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安奇罗15

忌妒派对第一阶段05：30：22“哟！安奇罗，好久不见！”上了海盗船的甲板，一名绑着红色头巾、脸上带有胡渣的大叔 一看见安奇罗，便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哎哟，你旁边这可爱的姑娘是谁啊？”看大叔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怀疑柠檬是安奇 罗的女朋友。正当安奇罗要顺着大叔的意思承认时，柠檬立刻开口：“是妹妹。”“喔！怪不得你们长那么像，哈哈哈！” 大叔拍了拍安奇罗的背，“认识这么久，怎么不说你还有个漂亮妹妹啊？真不够意思！”“哼，告诉你们干嘛！选妹婿也不会 找你们这种的！”安奇罗虽笑着和大叔开玩笑，但他心里其实在淌血。柠檬还真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啊，呜呜……！不理会欲哭 无泪的安奇罗，柠檬脚踩在甲板上，头抬得高高的，琉璃色的双眼充满难以言喻的新鲜感。和电视演的一样，巨大的桅杆、被 收起的帆布、错综复杂的绳索、画有骷髅的黑色旗子、船头的女神雕像……空气中弥漫着酒、烟、海水的味道，男人们多打着 赤膊，少数身上披着无袖背心，三不五时能听见成熟男性的低沉笑声，粗俗的脏话大概每十秒响起一次，脚边还三不五时滚来 破掉的酒杯。柠檬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踏在海盗船上。尽管只是游戏，但忌妒派对无与伦比的临场感，说是亲身经历也不 夸张。这样的经验对柠檬而言非常新鲜，感觉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有趣刺激，尽管她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发现柠檬东张西 望的模样，戴红头巾的大叔笑了笑，跟安奇罗说：“瞧瞧你妹妹，眼睛睁那么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子！”“唉，以同年 纪的来说，她已经看太多啦！只是没看过海盗船而已。” 安奇罗当然不会说柠檬其实懂很多，也没那个必要。他四处张望一番，发现没看见预期中的人影，索性问戴红头巾的大叔： “奇怪，船长呢？怎么没看到他老人家？” “别提啦！船长他啊，在大岛时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怪不舒服的，一整天都在船长室休息，否则怎么可能你来了，他连 出来迎接都没有！” 大叔喝了一口酒，豪迈地用手擦掉嘴边的酒渍，说：“好险兄弟们都是老手，不用船长指挥也能让船运作。你和妹妹就在甲板 上休息吧！一切就交给咱们！” 安奇罗笑着说谢谢。大叔看着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的柠檬，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柠檬的背影问：“话说回来，你妹妹叫啥名 字？” “呃。” 安奇罗心里一阵慌，毕竟“柠檬”这个名字太特别，大叔一定会觉得奇怪。安奇罗尴尬地咬了咬下唇，第一时间也回答不出 来。 “不会吧！你这家伙，连自己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大叔露出鄙视的眼神说。 “怎…怎么可能啦！刚才不小心恍神了！” 安奇罗的小脑袋瓜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合理的名字，连忙告诉大叔：“安琪（angel），她叫做安琪。” “喔喔，安奇罗和安琪，果然是兄妹！” 大叔只是稍微问一下，也没有其他意思。因为被其他船员叫去帮忙，大叔和安奇罗暂时道别后，便去船的另一边忙事情去了。 “呼，吓死我了。”安奇罗被吓出一身冷汗。 确认船上没有其他乘客，安奇罗走到柠檬所在的甲板上，关心问：“如何？大家都很亲切吧！” 柠檬两手放在船的围栏上，原本在欣赏大海的双眼转过来看安奇罗，说：“嗯，和印象中的海盗很不一样。” 安奇罗笑了笑，“毕竟是辅助型npc嘛，太凶残的话，就没有『辅助』的感觉啦，而且，不知道的人恐怕不相信他们是npc 咧！” “嗯。” 柠檬完全同意安奇罗的话。忌妒派对这个游戏，不只游戏场景精致，连被创造出的辅助型npc都和真人没两样。说话声音的起 伏、动作的流畅度、随机的对答应对能力、眨眼睛的频率……简直比现实世界的人类还要真实，仿佛制作者利维坦有和人类实 际相处过的经验。 “欸？柠檬，妳脚边那是什么？” 安奇罗的话让柠檬低下头，发现她脚边的甲板上有一只绵羊造型的布偶，因为放在这里太久，绵羊软绵绵的毛已经脏掉不少， 整只灰灰暗暗的，乍看之下像一只灰毛的绵羊。 “娃娃？”柠檬眨了眨眼，“海盗船怎么有娃娃？” “应该是之前的乘客忘记带走的东西，大叔们也没给人家收好。到底是怎么用的，才可以变这么脏啊！”