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见虚空

周玄跟着老猫走进了他的店铺。 从背后望去，他隐隐能够感受到来自老猫身上的那一份压迫感。 这位老猫显然是一个修士，而且实力还不弱。 老猫把门一关，在山洞里走了几步。 他的店铺里全都是各色的矿石，有的玲珑剔透，散发着阵阵荧光，有的幽绿森冷，透着慑人的诡异光泽。 店铺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烟味，周玄正想问这是什么味道，却见老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像是烟斗一样的东西，只是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烟斗里就散发出了一阵阵刺鼻的烟味。 周玄心中一动，看来修真界也流行抽电子烟了。 老猫一边抽着烟斗一边问道：“新来的？哪个途径的？” 周玄四下打量了一下，回道：“道学途径的，研究的炼器之道。” 老猫颇有些意外地说道：“沧古市的修道者我大致都有印象，没见过你啊。” 周玄直视着面前的老猫说道：“之前一直在苦修。” 老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仙籍吗？” 周玄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 老猫叹息了一声，说道：“可以验一下你的真面目吗？” 他的意思，便是让周玄取下易容面罩。 周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老猫取下烟斗，在桌子上一扔，说道： “你这样我很难办啊，万一你是仙府的通缉犯，我把你运出去了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知不知道。” 周玄想了想说道： “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证明我不是仙府通缉犯，我搭你的灵能飞艇去水宫界也没有恶意。” 老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笑了一声说道： “差点忘记你们修道者还有这茬了。” 天道誓言是道学途径的修士特有的起誓方式。 这天道誓言可不是一般的誓言，在发誓之后，会在冥冥中有天道注视。 若是违背誓言，则会出现天道惩罚，具体的表现就是，做什么都不顺，就好像万事万物都在和你作对一样，而且还是永久性的！ 另外，修道者若是违背了天道誓言，就将自绝于大道，将自动失去和天道的感应，无论道学修为再高，都将会沦为一阶凡人。 所以，天道誓言对修道者而言，是非常郑重的宣誓。 老猫略微想了想，便从旁边的杂货堆里拿出了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说道： “先证明一下你是修道者，来，说说这块石头是什么材质的。” 周玄的目光朝着那块石头看去，然后冷静地回答道：“火烬石，含有微弱火元之力的石头，一般用来糊墙，可以抵御寒气的侵扰。” 老猫点了点头，对周玄挥手道：“好了，你起誓吧。” 周玄深吸一口气，然后完成了自己的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是一个仪式，真个过程需要持续一盏茶的时间，老猫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也不催促，似乎不是很急的样子。 起誓完毕后，他对着周玄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周玄回道：“五十七。” 老猫说道：“那你算是比较年轻的修道者了，这次去水宫界，有何贵干啊？” “我打算在那里找点活干，小灵界这里似乎并不是很需要修道者的样子。” 老猫点了点头，周玄说的都是实情，修道者在小灵界的确没什么前途，只有在水宫界才能干出点名堂。 只见他思忖了片刻，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金色令牌，递给了周玄，说道： “就当交个朋友吧，七百灵券。” 周玄接过令牌，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叠灵券，递了过去。 这是戴先生给他的储物袋里的灵券，戴先生的出资，当然是包含了往返的交通费的，这倒是没必要自己出钱了。 老猫接过灵券，说道： “我们大概明天上午天明的时候出发，如果你等下没有什么安排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住下。” 周玄顺着老猫的眼神看去，能够看到他的这家店铺并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点面积，实际上是往山体里挖掘了很大的空间。 他跟着老猫一起朝着山体里面走去。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里不应该称之为山洞，而应该称之为洞府。 里面远比他想象的要宽广，不仅有存储货物的仓库，还有很多住宿用的房间。 另外，这里还布置了通风用的法阵，直通雾丘山的山体表面，能够将外面的新鲜空气放进来。 老猫找了一个角落里的空房间，指了指说道： “你今天晚上就睡这儿吧，辟谷丹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吧。” 周玄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洞府之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周玄准时地在房间里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了。 在老猫的领路下，周玄离开了店铺，走到了后街区的广场上。 此刻，广场尽头那个虚空裂缝依旧如故，只是周围原本亮起的红灯，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圈绿灯。 周玄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个虚空裂缝，同一时间应该只允许一方通行。 要么只允许出去，要么只允许进来。 昨天他看到的时候，这个裂缝应该是只允许进来，所以从里面看，一直都是红灯，现在变成了绿灯，应该就是换了一个开放的方向了。 