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悬崖与麦田05

忌妒派对第一阶段13：08：26 “！？” 杰森张大双眼，他的侦测系统竟跳出了警报。罗俊死后，这一类的警报便没再出来过，如今在赖梓威的教堂外响了起来，他倒 抽一口气，跟柠檬说：“为什么会有毒品？” “毒品？” 柠檬还在模仿江云格。和柠檬比起来，江云格的声音有起伏的多，听见杰森提到那两个字，女孩口中出现了惊讶的情绪。 “对，毒品，我很确定。” 杰森走上前，一手摸着教堂的墙，说：“为了确保罗俊远离毒品，他的父母帮我们三台机器人安装了毒品侦测，方圆十公尺内 的毒品我都侦测得到。” “毒品？在这里面？” 柠檬瞪大双眼，她仔细聆听，江云格的听力告诉她，教堂里真的出了什么骚动，她听见赖梓柔的声音，以及赖梓威不寻常的笑 声。 “难道是……『禁果』？” 想起什么的柠檬，用江云格的声音说：“……赖梓威在里面放了那个？” “『禁果』？什么东西？” 杰森听过大麻、海洛因，还真没听过名字这么奇怪的毒品。 “用赖家的独创秘方做出来的香精。吸入微量会产生幻觉，过多将导致大量的肾上腺素分泌，会出现过动、躁郁的倾向，久了 还会丧失理智，甚至随机攻击他人。” 柠檬说：“赖家的人有吸食『禁果』的习惯。他们说不是毒品，但经过检测，『禁果』会使人上瘾，对人体也会造成不良影 响，和毒品并没有区别。” 柠檬低头沉思，说：“奇怪，赖梓威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在教堂里放『禁果』？” 杰森沉默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靠！我差点忘记，这里是和平地带啊！” “和平地带？” “这是利维坦的设定，他不允许教堂见血，凡是在教堂动武的人，全部一律格杀。” 杰森回想他们排队入场的光景，说：“那些玩家进去前，都没有被告知这件事？” “……。” 柠檬看向被窗帘遮蔽的窗户，似是听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原来赖梓威的目的是这样。” “啊？” 不等杰森发问，柠檬就说：“待在教堂就是安全的，换句话说，只要把玩家们引进教堂，就能轻而易举杀死他们。让玩家们吸 ? 加入书单 ? 打赏作品 ? 我要评论 ? 阅读设定 ? 朗读 入大量的『禁果』，失去理智、胡乱攻击别人。他们动武的瞬间，就会触犯和平地带的规定，被利维坦格杀。” “！？” 这下子，杰森总算觉悟到，他认识的赖梓威和真正的赖梓威，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不可置信地说：“既然如此，赖梓威乖 乖待在教堂就好，为什么要引那些玩家进去？” “杰森，你不了解梓绫。” 由于模仿江云格，柠檬变成只用名字称呼赖梓绫，可见平时的江云格待人多友善。 “梓绫她，平常很乖巧，很听晴炀的话，动手起来却是神与畜最残暴的。被梓绫杀死的人，好的下场是尸首分离，最恐怖的情 况会像赖梓柔的父亲，整个人被缠成一条麻花卷。” “……。” “麻花卷”三个字的画面感太强，杰森忍不住皱起眉头，说：“妳的意思是，赖梓威也会被赖梓绫做成麻花卷？” “有可能，反正尸体不会是完整的。” 杰森想了想，记忆体翻出他当时和赖梓威聊天的影像。当他和赖梓威提到“妹妹”时，赖梓威脸上那层薄薄的冷汗。 那一瞬间，杰森明白柠檬的意思，他说：“赖梓威很怕赖梓绫，忌妒派对要是结束，他就得回现实世界面对赖梓绫。” “没错。” 柠檬肯定地说：“赖梓威不希望忌妒派对结束，所以，他必须帮利维坦杀死全部的玩家，这不是为了罂粟花，他单纯要那些玩 家死。” 杰森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表面的赖梓威谦恭有礼，却毫无宗教人士该有的仁慈之心，他利用和平地带的设定杀人，事后再欺骗 自己“什么都没做”。 现在想想，他能在教堂和赖梓威聊这么久，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不过，为什么赖梓威没有害他，还送给他衣服呢？ “出事了。” 正当杰森在回想和赖梓威的对话时，柠檬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开始有玩家死了。” 柠檬用江云格的声音说，口气很冷静，很冷淡，也很冷漠。杰森总算知道，柠檬面对危机时的冷静是跟谁学的了。 “糟了。” 柠檬突然睁大眼睛，说：“杰森，赖梓柔在里面。” “啊？” 杰森原本想说“干我屁事”，柠檬却露出了非常紧张的神色。她从江云格变回柠檬，用自己的声音说：“我听到她的声音…… 杰森，她有危险！” ◇◆◆◇ 忌妒派对第一阶段13：08：26 赖梓柔不知道和平地带，但她知道『禁果』是什么东西。. 赖家是个表面倡导爱与和平、背地里已经长蛆的腐败家族，其中一项腐败的证明就是吸毒。他们很聪明，不买外面的毒品，选 择自行调配，不只自家人吸，还卖给地下组织，这事后来给高宇维发现，促成高宇维毁掉赖家的动机。 没有吸食过『禁果』的只有三个人，不选择同流合污的赖梓柔、被关在牢里的赖梓绫，以及号称清流的赖梓威。 然而，现在的赖梓威已经不是清流了。 香味的来源，是教堂中的每一根蜡烛。