔。 虽说来赴宴前，有人跟他介绍过王海诚的身份，但他是习武之人，一时间也暂时放不下清高。 周小红没他那么心大，连忙起身问好：“王生，你好。” 王海诚没在意两人的礼仪，径直坐到主位上。 阿香则是选择坐在周小红的旁边，右手边是王海诚。 “民以食为天！”王海诚淡淡地道，“先吃饭，吃完再谈正事。” 周小红美眸里浮现一抹激动与认同。 她从小到大经常饿肚子，自然希望先吃饱再说。 郭教练不敢反对。 菜肴随即端上来。 周小红看得暗暗咽口水。 王海诚莞尔，率先品尝：“两位别客气。” 周小红闻言，第一个响应号召，夹起大块的咕噜肉。 郭教练也按耐住疑问，动起筷子。 阿香则没心思吃饭，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逮着周小红不停地咨询暗器的相关问题。 十几分钟后，众人差不多都吃饱，王海诚提起正事：“郭教练，你们武术团是不是来港岛表演过几次了？” “没错，有五次了。”郭教练严谨地回答道，“是泰盛公司的老板邀请我们来的。” 王海诚语出惊人：“那么恭喜你们，等你们回去要坐一辈子的牢。” 他问过内地人员了，那个泰盛公司的老板陈伯长是四年前开始邀请武术团来港的。 武术团的负责人收了陈伯长的钱，暗中借助武术团，将金叁角的毒品运到港岛，交给对方。 换言之，武术团的大部分成员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掺和到贩毒事件里。 “王生，你在开玩笑？”郭教练不以为然。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王海诚正色道，“你的师弟勾结毒贩运毒，你们武术团就是他们最好的掩饰。” 铛！ 周小红筷子掉在碗碟上，瞪圆了眸子。 郭教练眉头深锁，老脸闪过一丝慌乱。 以王海诚的地位，既然说出口了，断然是真的。 这下麻烦了……他心里哀嚎一声，忙不迭地道：“王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可要帮我们作证啊！” 王海诚玩味地道：“莪为什么要帮你？” 不知者无罪！ 但他有心吓唬老家伙。 港岛警方不会拿武术团怎么样的。 问题是，等回去之后，即使武术团通过重重审查，幸免于难，名声也臭了，想要天南地北地到处巡演赚钱，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王生，我真的不知我师弟跟毒贩有联系。”郭教练滔滔不绝地道，“我们武术团的成员们都醉心于习武，很多事都不关心的。” 论经商头脑，他比不上师弟。 所以武术团的衣食住行，对外营业之类的事项，全是师弟负责。 他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勾结毒贩。 “这些话，你可以跟港岛的法官说！”王海诚语气平静地道。 周小红怯怯地道：“王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师父的表现，充分说明了武术团遇到生死危机了。 她不想师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王海诚瞥她一眼：“你师父都没求我，你做徒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嘛。” 周小红欲言又止。 郭教练张了张嘴，憋不出话语。 阿香安静地喝茶。 她对周小红一见如故，但也看老头子不爽，乐得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