做出这样的安排，应该是为了防止出入时，虚空飞艇发生迎面碰撞吧。 老猫带着周玄，一路走到了广场中央，一架停着的虚空飞艇前，周边也停满了虚空飞艇，大家似乎都是准备出发的样子。 飞艇周边，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了，分别是一个黑瘦的老者，一个宫装妇女，以及一个矮壮的小伙。 看到老猫带着周玄过来，那个黑瘦的老者盯着周玄看了两眼，问道：“这是谁？” 老猫说道：“这是我要带的货。” 说完，他拿起周玄的手，把他手里的那枚金色令牌拿给黑瘦老者看了一下。 旁边的宫装妇女有些狐疑地看了周玄一眼，问道：“这人身上怎么没有气息，是个凡人？” 老猫摆了摆手，说道： “是修道者啦，应该是最近才入道的，想去水宫界做点营生，具体的上了飞艇再谈吧，人齐了，走嘞！” 三人听老猫这样说，也没有再质疑，只是那位矮壮小伙的眼神略微变了变，似乎多了几分不安。 周玄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暗自留了一个心眼。 随即，大家一起登上了飞艇。 这个虚空飞艇，从外观上来看，有点像是周玄上一世所了解的直升飞机，只是周边的配件有些不太一样，没有尾翼，只有侧面的两处侧翼，侧翼上刻满了各色的符文。 飞艇的正上方，有着一个螺旋桨一样的东西，似乎是用来拉升起飞的。 虚空之中没有气流，所以这个螺旋桨是纯粹用来在稳定空间里升降使用的。 仅仅是看了一眼，周玄就摸清楚了这个虚空飞艇的基本飞行原理。 侧翼的符文，应该就是用来在虚空之中飞行的，看上面的回路，这应该是灵能符文，这艘虚空飞艇应该是灵能驱动的了。 登上飞艇之后，老猫率先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周玄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宫装妇女和黑瘦老者则是分别坐在了后面的两个位置。 让周玄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矮壮小伙坐上了主驾驶的位置。 老猫略微解释了一下，说道： “小锅子是专职的虚空飞艇司机，这艘飞艇是我买的没错，只是我不会开飞艇，所以委托他来开。” 周玄没有说话，看着矮壮小伙熟练的驾驶操作，他也就放心了。 没过多久，虚空飞艇便缓缓地升了起来，然后便朝着漆黑的虚空裂缝飞去。 在这一刻，周玄甚至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步入虚空，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虚空是什么样子的呢。 随着飞艇飞向虚空裂缝，飞艇的周围开始亮起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周玄简单地判别了一下这层银光。 这应该是用来抵抗虚空之中灵子辐射用的灵光。 这种防护灵光，应该就是这艘虚空飞艇飞行时候的主要灵能消耗了。 很快，飞艇就飞出了虚空裂缝。 在通过了一条漫长的，一片漆黑的隧道之后，周玄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抹亮丽的紫色！ 隔着灵光，周玄能够看到不远处，一颗闪亮的紫色虚空天体。 这颗虚空天体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 之前在小灵界，有着厚厚的九天罡风层遮挡，他看不到这颗天体，但是此刻，他算是看清楚了。 这颗闪耀的虚空天体，显然就是海山二巨灵源！ 即使是隔着无尽的虚空，周玄都能遥遥地感受到来自这颗虚空天体的恐怖灵力波动。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浩瀚之力，庞大到让人绝望。 据说高阶的修道者，可以直接将巨灵源引爆，然后在它的废墟之上构建乙级位面，甚至引爆比巨灵源还要巨大的天体，构建甲级位面。 那是何等开天辟地的景象。 周玄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的大能竟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 虚空飞艇在虚空之中先是校准了方向，然后开始加速， 周玄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变得轻飘飘了起来，自己似乎是开始脱离位面引力了。 好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的符阵开始一个个亮了起来，让他得以重新恢复身体的重力。 地上的这些符阵，是一种位面引力模拟符阵，能够在机舱这样狭小的区域里模拟出位面引力的效果。 灵能引擎减弱了下来，进入了惯性前进的阶段，灵能引擎只需要抵抗虚空粒子产生的阻力就行了。 从这些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似乎还是遵循着基本力学法则的。 不一会儿，飞艇的表面开始发出了沙沙沙的细微声响。 这是虚空粒子摩擦飞艇表面的声音。 虚空之中并非空无一物，还是有着虚空粒子的存在的，这些虚空粒子散步在虚空各处，对过往的飞艇产生一定的碰撞和摩擦。 小灵界周边的虚空还算是比较平静的，因为有着海山二巨灵源的力场，外面磅礴的虚空乱流侵扰不进来，所以他们乘坐的这艘最低级的虚空飞艇能够横渡虚空。 若此刻是在外域的虚空，不在巨灵源的力场范围内，他们这艘小破艇早就被狂暴的虚空粒子构成的虚空乱流撕成碎片了。 小灵界和水宫界是两个相邻的位面，所以飞艇飞过去需要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大约三四个时辰。 老猫和后面两位修士很习以为常地戴上眼罩，半睡了过去，因为这段时间里，除了看外面的茫茫虚空之外，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但是周玄却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睡觉的习惯，对他而言，第一次步入虚空，他对虚空充满了好奇。 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是周玄通过自己的“博物”能力，还是能够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