赖梓威竟然知道调配『禁果』的秘方，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禁果』混入蜡烛中， 算好时间，让香味在这个时候飘出来。 甜腻腻的香味不断侵蚀赖梓柔的理智，仿佛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蛇，赖梓柔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身在充满霓虹灯的房 间。 “唔……！” 赖梓柔不停眨眼，所有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开始出现幻觉，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好像看见了赖梓绫。那可怕、可悲、可恶的妹妹，正脏兮兮地趴在沙利叶的雕像前，然后，她那可怕、可悲、可恶的父亲， 正拿着鞭子抽打赖梓绫。 鞭子的拍打声、尖锐的尖叫声、低沉的祷告声……所有声音都混杂在一块儿，赖梓柔已经无法分辨什么是真是假。她眨了眨 眼，混杂的声音还在，眼前的景象却变了，赖梓绫变成现在的模样，红色的双眼死死瞪着她，然后，另一张痛恨至极的脸孔浮 了出来。 “妳什么都得不到，除非仰赖高宇维。” 那个人用揶揄的笑脸说。他的脸开始放大，他的话也在她脑中盘旋，讨厌的一切开始侵蚀她的视觉与听觉。 “走开……！” 赖梓柔痛苦地呻吟着，然而，不管她怎么摇头、眨眼，那个人的声音和脸都不会消失，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 “梓柔。” 受困于幻觉中时，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到赖梓柔耳中。 赖梓威轻飘飘的声音将所有杂音驱赶开来。赖梓绫的身影消失、那个人的脸也消失，赖梓威将赖梓柔的手放到他胸前，用自己 的体温让赖梓柔冷静下来。 “哥……” 四肢无力的她整个人靠到赖梓威身上。赖梓威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地说：“梓柔，是哥哥喔，哥哥在这里喔。” “嗯，嗯……” 赖梓柔轻轻地呻吟着。甜腻腻的香气占据她的意识，经历刚才的混乱，迷蒙的她觉得哥哥的声音很舒服，披着神父袍的身体也 很温暖。她不自觉抱住赖梓威，开始在哥哥的颈边磨蹭。 “哥哥，哥哥……” “乖孩子，哥哥在这里喔。” 突然一个东西从赖梓柔的口袋中掉了出来，她的视线不自觉瞄向那个掉出来的东西。 香包。 谢颐临死前，送给她的香包。 “……。” 赖梓柔失了神，失焦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的香包。甜腻的香气使她再次产生幻觉，香包旁边出现了一个人，是熟悉的红色身 影。 谢颐。 她看见了谢颐。 那个女孩还是老样子，以着瞧不起人的锐利眼神瞪着她。赖梓柔涣散的双眼盯着谢颐的幻象，与此同时，赖梓威又叫了她的名 字： “梓柔，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见她没有回话，赖梓威将脸凑到赖梓柔耳边，轻声说：“梓柔，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就在这时，赖梓柔看见，谢颐的幻象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她站在赖梓柔面前，举起白皙的手，“啪！”一声，一巴掌直接甩在 自己脸上── “！？” 下一秒，谢颐消失，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赖梓柔整个人醒了过来。意识清晰的她立刻推开赖梓威，捡起地上的香包，拿到鼻 子边深深吸了一口。 “哈……哈……” 香包中的药材，将赖梓柔脑中甜腻腻的香味全部清除。不知道是谢颐显灵，还是她脑中仅存的理智化成谢颐的模样，那个幻觉 用一个巴掌，把赖梓柔整个人打醒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赖梓柔在心里倒抽一口气。“禁果”竟然让她失去意识，完全想不起刚才的自己做了什么。要不是谢颐的香包，她会变成什么 样子，简直不敢想像。 “梓柔，妳怎么啦？” 赖梓威朝她跨出一步，赖梓柔便往后一步。她警戒地看着赖梓威，对着哥哥大喊：“不要过来！” “……。” 赖梓威露出了很伤心的表情。 “滚开！你不是我哥！”赖梓柔心碎地说：“我哥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笑容，也不会问我恶心的问题，更重要的，他绝对不会 使用『禁果』！” “『禁果』？哈！” 赖梓威意味深长一笑，说：“梓柔，不要心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 下一秒，距离他们十一点钟方向、五公尺远的地方，一名男子因为吸入大量的“禁果”，拔出腰间的长刀，正准备袭击旁边的 信徒时，突然“啊！”大叫一声，身体泛起象征死亡的蓝色纹路。 “十号玩家吴日豪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才刚一个人死去，另一边又传来惨叫声。