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抉择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半年，距离我与伊莉莎的相遇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在这段时间里我试过找搭档，有一个家伙把我出卖了，安德鲁说的对，不能相信任何人，我在看人这一块可能就准过那么一次了。不过有一点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被人耍了以后可不会乖乖认栽，至少现在不会了，我把那个出卖我的家伙打烂了，身上没一个零件是好的。 总之，我现在就算是独狼，就像摩根·黑手一样，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来生酒吧—— 新闻：“近日，有人发现荒坂在城市中安装了许多信号增幅器，有人认为……” “L先生，这边请。”面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我鞠了个躬说。 我走进包厢，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好，我记得是……查尔斯先生是吗？” “是我，我听别人说，你是来生最好的雇佣兵。” “至少目前是的。”我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发现是我平时经常喝的。“看来有人提前做功课了。” “毕竟这单很重要，所以必须认真对待。” “好，那就说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我翘起二郎腿说。 “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帮我偷一份数据。” “简单，坐标发我。”我摆摆手，用手“L”，这是我的招牌动作。 “这活儿可比较特殊，因为我要你去荒坂偷东西。” “荒坂？不是三年前就被炸了吗？” “荒坂这些年一直靠着名下的企业维持着运作。” “我看这个世界就是还缺一个强尼·银手。” “六十年前的家伙就不要再提了，就算他把荒坂炸了又能怎样？最后不还是败给了亚当·重锤。”他喝了一口酒说。“底层人民永远不可能胜过资本主义的，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 “唉，我对这些政治斗争不感兴趣，早干完早收工。”说完，我便拿起车钥匙走出了来生。 宪章山—— 不知何时，这里建起了一座小型的工厂，记得刚来不久时我来这边做委托还没有看到。 我一路潜行来到工厂二层的一个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开始黑数据。 “亚当·重锤”、“灵魂杀手”、“信号增幅器”、我看到这样几个文件夹，随便阅览了一遍之后点开了最后一个机密文件。 “艾伦·碎石”，义体占比率97％，斯安威斯坦、反重力科技、追踪导弹、纳米修复技术…… “荒坂这是打算培养出第二个亚当·重锤吗？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我再次点开刚刚的那几个文件，这些东西能在一瞬间将整座城市的人的灵魂消除，成为荒坂的走狗，操！公司都被炸了几次了怎么就是不知道消停一会儿？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客户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想要这些资料，打倒荒坂？不可能的吧？ 这时候，警报声响起，工厂的荒坂特工估计很快就会来我这边，来不及多想，我直接砸碎窗户跳出去，随后开启斯安威斯坦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在我刚刚跑出工厂时，却发现有个女人正坐在我的车子引擎盖上喝着咖啡。 “谁啊？”我走近汽车，发现此人正是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日和。 “中午好，L。”日和侧过头看着我，微笑着说。 “日和？你怎么……不对，得快点走，上车！”我急忙打开车门坐进去，朝日和摆了摆手示意她也赶快坐进来。 “快点！” 日和不明所以的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还递给了我一瓶冰镇的甜茶。 “干嘛那么着急？”日和问。 “要是我在不着急，咱俩都得见阎王爷。” 我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伴随着轰鸣声极速离开了工厂。 “啊？怎么回事啊？” “挺复杂的，等我先跑远点再说。” …… 来生酒吧门口—— 极速飙车之后，我们平安到达了来生门口。 “我还以为久别重逢会有什么欢迎仪式呢。”日和说。 “如果不是在那种情况下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我靠在座椅上，擦了一把冷汗。 “所以怎么啦？这种活你还干的少吗？至于那么慌吗？”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先说说你吧。”我拿起日和带给我的甜茶喝了一口。“谢了，还挺贴心。” “嘿，怎么？几个月不见很想我吗？” “啊？你喝了？”我擦了擦嘴说。“你平白无故的消失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继续搭档了。” “才不是，就是去处理了一些家里的事，我有几个麻烦的亲戚想要分我爸的家产，他们闹了好一阵，我头都要搞大了。” “所以最后怎么说，他们死了没？” “喂，你一定要这么暴躁吗？