安奇罗嫌恶地说。 “……。” 柠檬原本对这个脏兮兮的布偶没有兴趣，但她似是想到什么，竟然把布偶从地上拿起来，收到自己的游戏背包里。 安奇罗对柠檬这个举动感到不解，正打算问时，柠檬就开口：“有个朋友跟我说过，每个娃娃都有灵魂，只要对它们好，它们 就会保护你。” “啊…啊？” 显然安奇罗听不懂柠檬刚才的话，他皱着眉说：“听起来有点恐怖。” “有一点。” 柠檬一说完，底下突然传来船锚收起的铁链碰撞声，只听见船员们互相吆喝，头顶上的帆突然全部放了下来，船身两侧的大船 桨也开始滑动，不出多久，船开始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前进，缓缓离开小岛的沿岸。 眼看船已经启航，安奇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好啦，接下来有六个小时的航行时间，我们要干嘛呢？” “六个小时？” 柠檬吃惊地看着安奇罗，明显对这个时间感到非常不解。 “怎么这么久？”柠檬问。 “唔，一方面是从这里航行到大岛是逆风，另一方面，这艘船很大，航行起来本来就不会很快。”安奇罗说：“无所谓吧，游 戏时间不是二十四小时吗？何况妳根本不用担心罂粟花数量够不够。” “是没错，可是……” 航行时间六个小时，意味着还有六个小时才能见到杰森。她当然不担心杰森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出什么事，只是……想到一个人 的时间还要这么久，柠檬的心情就不自觉感到低落。 安奇罗大概看出柠檬在想什么。能让她情绪波动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并不是他。 尽管如此，安奇罗还是希望柠檬能一直保持笑容。他立刻开了一个新话题，问：“柠檬，妳很喜欢blue吗？” “嗯。”柠檬用力地点头。 安奇罗心里虽然酸酸的，还是笑着问她：“只要blue陪在妳身边，妳就不会再自杀了？” “嗯。” “那么，”安奇罗换个方式问：“假设，我真的只是假设喔，如果blue离开了妳，妳会不会就不想活了？” “……。” 柠檬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回答：“……我不知道。” “除了blue，这世上没有其他东西值得妳活下去？” “……。” 正当柠檬再次陷入沉默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了安奇罗的名字，是刚才戴红头巾的大叔，只见他站在远方一座船舱的门前面，跟 安奇罗说：“船长好像醒了，他找我们商量事情，你要不要来看看他老人家啊？” “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再来！”安奇罗回答。 “ok！出了什么状况再叫我们啊！” 大叔说完，便和其他三十几个船员一同进入船长室。船长室的舱门上镶有许多珠宝饰品，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砖红色地毯，以及 高级木材制成的柜子。船长室和外头的甲板不同，是个非常豪华的地方，一次容纳所有船员都不是问题。 待船员们把舱门关上后，偌大的海盗船顿时只剩下柠檬和安奇罗两人，而安奇罗似是没有要延续刚才话题的意思。他走到柠檬 旁边，两手撑在围墙上，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不知不觉间，船已经离开小岛，放眼望去，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与天空。相较之下，海盗船很小，当视线都被蓝色占据 时，意外不觉得单调，反而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 查觉到安奇罗没有要继续问她事情，柠檬索性也开始欣赏大海。旁边的安奇罗趁机偷偷看她。船微微晃着，海风很大，柠檬绑 马尾的头发和墨绿色的披风一起随风扬曳。她必须用手压着，安奇罗送的黑色大帽子才不会吹走。 一切的动作都非常自然，但在安奇罗眼里，那是很美的一幅画。 “唉，突然有点舍不得啊！” 安奇罗突然打破沉默，他一只手撑着头，慵懒的语调跟柠檬说：“我在忌妒派对辛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回现实世界了，但 想到不能再当自由的吟游诗人，就觉得很舍不得啊。” 柠檬歪头问：“离开游戏后，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就做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做的事啰。” 安奇罗露出笑容，说：“现实世界和游戏不一样，游戏顶多规定哪些事情不能做，现实世界却打从出生就规定好只能做哪些 事。就算我是向往自由的人，也不会想为了自由饿死，只好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啦。” 