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燕赤霞交谈

“现在有了。”张虹道。 接着，又在好一番强力去胶之后，终于把这个粘人的女鬼推出了门外。 “哎呀，你弄疼我的手了。”还在门口纠缠的秋容眉头微蹙，提高音量道。 “没直接把你乱棍打出去，已经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再做纠缠，让你知道，什么叫砸了油酱铺，打翻了五味瓶。”张虹以更高的音量压过对方道。 “现在让开位置，我要关门。”张虹气势高涨地道。 “再见，不，再也不见。”张虹看着对面装扮过于暗色调的美貌女子。 其实还挺长在他性癖上的，可惜是只小鬼。 “嘭！”接着，门被用力合上。 紧接着，他拎过来一个桶，卡住木门。 “公子。” “公子。” 秋容不甘心地又尝试拍门叫唤了一阵子。 但张虹始终不为所动。 许久之后，门外终于没有了声息。 “呼，庆幸她还能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行事。”张虹长出一口气。 按照回忆到的剧情内容，这个世界明面上还是有阴司报应的。 虽然鬼姥多次玩儿擦边行为，在灰黑地带反复横跳，但明面上她所害的人必须得是贪财好色之徒。 只要自己这边不露破绽，短时间内对方还无法直接下手。 其实之所以张虹没有锁门，除了没有门栓门锁之外，另有一个因素，门这东西只能防野兽，防君子，对女鬼，除了心理安慰，它其实没有任何作用。 真要锁死，万一要跑路的时候，反而把自己的生路给堵上。 那才是死得好笑。 说起来，我都住到燕赤霞隔壁了，怎么女鬼还敢找上门来？张虹心里不禁有疑问生起。 不过，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 张虹还是准备，明早再去燕赤霞住处拜访一下。 继续努力，争取抱上燕赤霞的大腿——如果自己有个剑囊防身，女鬼哪里敢这么嚣张。 在将女鬼撵走之后，张虹屋内再无异常情况出现。 幽暗的墓室内。 秋容的身影倏忽出现，落在地下甬道之间。 她的手中，还拿着张虹赠送的兔腿肉一只。 “头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书生，落魄到住寺庙，对送上门的好处却一点都不动心。”秋容的声音愤愤地道。 “读书，科举考试，不就是为了权钱色三样东西吗？不为了这个，还读什么书？” “秋容，你没试过鬼骨吗？”黑暗中，鬼姥的声音传来。 “姥姥，我想着再试试，就没带鬼骨。”秋容小声解释道。 “明晚你带上鬼骨，再去探一探，这种男人可能不好美色，但未必不喜欢钱财。”鬼姥阴恻恻的声音继续道。 “是，姥姥。”秋容应声道。 张虹这边，一夜无话。 窗外晨曦微亮。 他从睡梦中苏醒。 磨蹭了一下掌心中的小木棍，顿时安全感增加了一截。 说实话，被丢到这种远离人世的荒僻地方。 山道上走着走着都能遇到野狼。 虽然另一种意义上，也算不缺食物来源了。 但安全感是完全无法和现代社会相比的。 更别说，晚上还会有女鬼上门拜访，好刺激的。 眼睛一睁，完全清醒了过来，爬起来，用剩下的一些凉开水稍稍洗了洗牙齿，抹了把脸。 张虹没有去瞧那只死相不太好看的灰狼。 先往左近燕赤霞的住处探去。 来到正门位置。 低头一看，门槛右侧的火折子已经被取走，仅留下一个空陶盘。 “很好，应该是收下了。” 没有迟疑，张虹走上前，轻轻叩击木门。 敲了一轮之后，房屋内没有传出声音。 “兄台，在否？”张虹出声问道。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 有些光，但还未大亮。 有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 “还在睡？不，不大可能；或许是出门了？”张虹心中思忖道。 说起来，按照原剧情的故事逻辑。 宝塔寺距离最近的府城应当不远。 作为宁采臣等人科举考试前的临时落脚点，不大可能离考场太远。 嗯……剧中很多次燕赤霞连夜探索王化成的府邸。 兴许这是又出门去见师娘了？张虹心中揣测着。 又敲了两下，无人应答。 基本确定，是没在屋子里面。 张虹弯腰，将地上的陶制盘拿起，便离开了。 之后，先是打了一桶井水。 再把火种引燃，点起一道篝火。 将水注入陶罐，架火苗上。 又将昨日剩下的五块兔肉挑在火上加热。 就这样，很快速很简单地对付掉了早上这一顿吃食。 然后张虹开始处理狼肉。 直到再过来大约一个小时，张虹才看到身披斗篷风尘仆仆的燕赤霞回到宝塔寺。 当时，张虹正满手血渍地把一大堆土狼内脏往一个坑里面埋。 他不大会处理内脏，除了狼心可以直接水洗洗煮了吃，其他东西味道太大。 挽起的袖口、衣襟上也沾了一点污渍。 张虹不太意思地朝对方拱手行了一礼。 至于狼肉，已经吊起来等烘干了。 说起来，张虹并不懂如何制作肉干，但他所了解的一些基础的化学知识可知，要让食物长时间保存，有多种方式。 隔绝空气。 祛除水分。 或者用大量盐分进行防腐。 归根结底就是让微生物难以生存。 目前的条件，也就生火较方便；风干的话他手法不到位，说不定风吹干之前，先一步腐坏了。 快速将双手用井水洗了洗。 “兄台，稍待。” “此狼与愚弟昨日道左相逢，却是味道极佳，已烘烤了两支腿肉，请兄台一同享用。”说罢，张虹挑开篝火下的灰烬，露出两块用荷叶包裹着的东西。 拔取已经干涩焦黄的叶片。 吹开表面的灰烬。 沾了点水，擦去表面的余灰，露出略有些黑漆漆的表面。 然后张虹尝试性地撕扯下一片肉，一阵香气四溢。 这是张虹结合传说中叫花鸡的创新型吃法。 比较简单省力。 当然，事实是虽然很香，味道却一般般。 尝了几口之后，张虹还是换上了烤好的狼肉。 起码油脂被烤出香味来，即使不加调料，自身的味道也还能接受。 在边吃，边天南地北随意聊了几句之后。 张虹貌似不经意地问起周围的风土地形。 对此燕赤霞知无不言。 “此山下去，朝东，前面有一座老虎丘，过了老虎丘往东一路前行，没偏道途的话，再八里左右，便是济南府了。” “而顺这条山道而下，东北向而行，走十余里也能到历城县。” 燕赤霞如数家珍。 为张虹一一介绍着。 实话说，这一番指点，对他意义巨大。 首先，帮他把记忆里面的剧情串了起来，比如，历城县令杨明宪，聂小倩姑娘的杀父仇人。 还有济南府，好像是叫王化成的知府，和燕赤霞有仇的那个。 最重要的，有人的地方他能够买到工具。 他受够用瓷片做的钝刀切割肉块的艰难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