虽然我也想看他们死啦，不过很可惜，最后他们拿了几千块就被打发走了，并没有枪毙。” “哦，怪可惜的，要我我就毙了，反正这世道死几个人也正常。” 我放下甜茶，拿手机把刚刚黑的数据发给了委托人，这才想起来解开安全带，靠在座椅上调整了个放松的姿势。 “然后？你就这样和他们斗了好几个月？” “当然不是，我还干了其他事情。” “什么？” “暂时保密。”日和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说。 “神神秘秘的，下车吧，你自己回去，我还有点事。” “啊？不是完成工作了吗？” “你别管了。” 我走下车关上车门，日和也下了车，趴在车边对我说。 “喂喂，不出去转转嘛，我们那么久没见了。” “工作全部结束后我预约和妹妹一起待着，顺带一提，在我死前我的日程预约也只有陪妹妹，再见伊地知小姐。”我头也不回的走进来生，日和想要跟进去，但因为她并没有什么声望，所以埃默里克拦下了她。 “喂！L！” 日和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但看了看门口的埃默里克还是转身离开。 “我讨厌妹控……” 来生酒吧—— “罗格，我有事找你。”我走到包间门口，朝里面坐着的罗格招了招手。 “让他进来。”罗格对手下们说。 我走了进去，罗格示意我坐下，我则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那些人，转头对罗格说。 “这些人不能在这，这事很重要。” “为什么？”罗格问。 “好，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件事，灵魂杀手，听过吗？我接下来要讲的除了这个，还有荒坂，亚当·重锤……”我说。“是我接着说，还是咱们单独聊。” 罗格看了我一眼，随后朝门外的人摆了摆手说。 “全都离开。” “OK，那我说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说。“荒坂有大行动，你也看到新闻了吧，飞艇上有着荒坂的标志。” “是啊，怎么了？” 我给罗格讲了那份数据的事，罗格听后大为震惊。 “荒坂是觉得没人会支持他们，所以想要修改城市里所有人的灵魂吗？” “我想，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而且荒坂的高层现在大概都躲在了飞艇上。” “我们不能曝光荒坂吗？或者把那个什么，信号增幅器全给炸了。” “怎么可能，稍微有一点儿动静，荒坂就能立刻启动装置。” 听到罗格的回答，我愣住了，沉默一会儿后我说。 “我想不通啊，荒坂虽然是大不如前，但也有着夜之城半数人都无法得到的权力和金钱，为什么要搞这一出，把城市里的人变成傀儡有什么好的？” “人总是贪婪的，权力，金钱，这种东西怎么都不会够。”罗格喝了一口酒，靠在背后的沙发上说。“总之，得想个办法把那东西毁掉才行，而且必须连同荒坂一起。” “等等，你的意思是要直接闯入飞艇，然后和那些荒坂特工还有那个叫什么，碎石的家伙打一架吗？” “那是强尼的风格，但是我想计划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沉默了，这次行动有些太过危险了，如果是以前，或许我直接就杀进去了，但是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伊莉莎的灵魂就会被立刻抹杀，然后变成一个傀儡。 “我……要考虑考虑。” “当然，我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要下决定的话就尽快。” “我知道了。” 我郁闷的走出来生，正打算开车回家时，身后响起了日和的声音。 “哟！L。” “你还没走啊，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怎么啦，无精打采的。”日和问我。 “没什么，常有的事。” 坐到了车里，我发动引擎带着日和回到了日本街。 “请进。”日和打开房门，站到旁边让我进去。 “你咋怪怪的？”我说。 “有吗？” “是的，伊地知小姐。” 我走进房间，很让我意外的是房间居然出奇的干净，因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可是非常的乱。 “所以你消失那段时间还去学了家政服务？” “本来也没多乱吧。” “你确定？以前你房间都不能站人吧。” “那都多久了，快点忘掉吧。”日和推了我一把，然后关上了房门，我也坐到了沙发上。 “所以你还想说什么？我还打算早点回去呢。” “反正就是和你妹妹一起躺在房间里，不如在这陪我聊聊天。”日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扔给了我，随后自己去桌子边泡了杯咖啡坐到我身边。 “行吧，看在你好不容易回来的份上，今天就陪你一会儿。” “最近过得怎么样？”日和问我。 “老样子呗，不过有时候很多高级玩意我黑不进去，锁也不会破解，你不在还真有点麻烦。” “那你以前是怎么弄得？” “以前？我和安德鲁会一起把锁直接炸掉。” “你还真是喜欢炸东西。” “倒是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还行，虽然冷清了许多，不过久违的回了父母的家，床挺大的，比我的小公寓要好。”日和说。“我说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不换一个大点的房子？” “大房子我已经住腻了，现在我就喜欢这种抬头就能看见人的小屋子。” “不想说就算了，还找什么借口。” “行了，我先走了。”我站起身想要离开公寓，但却被日和拉住了。