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采臣、子明斗狼

临近晚间时分，张虹又向燕赤霞借来了剑囊。 张虹的计划正在缓缓推进。 今晚张虹锻炼念诵口速之余，留出来一部分精力关注着前院的动静。 按照他的预估判断，前院两个书生住进来，大概率女鬼会去往一探。 说起来，按照原来的故事轨迹，桑子明到死的那天，都没见到过聂小倩本鬼。 现在他们俩住一起，倒是有了这个眼福。 呃，也不一定。 那么此时此刻，宁采臣两人正在做什么呢。 让我们将镜头转到前院。 “子明，你不要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你让我很难看得进书啊。”房间内，宁采臣把书卷丢下道。 “采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荒郊野外，古寺破庙，却有两个人像要常住一样。” “廊下还挂着一吊熏干的狗肉。”说着，桑子明还比了个一米来长的高度。 “不过，打扮倒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但谈吐什么的就差得多了。”桑子明评头论足地道。 “和采臣你完全没法比。” 宁采臣却眉头微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两处就隔了一个院子，背后数落人，当心被听见。”他轻声道。 “应该不会吧。”桑子明声音低了一些。 说罢，还看了看张虹的方向。 “子明，即使有所不睹，亦不可以不慎独。”宁采臣劝道。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桑子明以手掩口，意兴阑珊地道。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嗯——”桑子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哎呦——”或许是懒腰伸地确实舒服，不禁低吟出声。 顺势，左右扭动了一番身躯。 接着，他踱步，走出门外。 “哎——这天上的景致就是比地上的好看。”桑子明似是找话题道。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似是在辨识星辰。 片刻后。 “我这人哪，就是看不得好景致。”桑子明转过头，对宁采臣道。 “哦？为什么。”宁采臣话音毫无起伏地捧哏道。 “嗯……我怕这良辰美景会激发我那，横溢的诗歌才华。”桑子明点头道。 “嗯嗯。”宁采臣继续捧哏道。 “我好不容易呀，才把这种感觉给使劲压下去。” “哼嗯。”宁采臣忍着笑。 “要是一不小心它再冒出来，我可就惨了。”桑子明摇头晃脑地道。 “为什么呢？”宁采臣适时地开口问道。 “你想啊。” “现在最主要的是八股文的感觉。” “嗯！”宁采臣使劲点头道。 “它跟诗歌的劲儿是不一样的。” “要是诗歌的才华横溢出来，那我怎么考试啊。” “呃……谢谢你，子明。”宁采臣这时上前，按住对方肩膀道。 “我发现还是你最理解我。”宁采臣接着道。 “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客气。”桑子明自我感觉良好，高兴地笑道。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控制自己的。”宁采臣继续笑容满面，却话音一转。 “呃。”桑子明笑容一滞。 “说了半天，敢情是在说你啊。”桑子明不满地道。 “哎，不能这么说，子明……”这是宁采臣又要开口说什么。 恰在这时。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远处，一个隐约的声音传来。 “有声音，子明。”宁采臣凝神倾听了一会儿道。 “哎，还真有。”片刻后，桑子明道。 “在喊救命呢！”桑子明忽的一个激灵，心里忽然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 下一刻，这个念头成真了。 “有狼，有狼在追我。”声音呼喊道。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面带慌乱之色。 其身后还紧紧追着一头吐猩红舌头的野狼。 电光火石直接，宁采臣立时反应过来，他左右逡巡片刻，目光落在一根院中落于旁边的略有些弯曲的树枝上。 说是树枝，粗的地方却有儿臂粗细。 拿手里，用力抖了抖。 宁采臣便几步赶上前，以“兵器”挥舞，挡在了女子与狼之间。 “哎呀，哎呦，采臣！小心采臣！” 桑子明看着宁采臣挺身而出。 他连连跳脚，口中呼喝着些什么，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忙跑向后院。 过了片刻，他提着一根更长的长杆赶了回来——正是白日张虹晾衣服的那条竹竿。 “嚯！嚯！嚯！”以声音鼓舞着自己，桑子明舞动长长的武器。 或许是桑子明真得挺有作战天赋，连着两棍抽中对面土狼的腰部、颈部。 打得此狼，嗷嗷直叫。 又有宁采臣拿短兵器策应，狼几次想要扑近咬上来，却被兜头砸了下去。 “嗷嗷嗷！”又挨了宁采臣和桑子明的一轮混合双打。 于是，吃痛的土狼终于长了教训。 它反身，夹着尾巴，调头便跑。 看着土狼消失在远处草丛之间。 宁采臣喘息不已。 良久之后。 “子明，你好英勇。”宁采臣带着点颤音道。 “采臣，我腿软。” “刚刚它差点咬我腿上。”桑子明也是一样，此生第一次与野兽搏斗，打完之后只觉得心脏砰砰砰直跳。 “它不会再来吧，采臣。”桑子明提着竹竿，警惕地守在寺外，不时张望向黑暗处。 “不好说。”宁采臣却道。 于是，为了防野狼打个回马枪。 两人又守了好一阵子。 “要不轮流守夜，这样捱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桑子明提议道。 “好。”宁采臣从善如流。 让那名女子先进去。 两人随后徐徐退入院中，将房门合上。 以书箱顶住门扉。 “小女子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秋容袅袅婷婷下拜道。 “咳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行如此大礼。”桑子明咧嘴笑着，忙上前扶起女子道。 “公子。”然而秋容顺势却握住了他的手臂，一瞬间酥软的触感，让桑子明像过电一般，浑身一僵，只觉轻飘飘不着力。 于是，他呆立在原地，目光完全脱不开女子姣好的面容。 “子明。”边上看出异常的宁采臣，忙上前拍了拍桑子明的后背。 令其一激灵反应过来，立时尴尬地把手抽回来。 “啊，哈哈，这个，那个，采臣。”桑子明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只能笑道。 “这位姑娘有礼了，不知道姑娘前番……是怎么一回事。”宁采臣忙找话题化解尴尬道。 “妾身秋容，本是……”秋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