这次换两点钟方向、三公尺远的地方，另一名玩家也因为吸入过多，正准备袭击旁边 的人时，身体也泛起蓝色的纹路。 系统还没广播他的死亡消息，七点钟方向的女子开始尖叫、十二点钟方向的男子亮起蓝色的光、四点钟方向的青年倒在椅子之 间的走道、九点钟方向的大叔的尸体被系统回收…… “四十七号玩家马克．施密特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二十二号玩家莎拉．强森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五十八号玩家铃木雅人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八十九号玩家张正赫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一百零一号玩家梁德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九十四号玩家汤玛士．蓝普顿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十五号玩家王鸿华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四十七号玩家麦可．伊凡斯死亡，三秒后系统自动回收。” 死去的人当然不只这些，象征死亡的蓝色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中厅，仿佛置身于地狱般三十秒，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都有 人死去。赖梓柔数不清究竟死了多少，只知道蓝色光芒闪现的频率比眨眼还高，同时，她也看见了赖梓威的脸。 赖梓柔这辈子，从没见过哥哥露出如此快乐、满足、愉悦的笑容。像在享受神的恩典般，赖梓威看起来好幸福，却令赖梓柔不 寒而栗。 比赖梓绫还可怕。 她的哥哥，已经变成比赖梓绫可怕的怪物了。 三十秒后，蓝光不再闪现，除了赖梓柔，其他玩家都不见了。剩下的四十名npc都瞋大眼睛看她，赖梓柔不知道为什么npc不 会被“禁果”影响，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梓柔。” 赖梓威又叫了她的名字，“可以告诉哥哥，妳有几朵罂粟花吗？” “……。” 赖梓柔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包，凶狠地问：“哥，你刚做了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喔。”赖梓威推了推眼镜。 “哈，什么都没做？” 赖梓柔知道哥哥在说谎，她嗤笑了一声，再问：“如果什么都没做，那群玩家又是怎么死的？” “这里是和平地带。” 赖梓威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直接告诉赖梓柔：“利维坦将教堂视为圣地，不允许此地见血，凡是在教堂动武的人，一律被系 统格杀。” “你为什么没有事前告诉他们？” 听到这，赖梓柔总算明白，为什么赖梓威一直交代她“不能使用暴力”了。 “告诉他们？” 赖梓威觉得赖梓柔的话很可笑，他哈哈笑了几声，戏谑地说：“梓柔，妳忘了吗？那些玩家是为了杀我，才来到这里的。像他 们那种坏人，妳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呢？” 赖梓柔摇了摇头。 “哥，那是两码子事！他们固然有错，但你一直都在教堂，你是非常安全的！你大可把他们关在外面，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故 意把他们放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凶恶的口气和赖梓威说话，或者说，这个人早就不是赖梓威，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哥，你老实告诉我。” 赖梓柔面色铁青地看着赖梓威，压低声音说：“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想杀这些玩家吧！” “……。” 赖梓威没有回话。 “你不想回现实世界面对赖梓绫，不希望忌妒派对被结束……” 赖梓柔似是领悟到了什么，说：“每一届的忌妒派对之所以死那么多人，不是因为利维坦，而是因为你！赖梓威，你在帮利维 坦杀人，是吗？” “……。” 赖梓威不再笑了。他拿下眼睛，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把眼镜戴上。 没有回答，而是默认一切。 赖梓柔对哥哥的美好形象彻底破碎，她正想再说什么，赖梓威突然开口： “梓柔，我再说一次，我『什么』都没有做。” 赖梓威抬头，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混浊非常，眼神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赖梓绫。 “利维坦『刚好』开放了bonustie，我的罂粟花数量『刚好』仅次于玩家猎人，他们『刚好』来到我的教堂，又『刚好』 闻到禁果，他们『刚好』动用了武力，再『刚好』死掉。” 赖梓威阴冷一笑，犹如身穿神父装的魔鬼。 “况且，以暴制暴不是梓柔一直以来的风格吗？怎么换成哥哥后，就无法接受了呢？” “……。” 赖梓柔无法反驳，因为赖梓威说的是事实。 继玩家猎人后，另一个杀害玩家的npc是赖梓威。以前那单纯善良的哥哥，为了躲避赖梓绫，竟开始在做跟赖梓绫一样的事。 她根本没有立场批评赖梓威，她自己也是个无药可救的坏蛋，可是，她不希望赖梓威变得跟她一样。 赖梓柔很难过，很生气，很害怕，也很无助。她不知怎么让赖梓威变回以前的他，只能说：“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哥，那并不 适合你。” “嗯，我也这么觉得。” 赖梓柔愣了愣。不等她反应过来，赖梓威突然说：“梓柔，妳和哥哥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 赖梓柔不敢回话，不祥的预感盘据在她的心头，逼近爆炸的临界点。 “杀人确实不适合我，我适合弥撒、祷告、唱诗。在忌妒派对做一个神父，实在很快活，比在赖家自由多了，可是，这样的生 活并不完整。” 赖梓威重拾他的微笑，突然露出以前天真的笑容，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梓柔，不一定要当神职人员，像以前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很好。”赖梓威笑眯眯地说：“把身上的罂粟花丢了，留在这 个世界陪哥哥，好吗？” 赖梓柔的眼睛张大了一圈。 “赖家已经没了，梓绫不可能放过我们，外面的世界已经不适合我们兄妹俩，忌妒派对才是我们的家。” 这才是赖梓威真正的目的。 “梓柔，别回去了，在这里，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这不是妳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赖梓威知道赖梓柔为了找他，花费非常多的精力与时间。赖梓柔这辈子最爱的是赖梓威，光赖梓威在这儿，就足以成为赖梓柔 留下的理由。 赖梓威咬定赖梓柔会答应。他妹妹很聪明，知道兄妹俩没有回现实世界的必要，何况赖梓柔向来感情用事，最听赖梓威的话 了。 “来吧，梓柔。” 赖梓威伸出手，说：“把妳的罂粟花都给我，妳放心，哥哥会立刻把妳变成高级npc的，我们就在这里展开新生活吧，所以 妳……” “我不要！” 三个字打断了赖梓威的话，也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原本要伸向赖梓柔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赖梓威不可置信地瞪着赖梓柔，没 有说话。 “几个小时前，为了让我这条贱命活下去，有个女孩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被玩家猎人杀死了。如果我答应你，那她的牺牲就会 失去意义。” 赖梓柔抬头，笃定的双眼看着赖梓威，一只手放在胸前，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说： “哥，你听好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逃避赖梓绫，也不会像个窝囊废一样躲在忌妒派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活下去！赖 家、萨拉凯尔、沙利叶，甚至是你，都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 赖梓威的脸色非常难看，赖梓柔从没看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她第一次惹哥哥生气，而且是逼近抓狂的震怒。 然而，赖梓柔并不怕他，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就算今天挡在面前是哥哥，她也不会退缩，何况这个赖梓威，已经不是她 熟悉的哥哥了。 就在此时，赖梓威突然扬起一边的嘴角。虽然在笑，眼镜下的双眼却没有笑意。 “爸爸說妳叛逆，我一直以为是他对妳太严苛，现在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爸爸身上啊。” 他举起手，周遭四十几名信徒同时往前，将赖梓柔彻底包围。 “梓柔，我再给妳一次机会。” 赖梓威推了推眼镜，冰冷的双眼几乎要把人冻伤，他说：“罂粟花，交出来，还是不交？” “……。” 明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但赖梓柔不改心志。她伸出手，对着赖梓威，比了一根非常修长、漂亮的中指。 “去你妈的沙利叶！” 她刻薄地说，笑容和死前的谢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