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每每想到他们琴瑟和鸣，惺惺相惜的画面，杭蕴娴就在反思自己来燕国的这一行为是不是做错了。 以后万一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相遇，甚至还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来到了一个破庙。我以为这天只是像无数个寻常的日子一样，生活烹食，休息打坐，却没想过会遇到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乞丐闯进了我的视野，他被一群人逼近了破庙的一个角落，但正巧是我能悉数窥之的地方。 大家取笑他是个跛子，小孩朝他丢烂菜叶，大人对他吐口水，而他全然没了之前嫌弃我吃相难看的洁癖，反倒是他这一身极易引起众人的不适。 看着大家越来越过分的言辞和动作，我还是不忍心，即刻用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术赶退他们。破庙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他并不想和我说话，也许是觉得丢脸。 没了此前的意气风发和张牙舞爪，他没那么讨厌了，还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我将一壶水递了过去，“干净的，喝点吧，你嘴角都开裂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过来吃我刚买的包子！” 说着说着，我眼角湿润了，好吧，我又想起了阿徵，他圆圆的包子脸当时是真的很好捏。 可能真的饿极了，他倒也没跟我客气，大快朵颐起来，“我以后会还你的！”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面子！罢了，看他可怜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我叫你小於吧！”毕竟他被贬为庶民，还跟王上同一个姓氏，犯了大忌，我只好这样叫他。 他欣然接受我的称呼，软诺诺地说，“允良，谢谢你不计前嫌！” “以后叫我藴娴吧！允良是我故去哥哥的名字，在燕国听到真的很伤情！” 他立刻闭嘴了，性子有点软软弱弱，生怕一句话惹我不高兴了。 我无奈地笑笑，“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毕竟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听到我的安慰，他低下头喃喃道，“只有我一个？” 顿时，他对我绽开了一个超满足的笑容，“好！我们是好朋友！” 看他被打的一身伤，我从怀中拿出我新研制的金疮药，顺手撕下了身上的边角料，凑到他身边，“你先去河边洗个澡，看你挺不方便的，我跟你一起去河边吧，免得你出什么差错，待会回来我再给你上药！” 他应该怕我等得太久，匆匆就洗漱完了。 我也不耽误时间，让他露出上半身，好给他上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身上各种各样的伤都有，乱棍打的，烙铁烙的，肌肉坏死，伤痕遍布，让人不得不感叹施害者的心狠手辣。 希望不是他做的，毕竟我以前看到的他都是乐于助人，与世无争的无辜模样。 可是我能希冀什么呢？那些小孩顶多踹他两脚，旁人恨极他的不过是唾他几嘴，不至于伤的这么厉害！ 难道一个人有了权势，真的是会变的嘛？就像他忘记了当初的朋友，忘记了我一样。 突然一下子解释的通了。 我跟他都不是一个水平线的人了，思维也不在一根线上了，哪里还能和他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