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擒王

“老大，刚刚小黑打电话说我们有三个场子被中城帮的人一起偷袭了！” “老大，老王打电话过来求援，白象帮攻击了咱们南边的场子！” “老大，朝定街的打电话过来，猴子那边在我们的地盘寻衅，问咱们要不要搞回去？” 一连串的急报被手下汇报上来，簇拥在正中一个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的男人周围，等着他给出答复。 这个男人正是聂骁，一身肌肉、线条紧实，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头待猎的豹子，随时能够撕碎猎物。 聂骁的眼睛里镌满了狠辣，他逐一看过十几个心腹小弟，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阿威，你带着忠武组的弟兄走一趟，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中城帮帮主的人头。” “是。” “杰克，你带着忠毅组的弟兄去稳住咱们的场子，谁伸手就剁了谁的手。” “是。” “大龙，你带着忠烈组的弟兄去增援，给我继续排查那些钱的去向，谁拿的谁要给我一分不少地吐出来，另外再指派几个弟兄坐我的直升机去马萨公路伍斯特路段的收费局，把刘大卫的车截下来！” “可是老大，您身边......” “无妨，我这里还有忠敬组，而且阿威的人搞得快些天亮就回来了。” “老大放心，我一定在天亮前带兄弟们回来。”阿威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去吧，让他们感受一下雷晓帮的力量，还有我聂骁的愤怒！” 聂骁把所有人驱散出办公室，这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疲惫来源于无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无力。 头天上午听手下汇报，一向门前冷落的师姐家里突然多了两个拜访者，他也没有太当回事，让手下先带回来再说，可是接下来事情就超出了掌控。 对方迅速拿下了监视屋，把所有图像文件全部拿走，让自己至今都不知道具体是谁在对付自己。 另一方面那一条街的打手，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至今只有一个被打残废的还活着却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 紧接着老巢传来噩耗，结发妻子被人凶残杀害，唯一的儿子被绑走，等自己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地被暗杀的手下以及被破坏的室内监控。 显然那个人极其凶残，一如自己当年，但他又异常狡诈，聂骁分析他搞出这么大阵仗一方面是为了报复自己；第二是搞乱华夏城，让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对他进行调查追捕，一旦时间过得久了，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淡化甚至抹除；而第三他还能借机弄一笔钱然后逃之夭夭，他极有可能不是漂亮国的，也就是说这一走山高水长，报仇遥遥无期！ 输了个彻底！唯一的好消息恐怕也就只有刘大卫趁机开溜保证了自己儿子的安全。 越想越气，聂骁忍不住拿起茶几上的瓷器狠狠砸在地上，随着瓷器的碎裂，头顶上的灯像是应声而灭一样，宽阔的办公室瞬间被黑暗吞噬。 聂骁立刻警觉起来：“弗朗斯！” “老大。”门外传来摸索着开门的声音。 “怎么停电了？” “可能......机器功率大了，已经有人下去检查。”弗朗斯随口扯了个理由，他明白老大也不指望自己会知道这个，他想知道的只是自己等人在不在门外。 聂骁稍微放下一点心，站起来摸索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手枪，然后靠到墙边把自己隐藏在光线不太好照射到的位置。 一楼，柯晟拉断了电闸，跨过配电室地上几个扑倒的尸体走出房间，迎面见到两个持枪的人正摸黑过来。 这二人不像柯晟有内息充盈双眼，借着微微的月光也能看清对面，他们只是见到一个黑影推门而出，各自停下脚步谨慎地开口：“是谁？” 但“谁”音还没完全吐完，柯晟已经如同鬼魅一样跨越到他们身前，不带一丝的声响，双拳齐出分别捶在二人的太阳穴上。 两人都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息就瘫倒下去，柯晟从一人身上取下了步枪，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见到步枪。 感受了一下手感后就把枪斜挎到背后，现在整个厂房断电，暗杀比明枪更加方便！ 柯晟像鬼魂一样游走在工厂各类设备、货柜的阴影之中，凭借着出色的视觉，不出十分钟又遇到几拨送死的人，这些人或两个或三个一组，在面对柯晟偷袭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声的机会。 直到死去了近十人，厂房里终于有人感觉不对，楼上楼下大声招呼把所有人聚集起来。 