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半个窝窝

小狗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悦，任由小胖孩儿的手在它头上摸来摸去。 一听小胖子要把银狼抱到他家去呀，林悦可乐呵了！这算不算是当面挖墙角，她看了看银狼。地上的小白狗这时也正幸灾乐祸的看着林悦，让你不把我当回事，自然有人稀罕我！ “好啊，它的脾气好，去你家。有肉给它吃不？”林悦念头一转，问刘小宝。 “肉、肉啊？”刘小宝挠了耳朵，红着脸结结巴巴，不好意思回答。 “一定要吃肉吗？窝窝不行吗？”刘小宝一副犹豫的样子，最后决定还是再争取一下，他很喜欢小白狗，家里大人却嫌养狗太费粮食，不让养。 这年头多数人能吃个半饱都很难，更别说养猫猫狗狗的。就是富户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养只能吃，不能干活儿的牲畜。 “唉！好像不行呢！”林悦很为难的说，：“要不、以后你要是想和它玩，就到我家来找它吧！”林悦想了想才说。 “哦，那好吧！” 刘小宝遗憾又带着点儿欣喜的回答，林悦悦很不地道的笑了！ “我叫林悦，是新搬来刘家村的林家，欢迎来找我玩！” “走了！”林悦和小胖子道别后背着背篓往家里走，银狼跟在后面屁颠颠的跑着。 小胖子眼巴巴的站在村口依依不舍的，目送小白狗跟着林悦，跑进村子里面，直到他看不见了他才朝家跑去。 没人注意到村口一家的门，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隙，有一双眼睛朝着林悦离去的方向张望了片刻又无声息将门关上了。 院子里的石桌旁绿水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清水，就着半个窝窝头细嚼慢着。林悦推开院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让人心酸的一幕。 不知道林悦到底那天会回来，为了方便，绿水每晚院门都是不落锁的，林悦回来轻易的就推开了院门，嘴里还招呼着绿水，起初她还没觉的有什么，但她看到绿水面色有些异常，走进了心里就酸涩的难受。 “姑娘，回来了！”绿水站起身高兴的看着林悦。只有她自己知道，林悦不在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 她担心林悦在山里吃不好又怕她冻着呢，每晚她都不停的给林悦赶制冬衣，棉靴，几天下来，她自己的一件没做，却给林悦做了两套冬衣，一双棉靴，这会儿看到林悦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自然更高兴了，却没有看到林悦眼里的酸涩。 “我不在家，你就吃这个吗？”林悦沉着脸问。 “啊？”绿水一时没反应过来，林悦问的是什么？转过脸看像桌上的水碗和半个窝窝，绿水的脸一下就红了，尴尬的。 “啊、不是，是、我今儿午饭吃得多了些，晚饭就、不打算多吃。”绿水的话回的吞吞吐吐的，林悦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于是岔开了话。 “我饿了！想吃白粥！”林悦的眼睛有些红，她没让绿水看见，转身进屋去放背篓了。 绿水一听林悦说饿了，马上就张罗着给林悦熬粥去了，也没注意林悦的反常。 “姑娘，你等会儿，很快就好！” 绿水手脚麻利，和林悦离开林家这些天，她已经学会了很多以前在林府，都不用她做的，比如做饭，从刚开始的半生不熟，到后来熟练上手，她进步的很快。 林悦回到屋里，走到放米面袋子的柜子，打开柜门，里面放米的袋子还是她出门时的样子，根本就没再打开过，也就是绿水这些天都没有吃过米，那她这些天都吃的什么？ 林悦又看了旁边装着白面的袋子动过，她将袋子拿起，用手掂了掂袋子的重量，基本没怎么变，那绿水这些天都是怎么填饱肚子的？ 买不到米？买米吃确实很被动，有钱也买不到米的情况发生，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我要自己做个地主！林悦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当地主，买很多很多地，种很多多粮食！ 林悦之所以出门前还特地嘱咐，绿水自己做东西吃。是因为她知道，绿水算是从小在林府长大的。林府虽然不是官宦只家，但规矩却不比他们少，甚至为了杜绝府上的丫鬟婆子偷吃偷拿，规矩更严。 其中就有这么一条规定：主人没动筷仆人是不允许先进食，主人没发话仆人不允许进食，否则论情节轻重处理，轻则打骂，重则发卖。至于轻重这就看她当天的心情。林府的诸多规矩对绿水而言是刻入骨的，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过来。 林悦知道要绿水改变，只能慢慢来，不能超之过急。她刚来第二天，她还不知道这么多，就觉得绿水比她大好几岁，总称呼她小姐挺怪的。 她就叫过绿水姐姐，最开始一次绿水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不起，说她是丫鬟会折辱林悦等等……林悦最后没办法，只得妥协说以后不会了，绿水才算是站起来了。后来又提了几次，绿水虽然还是坚决不改口，但也应了林悦的改口称呼她为姑娘了，也算是进步了！ “姑娘，粥熬好了！天黑透了，别出来，我端到屋里来！”绿水说话间就端着托盘进了林悦的东屋，利落的将托盘上的一小碗白米粥放到桌上，又将一盘酱菜端出来摆好。 “姑娘，趁热吃！”说着绿水就要出屋，却被林悦叫住了。 “绿水，你不一起吃点儿吗？”林悦走到桌边拉开凳子，从容的坐下，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酸涩。 “喔，我中午吃太撑了，这会儿不饿。姑娘，你趁热吃吧！”绿水神色慌张，生怕林悦看出什么是的。 “喔！去县城里草药买了多少钱？买了粮食没？”林悦并不动筷，只是接着问道。 “草药卖了四百五八文，没买到米面，粗粮也没呢、买了两尺粗布，一百二十文，棉花两斤二百八十文，车脚费五十文，还剩下八文，放在姑娘的钱匣子里了！” 说完绿水低下透不敢去看林悦。虽然心里很清楚她不会生气，但是从小接受的仆从观念，让她这时候本能的害怕低头，林悦看她着样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喔，刘大夫没有说什么吗？”林悦又问道，端起碗喝着粥，浓浓的米香气扑鼻，让好些天没吃过大米的林悦舒服的眯起了眼，：“绿水熬的粥就是好喝！明天早上还有吗？” 一双水汪汪亮闪闪的大眼期待的看着绿水，绿水忙抬起头点头应道，：“有，明天早上白粥还有馒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吃好饭林悦说累，早些就睡下了。绿水收拾好碗筷后回到房里，坐在桌边从怀里掏出来半个窝窝，倒了杯热水就着吃了，拍拍瘪瘪的肚子，苦笑着睡下了。 翌日太阳当空，城西长街乌鱼巷，一高一矮两个姑娘急步往里走着。 林悦今天穿着鹅黄色长裙，外面加了绿水新做的鹅黄色夹棉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格外看着喜人。 绿水穿着半旧的粉色棉袄，同色的长裙，虽然相貌平平，却盈盈含笑，眼神温柔，举止得体，就像一朵沐浴着暖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