对于安奇罗的话，柠檬第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什么，安奇罗也在这时问：“那妳呢？” “咦？” “假设利维坦今年会被消灭，妳离开玩家休息区后要做什么？” 杰森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柠檬记得她当时回答不知道，但一定会去杰森的咖啡店吃东西，所以柠檬也回覆安奇罗差不多的答 案：“去朋友的咖啡店吃东西。” “就这样？” “嗯。”柠檬想了想，“把《大秦帝国》看完。” “大…大什么？” “《大秦帝国》，很久以前的古装剧。” 安奇罗脸上挂满三条线。对于柠檬会看《大秦帝国》，安奇罗吃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更让他意外的是，柠檬竟然一副“这很 重要”的脸，完全不觉得哪里奇怪。 “不然这样吧！柠檬。” 安奇罗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拍了拍手，说：“等妳离开玩家休息区后，就来找我玩吧！” “找你？”柠檬眨了眨眼。 “嗯！逛街、游乐园、水族馆、海水浴场、唱歌、单车环岛、三天两夜的旅行……我们来做点年轻人的活动吧！就我们两 个！”安奇罗欢呼：“相处久了妳一定会爱上我，变成情侣后一起约会、同居、养宠物，然后就可以结婚了！呀呼！” “……。” 柠檬叹了口气。但多亏安奇罗这番话，柠檬想起杰森一开始和她说的──“人生不一定很美好，可是总有一点小事情是值得期 待的，为了那些小事情，妳要努力活下去。” 杰森会这么说，一定不希望柠檬处处都以他为重心。杰森将她视为活下去的动力，并不代表如果杰森离开她了，柠檬就要失去 活下去的动力。 安奇罗虽然没办法取代杰森，但至少，安奇罗可以成为柠檬人生中“值得期待的事”。离开神与畜后，除了去杰森的咖啡厅， 她还有安奇罗这个同年龄的朋友值得她期待、值得她活下去。 安奇罗是她的朋友。 意识到这点的柠檬，第一次在杰森以外的人面前，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逛街、游乐园、水族馆、海水浴场、唱歌、单车环岛、三天两夜的旅行……这些都可以。” 听到柠檬这么说，安奇罗原本很开心，正准备第二次欢呼时，柠檬就开口：“不过，喜欢上你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后面的发 展，死心吧。” “欸！？都还没开始，妳怎么就说这种话！” 安奇罗现在的模样好像一只垂耳、尾巴竖起来的小动物，柠檬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那个喜欢欺负安奇罗的开关顿时打开，变 本加厉地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而且，我对跟自己长一样的人没有兴趣。” “一模一样有什么不好？我就很喜欢跟我长得很像的妳啊！”安奇罗说。 “按照这个逻辑，你需要的是一面镜子。” “我不要！镜子抱起来没有温度！而且，我们才没有一模一样那么夸张，柠檬是可爱，我是帅，才不一样！” “你一点都不帅。” “哪有！我是靠脸吃饭的！”.. “难怪没饭吃，好可怜。” 可怜的安奇罗，不管他说什么，柠檬都能用最直接的方式重伤他。她在神与畜待这么久，和那些大人相处，柠檬也学会怎么用 言语攻击人，而且是不带脏字的那种。 他们大概花五分钟的时间争辩安奇罗的长相问题，争辩到最后，安奇罗的自信心全被柠檬瓦解，害他羞愧到想跳进海里。 “啊啊啊啊！讨厌，我要去探望船长，不跟妳說了啦！”安奇罗率先投降，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先疯掉。 只见安奇罗嘟着嘴，假装不服气地哼一声，离开柠檬所在的甲板，朝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柠檬刚好也省一番口舌，她趴在围栏上，正舒服地享受海风的吹拂时，突然听见另一边的安奇罗说：“奇怪……怎么打不 开？” “？” 柠檬转头看去，发现安奇罗正抓着船长室的门把，门把虽然转得动，却怎么样也推不开。安奇罗两手都握上去，身体贴在门板 上，用力一推。 “唔，搞什么……欸！我是安奇罗，快开门啊！” 柠檬赫然发现，船长室的门缝正缓缓流出红色的血，忙着推门的安奇罗完全没察觉。她警觉不对劲，赶紧大喊：“等等，安奇 罗……！” 下一秒，船长室的门被安奇罗拉开，一具肚子被捅穿的尸体刹那倒在他身上。尸体口吐鲜血，头靠在安奇罗的肩膀，从那红色 头巾就能辨识出，死掉的人正是刚才和他们热情打招呼的大叔。 “……！？” 突然一具尸体倒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认识的人，安奇罗整个人愣在原地。他瞳孔收缩，吓得把身上的尸体丢到一旁。大叔的 尸体“磅！”落在甲板上，刺鼻的血腥味顿时飘到柠檬这一边。 安奇罗身上都是大叔的血。