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势不可挡

诛仙世界，大体以正道为主流，其修行的次第进境方式，基本没有一蹴而就的说法。 即使是魔教的邪术，也很少有一步登天的案例。 即使偶尔出现，这些手段也无一不是要付出相当代价，且一样比一样邪门。 领头的焚香谷长老并不是没有眼力的，入目三十多道气息清正的护法兵将，单拎一个出来，法力气息就与初入至阳境界相差仿佛。 联想到南疆山川突然的异变，焚香谷也是在谨慎观察了好多天之后，才决定试探着和这股力量接触一下。 吕顺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带领众弟子来这南疆五族的地界走上一遭。 正所谓，当别人怀疑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你最好是真得有。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 遁光落地，数十员焚香谷弟子跟在吕顺了身后，吕顺不敢怠慢，先一步拱手道：“老夫有礼了。” “诸位道友安好。”吕顺不动声色，扫过笼罩整个聚居区域上空，逡巡不去的护法兵将，眼角微微一抽。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还是格桑先一步率众上前，他昂首挺胸，身侧两员看不清面容的护法兵将，时刻紧随左右。 “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格桑道。 吕顺抚须微笑道：“老夫吕顺，恬为焚香谷长老，今日领众弟子巡查十万大山，遇诸位道友，何其幸甚。” “原来是焚香谷的朋友。”格桑虽然没有听说过焚香谷，但直说不知道肯定很不礼貌，于是打了个哈哈道。 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对方，等他的下文。 被格桑如此看着，加之周围数十道不比自己差多少的气息隐隐笼罩，吕顺直觉背脊发寒。 他是真得有点怕了，有些后悔。 难怪上官策那家伙借口什么自己须镇守玄火坛，难以脱开身。 这帮人诛杀大户如杀鸡崽子，肆虐南疆。 如果不是焚香谷就在南疆左近，等于说他们是在焚香谷的门口整事情，否则他是万万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吕顺双手拢在袖子里，搁在小腹前道：“此来，嗯，此来一者叙叙我们两家邻里之情，免得生分。” “二者也是老夫久仰诸位道友风采，欲要结交一二。” 微微沉吟，格桑扫过吕顺身后大气不敢喘的年轻弟子，展颜一笑道：“即是如此，请。” 说罢，他单手一引，示意众人进屋里坐。 …… 不提焚香谷第一次和张虹道兵体系的部分势力接触，坐定后如何旁敲侧击，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探听出些什么。 张虹亦百忙之中，抽出些许时间，他心中暗自观察了几眼进度。 一番检查后，他心中却是觉得还不错。 张虹虽然只封了一批九品至六品的道兵，但他们仍是很好地达到了张虹的目的，将整个南疆秩序重新“梳理”了一遍。 另外，他们也自发汇集起来，形成了十几个小团体，各自摸索着各地的治理方案。 是的，张虹正是要借南疆这片土地，做一场社会实践。 如果可行的话，便能够进一步扩大社会实践的范围。 若果不可行，退一步抽身，修行界归修行界，世俗归世俗，也无损他自身分毫。 但一旦成功了，于世间芸芸众生来说，那是福泽数百代的大功业。 甚至就算未能功成，其失败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经验，可以给后世子弟指引前路方向，总结一系列的教训。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这种平常的生活，却是一代代圣贤们身体力行尝试在世间营造的理想社会。 与此同时，张虹心念一动，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名单上，以护法神将为媒介，一道传音送达目的地。 这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焚香谷内，苔痕青青的石阶上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弟子，呆呆看着面前地石柱发呆。 另一个焚香谷男弟子，在静室内运功。 还有弟子在演法场掐诀施咒，操控法宝飞腾纵横。 到底焚香谷主要还是一个修行门派，虽然有镇守十万大山出入口的职责，但平常的日子，也和青云门、天音寺无甚不同。 而就在此时此刻，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这些人耳边。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 “立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扫清妖氛，使仙凡有序；广济世人，扬正法威名。” “**听封。” 声音继续道：“授尔队率之职，八品衔，尔其钦哉。” 一道道流光从地下钻出，汇入其体内，法力蒸腾，灵光忽闪忽闪。 突然的异变，让这十几人大惊失色。 在施法运转法力的几人甚至差点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不敢怠慢，忙盘膝坐下放空心念进入入静状态。 张虹意念简单扫过，嘴角露出一个笑意。 在张虹发动进一步计划的时候，他远程遥控的几支魔教教徒组成的队伍，已经走遍了神州南方各处。 一个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额，其实也不是流言。 “千三一劫，每一劫必有王者出，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 若是张虹计划完成顺利，便基本能把这个流言坐实了。 另外，关于三大门派和魔教五支支脉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是编成了各种段子，成为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 什么，鬼王宗宗主的妻子乃是六狐洞的狐妖出身，天音寺高僧和鬼王宗宗主万人往有杀妻之仇。 亦或者，百年前魔教围攻青云，道玄的师父天成子使用诛仙剑将群魔诛杀，自己也死在诛仙剑戾气反噬之下。 此外，更有传闻焚香谷事实上和数千年前祸乱南疆的兽妖有联系，他们的《焚香玉册》就是兽妖转述的南疆巫术变种。 混杂在这些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里面，还有一些不起眼，但是血淋淋的真实情况。 比如十多年前，南疆某个村寨被魔教妖邪血祭毒血幡。 六年前，一整个村落在地动山摇中，被滑落的山石泥土掩埋，疑似正魔交战的余波所致。 其他什么大河决口，一地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人相食啖，白骨委积。 苦难会让人反思，危机感亦会让人觉醒。 这些少数觉醒的人，带动了更多人醒觉，而张虹广传的《金光咒》便宜法门，又是寻常百姓最容易得到的修行真法。 只要心怀善念，张虹并不拒绝想要改变自身境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