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南大陆

第五十一章初登南大陆 路易静静地看着大船驶向沉沉的夜色中，天空中的星星洒下星辉为它照亮了航路。古拉因城属于低纬度地区，微凉海边的晚风很能抚平燥热。路易又在港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对马诺埃尔吩咐道：“走吧。” 嘉德丽雅的船队离开了，路易现在已经身处东拜朗的古拉因城。马诺埃尔的部落就在帕斯河谷和远古森林的交界处，从古拉因城到达那里需要花费近一个星期。而他眼下需要找到一间旅馆居住，然后跟马诺埃尔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他最近会在古拉因城待一段时间，并等待“杏林”的到来。 两天前路易收到了“杏林”的信，信中提到他近期可能会来找路易。于是两人约定在古拉因城见面。路易有些疑惑“杏林”为什么想要见面，可他在信中并没有明说。 路易找了一家离港口非常近的酒馆，然后吩咐马诺埃尔去找一家旅店。酒馆里面喧嚣嘈杂，皮肤棕色的东拜朗人聚在一起喝酒划拳，大声吹牛互骂，酒精混合着烟草的气味充斥着这间港口酒馆。路易点了一杯特亚纳果汁后也没喝，找了个角落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从嘉德丽雅那里听到的信息。 “唯心？灵性能量？嗯……有意思的猜想。”嘉德丽雅饶有兴趣地听完路易的研究结果和某些猜想。路易符文研究出来的结果她其实都知道，尽管大部分神秘学圈子很少有人研究这个，但是作为摩斯苦修会的中高层，她能了解大多数神秘学的知识。只不过，路易的猜想给了她些许灵感。 嘉德丽雅自从接受愚者先生的委托后，一直努力尝试在摩斯苦修会更上一层楼。在这个过程中她也知道了不少东西，摩斯苦修会的观点认为：灵界是由无数的信息和知识组成的亚空间，它与现实世界存在一部分时间和空间上的对应。 路易提出的“灵性能量”与非凡者作战后恢复的“灵性”应该是同一种事物。摩斯苦修会认为“灵性”即知识，只是非凡者更多普通人更少而已。个人的知识越多越稀有，灵性越强，到达一定的程度后就能突破现实与灵界的边界。 至于为什么存在“途径”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能掌握每条途径的最强大的知识，他们给出的解释是：除非是比真神更强大的存在，否则谁也不能违背祂制定的规则。而他们对于“序列”的解释则看起来更靠谱一点点：低序列的非凡特性即是下一序列的基础，没有好的基础那就不能理解更高深的知识。失控和疯狂就是神对于亵渎知识贪图力量的人的惩罚。 了解神明真相的嘉德丽雅没好意思把这种带有宗教元素的假想说出来。路易提出的猜想恰好能解释一些问题，也能成立。嘉德丽雅思索时，路易又问了一个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女士，您认为非凡特性的本质是什么？” 嘉德丽雅回忆起摩斯苦修会对于非凡特性的理解。他们认为非凡特性是奥秘知识在现实世界具象化的存在。非凡特性守恒，则是因为需要将了解奥秘的人数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否则当奥秘不再神秘，奥秘蕴含的非凡力量也将衰弱。 这个观点得到了绝大多数神秘学家的认可，越是高序列，非凡特性越少的事实就是非常好的佐证…… “嘭！”撞击肉体的巨响打断了路易的回忆，路易迅速闪避撞到面前的黑影。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被砸了过来，他在小圆桌上翻滚了几圈打翻了路易点的特亚纳果汁，然后被墙壁阻止瘫倒在墙根。他似乎昏了过去，脸上的鲜血与果汁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狼狈。 酒馆安静下来，有几个胆小的人悄悄地朝酒馆门口靠近准备溜走。几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东拜朗人迅速围了过来，路易皱了皱眉头打算阻止这些差点把“我是恶棍”写在脸上的人继续施暴。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为首的男人一把抓起路易的领子，恶声恶气地问：“北大陆人？这没你的P事，赶紧给老子滚！” “你们能收手吗？他现在受伤已经很严重了，你们继续打的话他会死的。”路易神色温和，语气平静，没有因为自己遭到粗鲁对待而生气。 “哈？关你TM的什么DIAO事？” 路易叹了口气，抬手微微用力握住抓自己衣领的手腕。对面的恶棍脸色变白，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滑落。“CNM的，放开我们老大！”周围其他混混准备动手。 “都别TM的动手，蠢货！”别路易捏住手腕的恶棍老大连忙呵斥四周的小弟。他随后又朝路易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哈哈，老爷，是我们不长眼冒犯到您了，您别见怪。我们马上滚，马上滚。” 他四周的混混们虽然都没有了攻击的意图，但也露出了不忿的表情。路易有些惊讶于这个恶棍的变脸速度。但直到松开手，路易的表情仍然没有大的波动。 “大人，您没受伤吧？