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色凄凄，斜映在城外屋舍旁，折射出惨白的光。 浓浓的秋意变得稀疏淡漠，干燥的枯叶和雨滴一起落下，风渐渐疾驰，蛮横的扫过小道，残叶便四处的旋转着。 只一瞬，刀光剑影，手起刀落，安静的密林便失了原先的美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连林子里金桂的香气飘在凉风中，都似在抖抖索索地颤着。 靴子踩在枯叶上，咯吱咯吱地响。 人来人去，即使风儿扑着桂花胭脂味，仍盖不住一地的污浊气息。 几名巡视的北国护卫正在院墙下缩着肩呵着气，“冬天似乎不远了，不知道这苦差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见我来了，他们忙抖擞了精神挺直站立，恭敬向我行礼，“覃将军！刚刚有个小贼偷偷潜进来，我们的事情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已经秘密处理好了！” 这个关键时刻，还是谨慎点好，我对他表示满意，接着问，“城内有动静吗？” 护卫答道：“好几拨人马奔过去了，估计李将军和杨将军他们还在清除瀛王的余党。” 外面一阵女子啼哭声和男子斥骂声由远及近传来，隐隐可闻的血腥味更浓了。 听得他们正经过城墙边，我没有再询问，默默按住腰间佩剑；而护卫们也屏住呼吸，警惕地盯上了城内的动静。 “呼——”一道利箭划破了城外寂静的黑夜，众士兵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我屏住呼吸，远处灯火微动，也不见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月未圆，风未止，五人却齐齐倒地，一命呜呼。 “还得是覃将军的快剑！”众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全没了刚才的兵荒马乱。 “大家小心些，这些都是代王的死士，全都下了死手！”我们撤回到城外的乡村野舍，“大家换上普通民众的衣服，不要暴露行踪！” 有和我亲近些的悄悄蹩到我身边问：“覃将军，那个人怎么办？” 我低着头，一时拿不定主意，“代王敢这么明目张胆全城搜捕，看样子手里的这张牌要成为弃子了。”旋即，我转了个身，“还是和原先一样，照常生火取暖，炊羹煮饭。” “也总兵那怎么交代？”一个面露惊慌的护卫窜到我面前，似乎预料到今后的生死，喃喃道，“原定计划没实现，这个人又砸到手里，我们完了！” 另一个稍微镇定的拍了下他的头，“覃将军你还不放心，他说的哪次让大家失望了！我们只管相信他。” 我稍稍安下心来，对他们摆摆手，随即一个转身，闪进了柴房，准备查探那个人的伤势。 说不可怜他是假的，刚刚来到燕国，就遭到了埋伏，我们损失了大半护卫，而他亲眼看着最相信的兄弟射了他一箭，虽不致命，但足够心寒。 不知道究竟还是念在兄弟之情，竟然没有对我们穷追猛打，只是射了一箭后，就悄悄离去了。 但现在这个情形，估计那位尊贵的殿下又想起来他的亲兄弟，伤的不够深，开始全城搜捕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逐渐练就了一对灵耳，稍稍听到一些动静，便有所醒转，看到我，他有些警惕，知道对我们来说自身已经没了任何价值。 不过，他虽然带有伤势，还是勉强起身，保留了王者的几分气度。这不得不让我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 准确的来说，要是还有王者的身份，我们还能对他尊敬。但一切都没了，我们对他只怕只剩敌意了，毕竟，人不同不相为谋，北国大多数的士兵祖上都吃过燕军的大亏，很多亲人都死在燕国手里，所以对他怀有极深的仇恨。这次燕国打着用亲王交换金银细软的幌子害我们的护卫损失过重，估计手底下的人多少有点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