不多时柯晟就看到好几束手电的冷光拉网式推进，开始有组织的进行地毯式搜查。 柯晟回归阴影握住了步枪。 手电的光源逐渐出现在视野中，柯晟据枪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朝着手电光对面的方向迅速移动，一边跑一边拉开枪栓，随着他跑进空旷区，阻挡视线的东西变少，视野不断扩大，眼底终于看到了全部六个人的身影。 “谁？” “射击，射击！” 哒哒哒！ 一阵乱枪击发，火舌一吐一吐从枪管中迸发出来，火光瞬间照亮了厂房，发出了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两个人率先倒地，其他人虽谈不上训练有素但也立刻给出了反应并且迅速四散。 柯晟的眼睛死死盯住活着的人手臂运动的轨迹，一旦观察到有射击的迹象立刻规避潜在的危险角度，只不过这些人的反应速度实在太慢，他们甚至抓不到柯晟的行动轨迹，所以射击是下意识的，但打到哪却是随缘的。 工厂里噼里啪啦一顿枪响，不到半分钟又都静默下来，因为所有人都被柯晟一波斜向冲锋全部击倒。 柯晟远远站了一会，观察有人还在抽搐就立刻补上一枪，经过这次枪战柯晟发现高根骨对射击精准度也有很大的加成。 在完成新一轮的杀戮之后柯晟小心翼翼上了楼，影影绰绰的货架遮住了视线，看不见一个人影。 柯晟又摸出一个手机设了个铃声直接抛了出去，闪着亮光的手机划出一道抛物线。 “Fireinthehole！” 随着这一声经典的声音，零星地枪声响起，继而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 柯晟立刻冲进货架组，循着声音快速摸过去，很快就在发现了一个蹲着移动 的枪手，那枪手也注意到了一团反常的黑影出现，双方同时举枪，但柯晟的速度明显更快，随着一串连射，枪手无力地靠着货架溜倒在地。 射击之后柯晟立刻离开刚刚的位置，没过几秒，那个地方就遭到了射击。 柯晟耳朵仔细地收集着所有能听到的响动，脚步无声地绕向后面，从射击者的侧后方突然窜出来点射两枪，这个枪手也扑倒在货架上。 刚刚扔手机听出了两处枪响，如今两个枪手都被杀死，但柯晟依然保持着谨慎往前摸索。 “弗朗斯，伯恩！”低沉却很厚实的嗓音从尽头的屋里传了出来，但没人回应他。 又过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用的却是中文：“你是《风雷精要》的传人吗？” 柯晟依旧在排除隐患查找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但对于聂骁的提问还是开口回答：“是我。” “你......是来清理门户的吗？” “没错！” “那你敢公平地打一场吗？” “我知道你有枪。”柯晟已经看到了尽头的办公室，确定二楼再无他人，“把枪扔出来，我也会扔掉枪。” 里面似乎迟疑了一会：“我能相信你吗？” 柯晟冷笑一声：“优势在我，你总不至于蠢到让我先弃枪吧。” 又是一阵沉默：“好。” 似乎下了决定，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把手枪从里面扔了出来，扔出了好几米，枪支落地，钢铁撞击地面传出了清脆的响声。 柯晟见此也解了枪带，把步枪向前扔去，两把枪都丢在正前方的空地上，余光一扫即可看到。 不多时一只手从门内伸了出来，渐渐地聂骁露出高大的身体，柯晟也从货架之后走了出来。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生死相搏，我的儿子已经被我的手下救走，你给我《风雷精要》剩下的部分，我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我可以不要钱也不杀你，我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背后的人是谁？” 聂骁眉头一皱：“你为什么想知道他？” “因为你在找《风雷精要》的过程中有很多线索都不是一个黑帮头子能搞定的，尤其是在华夏查人，我觉得你背后的人相比起你可能更想要《风雷精要》。” 聂骁沉默，柯晟冷笑一声像足了一个大反派：“我杀了你的老婆，带走你的孩子，你觉得为了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忠诚值得吗？” 聂骁的额头青筋迸发，就是他老大也没这么当面打过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救回了我儿子。” “哦，是吗？”柯晟呵呵一笑向聂骁扬了扬又一个手机，免提下拨号的声音在厂房内响起。 电话接通：“喂，是老大吗？” 正是刘大卫的声音。 “你躲好了吗？”柯晟问。 “当然，他们找不到我。” “你的旧老大也在这里，你有什么跟他说的吗？” “呃......聂老大对不起，我没有朝纽约的方向走，因为新老大给得实在太多了！不过小少爷现在还是安全地。” 聂骁知道自己被耍了，他紧握着拳头逐字问道：“他给了你多少？” “五十万刀，那一袋子钱都是我的，你知道，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你要知道有命拿钱得有命花才行！”聂骁面目扭曲，一双喷火的眼睛射向柯晟，他的一只手像变魔术一样，忽然从袖底翻出一支手枪，抬手指向柯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