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判

“亲爱的市民们，最近台风来袭，请各位市民减少出行，注意安全。” 电视上，打扮艳丽的女主持人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讯息。 “台风？远未到台风的时候，现在外面不是大太阳吗？” 张父望着窗外朗朗晴日，嘟囔一句。 躺在沙发另一头看手机的张母，翻了个身，开口道： “你就是屁事多，管那么多干嘛。风雨来了就来了呗，还怕它不成。” 张母确实豁达。多少年后成为至强者的张逸回忆起自己的老娘，也是莞尔一笑。 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张父见妻子这样，也没有多言，只能继续等着昨晚的球赛重播。 这时候，“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张母轻轻用脚蹭了蹭张父，示意让张父去开门。 电视上，球赛重播马上就要开始，张父望着电视，又望了望自己的妻子。 妻子也以一种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他。 没办法，张父只得耷拉个脑袋，站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竟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苏父。 既然是自己以前的老邻居，张父这才高兴起来，忙转身，招呼妻子过去一起接待他。 苏父则摆了摆手，显得很是焦急。 “那个，老张啊，我就长话短说，直入主题了啊。” “我家慕慕，在你们这儿吗？” “小慕？”夫妻俩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头。 “小慕不在。” “不在？那完了。” 苏父放下买来的昂贵水果，寒暄几句，连张家给他泡的茶都没时间喝，直接匆匆离去。 张父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苏慕，那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小丫头，不见了么？ “会不会小慕跟张逸一起出去玩了？” “搞不好，我去和他班主任联系联系。这小子，回来看我不用皮带抽他。” “等等，这个李千秋是谁？老婆，你认识这个李千秋吗？我怎么不记得他班主任是这个名。” 街上，车水马龙。高架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苏父扶着方向盘，看着前面停滞不前的车流，骂了一声： “妈的！” 唐海市的繁华，此刻，竟成了一种负赘。 他迫切地想去寻自己的女儿。 一个小时前，任氏集团来了消息，说女儿在他们手上。 “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迫使我屈服是么？” “尊敬的苏先生，你也是个商人，应该明白，商界之间，有哪种手段是卑劣的，又有哪种手段是高明的？” 苏父愣住了，但又冷冷地说： “你们想要什么？” “阁下手里所有公司的股份。” “胃口还真大。” “那么阁下以为，是贵千金重要，还是股份重要？” 苏父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他已经无法忍受。 多年以前，就是任氏集团给自己下套，让自己一无所有，妻子含恨离世；如今，自己忍辱负重，东山再起，没想到，竟被任氏集团用自己女儿作为威胁，要让自己再次败于任氏集团之手。 他不甘心，可对他来说，女儿的生命高于一切。 “任氏大厦，中午十二点，静候阁下的到来。我想，贵千金也很希望见到您。” 电话一挂断，就被苏父摔到后座。 “他妈的，去死吧！” 此刻的他，满腔愤怒。 苏父摸索着兜，但手哆嗦着，摸了两三次才摸到烟。 女儿不让自己吸烟，但作为男人，可以没有烟瘾，但烟是不能没有的。 尼古丁可以短暂地让自己不顾这尘世间。 望着车窗外，灰暗的天空，苏父叹了口气： “很难见到阳光啊。” 这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 苏父吐了口烟圈，试图不去理会。 手机依旧响着，似乎有些紧急。 苏父没办法，暗骂一声，只得将烟头掐灭在烟盒里，起身爬过去，从后座将手机捡来。 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打来的。 他是苏父最信任的人，曾经也受过任氏集团陷害，两人约定好一起要对付任氏集团。 “老苏啊。” 苏父心里咯噔一声，他和老赵打交道多年，这语气不太对。 “任氏集团那边，给你打了电话吧。” “怎么了，老赵？” “他们给我打了，说要给我繁发集团的一半股份。” “你答应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 “这条件，我很难拒绝。” 苏父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说道： “老赵，当初你被任氏集团陷害，导致你老婆为你跳楼洗白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复仇任氏集团的？” “是，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要向前看，不是吗？” “向前看个屁！老赵，我告诉你，你要是答应了，你就是个孬种，我一辈子看不起你，你老婆的冤屈一辈子也伸张不了！” 苏父有些激动，电话那边老赵叹了口气，说道： “老苏啊，你现在情绪波动很大。下次再聊吧，我想想。” 苏父正欲开口，电话却被老赵强行挂断。 苏父气得直接打开车门，对着高架桥的水泥护栏，狠狠踹了几脚。 “妈的！” 苏父对天空抱着粗口，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老天爷，你要玩弄我，直接把我弄死，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有种，就让我女儿回来，我死都行！” 但渐渐的，苏父冷静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老赵接受任氏集团的合作，自己又有何资格去指责他。 老赵也是人，老赵也得活着。 而他，不过是个失败者。 只是，妻子临死前，那不舍的眼神，仿佛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靠在栏杆上，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哭了出来。 “佳慧，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旁边交警正在指挥挪车，看见高架路边的苏父，以为他要轻生，连忙跑了过来。 “这位同志，请回车里等候。” 此时的苏父，眼角有些许泪痕，望着远方，竟有些疯癫。 “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吗？我女儿不见了——” 女儿在任氏集团手里，他当然清楚。 只是，现在的他，需要说一些话来安慰自己。 交警是个年轻小伙，见他说出这话，安慰说： “这位同志，最近世界都不怎么太平，您家女儿肯定是贪玩误了回家时间，马上就能回来的。” “但愿吧。” 在交警的劝说下，苏父回到了车里。 他抱着方向盘，手哆嗦着翻找口袋，想找出一根烟。 此时的尼古丁，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下一秒，他又停止了动作。 因为，此时的手机，再次亮起。 竟然是女儿的电话！他有些吃惊。 苏父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连忙捧起手机。 看着上面的显示，苏父喜极而泣。 他颤颤巍巍地，接通了电话。 “慕慕？”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叔，我是张逸。” “张，张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