从柠檬的视角，她看不见船长室的情况，只看到正拼命后退的安奇罗，以及血不停往外流的船长 室。 “快逃！柠檬！快跳到海里！”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另一边的安奇罗突然从游戏背包拿出一把短匕首，朝身后的她大喊。 “！？” 一名陌生的男子从船长室走了出来。男子有近两米的身高，魁武的身材穿着一件白色t恤，黑色的连帽外套只有披着，袖子并 没有套上，合身的黑色裤子衬托出那双长腿，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球鞋。他的头发也是金色的，非常俐落的金色短发，两手各抓 着一名船员的尸体。来到甲板上时，西方人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之下，柠檬清楚看见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红色。 是杰森最讨厌的红色。 “……。” 男子扳着一张凶恶的脸，由上而下的视线先是看了看安奇罗，再缓缓看向远在另一边的柠檬，然后扬起一抹狂傲的微笑。 “找到妳了。” 这话明显是冲着柠檬说的。 他松开双手，原本在他手里的血淋淋尸体都“磅！”地落在甲板上，同时所有船员的尸体都泛起一层蓝色的光，五秒后消失在 海盗船上、全数被系统回收，海盗船顿时只剩下三个人。 男子那富含侵略性的目光简直要把柠檬刺穿，他想要柠檬的罂粟……不对，柠檬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想要的不是罂粟花，而 是要柠檬死。 明明是第一次碰面，男子却一副恨不得把柠檬大卸八块的表情，丝毫没有要把杀意藏起来的意思。 一旁的安奇罗也感觉到男子的杀气，他挡在男子与柠檬之间，对柠檬大喊：“柠檬！快点！妳快走！” “走？哈！” 一眨眼，男子高大的身躯突然来到安奇罗面前。他揪住安奇罗的领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正打算对安奇罗采取不利 时，被拎起来的安奇罗突然挥动手中的匕首，朝男子的脸砍去── “锵！” 安奇罗这刀挥得很快，男子防不胜防，直接用脸接下安奇罗的攻击。然而，安奇罗持有匕首的手却动弹不得。他瞪大双眼，完 全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哟，很有精神嘛。” 男子用含糊的声音说。他竟然用嘴咬住了匕首。 “……！？” 安奇罗吓到说不出话来。他非常确定刚才有砍到东西，匕首明明砍到男子的脸，但不知为何，男子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他的 皮肤不知是什么做的，非常硬，硬到普通的武器无法造成伤害。 他并不是人类。 意识到这点，安奇罗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柠檬。正当他要叫柠檬赶快跑时，下一秒，匕首的刀身被男子一口咬断。男子突然挥 动拳头，一拳狠狠打在安奇罗的胸口上── “喀！” 肋骨断裂的声音刹那传进柠檬耳里。 “安奇罗！” 柠檬的戒指弹出两根细长的铁针，正打算上前搭救，她来不及跑过去，便听见安奇罗一声凄厉的叫喊。 “啊……啊啊……啊……！” 一把镰刀霎时从安奇罗的背部贯串出来。 男子的手臂突然长出一把长弯的镰刀，拳头打在安奇罗的身上时，镰刀同时弹了出来，刚好刺穿安奇罗的胸口。 仿佛动物在宣誓战利品般，男子松开揪在他领子上的手，安奇罗整个身子插在镰刀上，好像冬天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僵硬的身 体也像上吊自杀的人。 “柠…柠…柠檬……！” 从胸口开始，血沿着安奇罗的身子往下流，从指尖缓缓滴下来，落在了甲板上。 “快跑……快…快跑……！” 一滴变成两滴，两滴变成三滴，三滴变成四滴……甲板上不知不觉多出一滩红色的血，和海洋的蓝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用管…管…管我……！” 安奇罗的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柠檬整个人愣在原地，她的心随着那滩血，响起了“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 “碍事。” 下一秒，男子将镰刀拔了出来，安奇罗的鲜血刹那洒在男子身上。他一脚把安奇罗踢飞，“磅！”一声，瘫软的身体恰好摔在 柠檬旁边。 安奇罗的嘴里都是血，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血溅得乱七八糟，无神的双眼刚好看向柠檬这边，琉璃色的瞳孔倒映出她错愕的 脸孔。 逛街、游乐园、水族馆、海水浴场、唱歌、单车环岛、三天两夜的旅行。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