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瞬时的梦境

“滴滴滴～” “滴滴滴～” 连续响了两遍，打断了杨乔的思绪，杨乔这才反应过来，将照片夹回书本。 他走到电脑面前，是瞬时发来了消息。 “我告诉你我梦到的内容，你画好，寄给我就可以了。” “好。每个场景的价格是500，你尽可能将细节描述详细。初稿画好后，我会发给你看，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告诉我。你觉得没问题后，我再上色。初稿完成后先付30%的定金，前后修改3次，完稿后付尾款。” 瞬时的梦，是一个奇异的科幻世界。 【瞬时的第一个梦境画梦】 我去过，哦，不对，我梦见数据王国，那个王国里到处都是闪烁的0和1，就像是二维平面中的黄色光线照耀的街道，突兀着现代街区矗立着红蓝交错的霓虹灯。街区两侧的0和1交错排列，没有尽头。 而我却清晰的记得前面几个数字：000001010011100101110111，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最前面的几个数字，真的蛮奇怪的。 杨乔看到他的描述后，冷冷笑了一声，猜测出他的职业应该是个it逻辑怪，甚至有点强迫症。规则简单，逻辑复杂的0和1，居然成了霓虹灯，这程序员莫不是想要到红尘里走一遭。 杨乔问他：“那个数字和你有关系吗？你的生活中，或者周围的事物是否出现过这些数字？” 杨乔问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够透过他描述的内容，来增加画梦的准确性，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 瞬时没有理会杨乔的问题，继续描述： 【瞬时的第二个梦境画梦】 后来我就沿着这些数字蹦跑，他们逐一散去，飘落到街区的各个角落。 跑着跑着，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我的面前突然拔地而起一栋楼，那栋楼非常高，它外形扭曲晃动。等它停下后，我发现那栋楼是紫色染色体的形状，它在我面前不停的旋转，越来越近，仿佛要把我吞掉。 染色体？杨乔心想他难道不是it狂人，而是个医生？ 紫色、红色、黄色？杨乔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平复下来，这应该只是巧合。出于职业考虑，杨乔还是没有问出口。 “后来你被它吞了吗？” “没有，但也可能被吞了，因为当它无限靠近我的时候，我用手抱着头，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瞬时的第三个梦境画梦】 我被吞下后，随着一股旋风，来到一片祥和的草原，抬头是湛蓝的天空，远眺是无垠的草原，眼前是成群结队的牛羊，一个牧羊人穿着金靴骑在马背上，挥着鞭子，他的金靴上有个字母K。那场景美极了，富丽堂皇，却又生机勃勃。 杨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瞬时明明上一句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吞没，这下又说自己被吞了。也不知道是记性不好，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个梦。 杨乔想了想，自己可以想象草原的场景，可是他不能理解瞬时为什么会富丽堂皇来形容这样的场面。 “草原上有富丽堂皇的蒙古包吗？” “没有，除了我说的那些什么都没有。” “可是，富丽堂皇......”杨乔正想发送信息。 对方便解释道：“可能是牧羊人穿着金靴让我感受到富丽堂皇吧，至于他们的衣着其实就是普通牧羊人的打扮。哦，对了，那个金靴上好像没有K，是我记混了，字母K应该是在我的另一个梦里出现过。你帮我改成无限符号吧。” 杨乔心想，这真是梦吗，居然能如此随意，出于顾客就是上帝的准则，他还是附和了一句：“嗯。你继续。” “我说完了，我在第三个地方待了一小会就醒了。这样的梦对你而言应该不算罕见，不过这个梦真的困扰了我很久很久，因为每次我都是从一阵阵热血，恐惧中恢复到平静，但那份平静的背后似乎有什么我看不到的危机。我很害怕。” 我一般采用油画的形式绘梦，你对风格有要求吗？” “没有。” 杨乔第一次接到什么要求都没有的客人，这样的客人可能并不了解自己的需求。杨乔想要发一些与对方描述的梦境相似的画面给他参考，但是也被他拒绝了。 杨乔知道，每个能找他画梦的人都有他不愿透露的痛苦、困惑、恐惧，他们让自己画的梦未必真实。他们会串改自己的梦境，只愿将自己相信的那部分告诉别人，而真正隐藏心底的画面将随着岁月变得模糊。 “除了画梦，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谢谢，没有什么需要你的帮助，这个梦境画出来需要多少钱？” “我收费不高，一共三张画，每张收费500，一共1500元。你先付30%的定金，一共是450元。初稿我会在两天后完成，修改后上色需要两天时间。” “没问题。” 杨乔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很快他的账户就收到了450元的定金。而接下来的初稿和上色也几乎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对方十分满意。这一单生意出奇的顺利，让杨乔对此有点恍惚。 杨乔万万没想到，自己开个人工作室这么久，业务范围，从插画、油画，到平面广告设计、VI设计，凡是能沾边的，他都能为顾客搞定，只是，今天居然沦落到要靠网络接单，给人画梦。 若不是现在科技发展迅速，网络信息高度透明化，加上创业门槛低，光宁市今年至少有3个创意园开始营业，无数个设计创意广告公司疯狂挤占市场。自己的老顾客也被抢了不少。这生意啊，难做。难倒了一个从宁市美院毕业的优秀毕业生都得走偏门。 虽说这画梦的单子，也不是非接不可，毕竟Kevin每月给的单量足以支撑自己的工作室，赚点钱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只是，办公室里，要吃饭的不止自己一张嘴，还有一个员工嗷嗷待哺。好不容易招到一人，愿意与自己风雨共济，可不得牢牢抓紧了。 俗话说得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Kevin的接济也只能解决自己一时的困境，自己还不得赶紧找条新出路，发扬壮大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