是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伤害您？我来把它大卸八块！”马诺埃尔从酒馆门口跑过来，狗腿地说。他推开围在路易和昏迷男人四周的混混，一副英勇地模样站在恶棍老大和路易中间作势保护路易。 路易没有理会他，蹲下查看昏迷的可怜鬼。他使用治疗的能力稳定住了男人糟糕的伤势。恶棍老大恨恨地看了瘫在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把那些不甘心的小弟们连踢带踹地赶跑了。 “请等一下。”冷静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恶棍老大身子顿时僵住。 “我们大人跟你说话呢！”马诺埃尔嚣张地用手按住恶棍老大的肩膀试图让他转过身来。他微微用力，却发现没有转动，他愣了一下然后加大力度。与其说这次倒是很顺利，倒不如说这个恶棍压根没有再反抗。 “别担心，我只是想帮你看看你的手腕。我刚刚用了些劲，可能伤到你的手腕了。”路易说着很自然地拉起这个恶棍的手。 “艹，神经病！”这个恶棍脸色古怪，心中暗骂。就在刚刚，路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原本棕色的手腕皮肤上留下了黑紫的瘀痕。同样是这只手，恶棍这次却感觉到的温柔如春风一般的治愈力量。恶棍看着不到半分钟就毫无伤痕的手腕有些愣神，他又抬眼看向路易。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路易此时心情不错，于是朝还在愣神的人笑了笑。 马诺埃尔咧着嘴呲牙，烦躁地说：“切，滚滚滚，傻了吗？” “我，我叫赛文，赛文-梅凡柯。”赛文结结巴巴地说，“非，非常感谢您，您的仁慈。”说完就像兔子一样飞快逃跑了。 路易笑笑，随后再次蹲下查看昏迷的男人：“不用装了，他们已经走了。” 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滴溜溜地朝四周转了一圈，随后一边撑起身子，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看来那些混混们在揍晕他之前，朝着不致命但让人十分疼痛的地方打了不少拳。 “非常感谢您，果然，北大陆的老爷们就是比南大陆的这些野蛮人不一样。”男人一边道谢，一边忍不住骂道。他接过路易递给自己的纸巾擦了擦脸，然后站起来整理着装让自己在这位先生面前看起来不那么失礼。 “哦？我看你的肤色也应该是南大陆人吧？”路易感觉有些奇怪。 中年男人心虚地看了路易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颇为自得地说：“是这样的，先生，我目前在为因蒂斯的密特朗家族服务。我是通过男仆培训测试的文明人，跟那些大字不识的家伙可不一样。” 马诺埃尔在无人注意时翻了个白眼，而路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转移话题：“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你待会儿出去的话安全吗？”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好先生！请您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待会儿就回客船上。至于那些粗俗的恶棍们……哼！我本来好心想要带他们去北大陆，做密特朗家族的仆人不比在混乱的南大陆强？自甘堕落的野蛮人……不愿意算了！我还不想和这样低劣下等的南大陆人共事呢！”这个男人说着说着怒火就燃烧起来。 “我诚心诚意地向您提出建议，不论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派遣您的仆人去做啊。您实在不必踏上这肮脏污浊的土地。请允许我告退，善良的先生。”男人说着就离开了酒馆。 那些恶棍离开后，想要看热闹的酒馆客人略显失望，随后又恢复了原先的嘈杂。所以，男人没有听到马诺埃尔在他转过身后朝他呸了一口唾沫。路易皱眉：“有素质一点，不要乱吐痰。” “大人，您为什么要浪费能力去治那两个欠扁的家伙？”马诺埃尔只当没听到，他声音冰冷阴沉带着难以忽视的偏执感。 路易轻轻拍了一下马诺埃尔的脑袋：“好好说话，非得压着嗓子，不累吗？还有，刚刚起冲突时，你就到了吧？我觉得在一边看热闹的你更欠扁！叫我先生或者路易都可以，别叫什么老爷大人的，听着别扭。” “啊？不是，只是大……先生您厉害啊，您一只手就能收拾那些小虾米，根本用不着我嘛。”马诺埃尔声音恢复正常，带着青年人特有的青涩。他喝下“战士”魔药后非常自信地向路易挑战，结果又被收拾了一顿。自那时起，马诺埃尔就变得更安分了，也——更狗腿了。 两人说着话，一个混混跑了过来放下两杯特亚纳果汁说：“我们老大说，这是他赔给你的！”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路易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心情愉快地说：“你看，还是有好处的嘛。至少，你也有果汁喝了。” “切，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