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象乍现

少年偷眼看了看石碑，又看了看灰衣老人，讪讪地道：“就为这么块破石头，至于吗？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还搬不走。有什么好高兴的？” 说完便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灰衣老人也没理他，快速地拿出纸笔，把看到的那些文字一一抄录下来。 一刻钟后，灰衣老人脸上的笑容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的神情。他一会看看石碑，一会又抬头看看天空。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像是石碑的全貌，难道是星辰之力不够的缘故？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水潭的水开始慢慢回升，很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看到灰衣老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水潭，少年连忙走了过去：“老人家，你忙完了，要不过去查点一下东西，清点无误我这趟差事也算了结了。” 少年就差说你也该把账结一下。 灰衣老人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瞥了少年一眼，慢慢走过去翻了翻皮袋子里的东西，又从里面拿出一块肉干递给了少年：“好了，先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也饿了。” 听到灰衣老人说好了，少年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干活赚钱，心中重视得很，甚至连水潭里有块石碑这事都比不过这皮袋子里的东西。 他没有接灰衣老人递来的肉干，只是呐呐地道：“那……那工钱呢？” 灰衣老人笑了笑，把手上的纸笔往怀里一揣，顺便摸出一块银元递了过去 “多了，多了。”少年看着灰衣老人手上的银元，摇了摇头道。 “不多，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多，半个月后再给我送一次东西来好了。”灰衣老人把银元和肉干一股脑塞进了少年的怀里，便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拿出刚才的纸张，认真研究起来。 少年见他在忙，也没敢打扰。而且他也确实饿坏了，转身回到原先坐过的地方坐下后，便开始大口嚼起手上的肉干来。 吃完肉干，看到灰衣老人还在研究纸上的东西。这时月影偏过，洞里显得暗淡起来。 少年可不敢连夜下山，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在洞口附近找了些干柴回来在灰衣老人身旁点着，洞里一下子又变得亮堂起来。 感觉到周围光线的变化，灰衣老人抬起头，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口气，道：“先贤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果真如此。”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死？”活干完，钱也到手，少年这时也放松了下来，听到灰衣老人的话语，顺口便问了一句。 看着眼前的山村少年，灰衣老人摇了摇头，一笑置之。他知道对方跟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上，夸张点说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都不为过，自然也聊不到一块。但他在山中独自呆了半个月，平时连个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找人聊天。 人最怕的是什么？ 也许有人说怕穷，怕鬼，怕死……其实都不是，人最怕的是孤独。灰衣老人也是人，所以他也怕孤独。那怕少年跟他聊不到一块，但他还是想找个人聊聊。尤其是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后。 “知道这是什么吗？”灰衣老人很是得意地对眼前的少年晃了晃手上的纸张。 “这是纸。”果然，少年一开口，灰衣老人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合格的聊天对象。 “我问的是上面写的东西？”灰衣老人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只是想到牛是他唯一的听众，他也就继续弹了下去。 “你写的，你来问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少年很是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你就不能猜一下吗？跟你聊天怎么这么累？”灰衣老人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的。嗯……我猜不出来。”少年想了想，然后很直接的做出回答。 “这算哪门子聊天？晦气。”灰衣老人把那几张纸卷了卷，又揣进怀里。 少年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银元，心想老家伙脸色这么难看，一会不会把多给的银元要回去吧？为免对方把银元要回去，少年决定主动说话，缓解一下气氛；“老人家，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听到少年主动说话，灰衣老人眼前一亮——我问的问题他答不上，他问的问题我肯定能答上啊！找个人陪自己聊天而已，谁问不重要。 “我在等那块石碑出现。”灰衣老人对着水潭指了指。 “就为这？”少年很是吃惊，似乎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一块破石头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 “就为这。”灰衣老人点了点头。 “那还不简单，你还有钱吗？”少年问。 “有啊，怎么了？”灰衣老人抬头看了看少年。 “王家庄上有很多人，只要你肯给他们钱，让他们来把这里的水抽走，那石碑不就出来了吗？”少年自信满满地说道。 “无知，这水潭看似不大，但它连通的是地下河，非人力可为。”灰衣老人不屑道，“除了星辰之力，否则别无他法。” “什么是星辰之力？”少年问。 “它。”灰衣老人对着天上的月亮指了指。 “不懂。”灰衣老人说得干脆，少年回答得更干脆。 “你不懂很正常，你只要知道石碑上记载的东西很重要就行。”灰衣老人也无意花时间给少年上课。 “不知道，这些字我见都没见过。”少年回答得一如既往的直接。 “朽木不可雕也。”灰衣老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想再与少年说话。 少年见灰衣老人不说话，他也不再开口。白天抗着一大袋东西走了一天的山路，现在全身酸痛，又疲又乏，身体往山壁一靠，正好歇歇。 灰衣老人看到少年对石碑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奇，他反而不乐意了。这可能是很多人通病——心里藏了秘密，别人想打听，自己未必会说，但如果对方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往往主动挑起话题的会是他自己。 尽管少年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但当下山洞里除了他又没有别人，所以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灰衣老人又开口：“碑上所刻内容名为《天工启示录》，讲述的是我们这个星球最早期的一些事。可惜今天的星辰之力有限，石碑只露出了一部分，未能一窥全貌。可惜！可惜！” 在灰衣老人摇头轻叹之时，旁边传来阵阵的打鼾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少年已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嘴角还流着口水。可能是身后的石头搁得难受，他很用力地动了一下，怀里的银元“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刚刚还在呼呼大睡的少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开始有点茫然，但当看到地上的银元时，他连忙伸手进怀里摸了摸，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连忙走过去把地上的银元捡了起来，还不忘向灰衣老人强调了一句：“这银元是我的。” 灰衣老人脸上一黑，心想：“哼！没见识，难道我会在乎区区一块银元不成？”但很快又想，这小子明明睡着了，可是一听到钱的响声就立刻醒了过来，看来他是一个爱财之人。 嘿嘿！这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