“干嘛？” “你今天的状态，看着可不像老样子，还是说没了我真就天天都这样？” 我愣了一下，随后坐回了日和身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 “干嘛，你色狼啊？啊~也对，毕竟你喜欢翻别人家窗户。”日和双手捂住胸说。 “别说我了，倒是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怪怪的，还是说，你逐渐变回了以前那个住在大房子里的大小姐性格？” “才不是，只是青春期中的正常行为。”日和把脸凑近，近到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想了想，这种事确实没有必要瞒着她，于是便问她。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全城人都有可能在一瞬间被抹杀，你有机会带上身边的一部分人逃跑，但同时也有一丝机会去阻止那件事发生，你会怎么选？” “哲学问题吗？这我可不擅长……”日和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 “我是没那么大正义感啦，如果一定要选，我还是想保全自己和亲人朋友的性命。” 听到日和的回答我若有所思，她见我不说话又把脸凑了过来问我。 “怎么啦？你一脸主角决战前和同伴告别的表情。” “才不是。”我摆了摆手说。“还是直接告诉你算了，夜之城现在算是末日将至了。” “什么啊？”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日和，同时把那份资料发给了日和。 “总之就是这样，要是行动开始，有一点差错荒坂可能就会启动那个装置，你，伊莉莎，还有城市里的其他人都会被抹杀掉灵魂，虽然我在飞艇上不会受影响，但最后也只是以自己的灵魂死去而已。” 房间里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但我的脑子里其实一直在吵个不停。以我的能力，让强尼·银手在2023年的传奇事迹再现一次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伊莉莎，况且真要是进入到重兵把守的飞艇里，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有多冷静。 “那，你是怎么想的。”日和问我。 “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连逃跑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那交给我吧！” 日和突然的大喊将我吓了一跳，看着她自信的眼神，我疑惑的看着她问。 “你？怎么弄？” “放心吧，等我一会儿。” 日和转身坐到椅子上打开了电脑开始捣鼓着什么，因为我不懂网络黑客那一套，所以也看不懂。 过了一会儿，日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对我说。 “我弄好了。” “我看看。” 我凑到日和身边，但看着屏幕上的夜之城平面图一头雾水。 “这啥啊？” “上面的光点就是城市里散布的所有增幅器，目前还在增加中。”日和按了几个键，指着一个设计图说。“增幅器需要很大能量维持，所以这些增幅器也相当于是小型炸弹，但这么多要是一起炸，我估计城市多半是要变成废墟。” “看来一开始想要先毁掉增幅器就是不可取的。”我说。 “没错，不过我可以黑掉这些增幅器，但是数量庞大，我只能黑掉一小时。” “要是离开城市应该是够用的，而且荒坂也不一定会因为几个人想要离开就启动装置……”日和说。“但是如果要闯进那个飞艇解决一切后再出来就……” 我听到了日和的描述，心中开始犹豫起来。这一个小时是很宝贵的，如果能安全带着伊莉莎离开是最好的，但夜之城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傀儡。如果我选择杀进去，成功的几率太过渺小，我不敢冒险去赌这一把，而且一旦行动开始，留在城里的日和最后说不定也会被荒坂找到。 “L，你要怎么做？”日和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日和，如果你帮助我黑掉荒坂的增幅器，那你一定也会被查到的。” “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最好的黑客啊，我的技术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说着她转动椅子打算继续操作，我把她转了过来，抵住椅子对她说。 “你要想清楚，有一点意外你就会死，这可是荒坂。” “为了你，就算是夜氏公司我也会去的。” 她突然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一时间愣了神，反应了一会儿才拉开了她的手。 “你、你干什么啊？” “看不出来吗？” “啊？你吃错药啦？” “唉——比我想的还要迟钝。” 日和叹了一口气，转身设定了什么东西后便关闭了电脑。 “我听你的，不过时间应该不多，我觉得我们应该快点做决定。” “嗯……确实是。” “好啦别这么消沉了，时间不早了，陪我吃个晚饭再走呗？” “行吧，庆祝你回家，还有帮忙弄那个麻烦事。” “那你出去等我，我要收拾一下。” 日和站起身将我往外面推，然后直接关上了房门，见此我也慢悠悠的往楼下走，坐回了车里。 公寓里—— 日和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说。 “这次，我一定要说出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