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鸣惊人

穆王孙组织的这次游园会，贾蓉心里非常看重。 因为这是他改头换面，展现自己能力，拓宽交际关系网，拉拢世爵勋贵子弟势力的大好机会。 而射箭，就是他的底气。 所以进入琼英园，贾蓉陪着贾琏和贾蔷与众多世勋子弟简单地打过招呼后，略略欣赏了一番遥山叠翠、湖光潋滟的景色，就直奔射鹄区，准备一鸣惊人。 “来了来了。” 贾蓉听到呼唤，心里强忍激动，大步流星走来，与哥儿们打了声招呼，就站在射鹄区，准备射箭。 他挽起一张皂雕漆宝弓，把弓弦拉成满月，右眼微微眯起，视线与箭头、箭靶红圈形成一条笔直的水平线。然后，指腹一松，箭矢如电，激射而去。 在贾蓉的注视下，第一枝雕羽箭精准的扎入红圈靶心里，发出“哚”的沉闷响声。让身旁爆发猛烈的欢呼雀跃声。 “好！” “蓉大爷，好样的！” “我就知道，蓉大爷这一箭，肯定能够射中靶心！” 旁边围观的贾府小厮，突然鼓掌叫好，吹捧贾蓉的射艺。 昨天贾蓉射完箭，孙恒等小子们回去后就把他二十一箭全中靶心的事迹大肆吹嘘了一遍。使得宁国府的小子们，全都对贾蓉的射艺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今天来东平郡王府赴会，宁府小子们怀揣着某种强烈的期待，希望贾蓉可以一鸣惊人，夺得头彩。 所以半路上，就与荣府的小子们吹嘘贾蓉昨天的射艺，让荣府小子也对贾蓉的射艺有了一个崭新的认知。 所以这一箭，宁荣两府的小子们，全都捏紧拳头，眼睛里射出期待和兴奋的光芒，希望贾蓉能够射中靶心。 而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贾蓉第一枝箭，就射中靶心了！ 霎时间，贾府小子们欢呼雀跃，忍不住鼓掌叫好。 “小蓉大爷太厉害了，第一枝箭就射中了，宁府小子们果然没骗我。” “就是呀，过去小蓉大爷也就三箭中一，今天第一箭就射中了，看来射艺确实大有进益。” “如果真像宁府小子们说的那样，小蓉大爷百发百中，今天必定能够一鸣惊人，夺得穆王孙的头彩。” “听说，今天状元郎的彩头，是一匹英吉利天马（纯血马）呢。” “英吉利天马，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马龙驹，每一匹都极为珍贵。便是御马监里都屈指可数。穆王孙居然舍得放一匹出来，真是豪气。” “英吉利天马对我们来说是稀世珍宝，对穆王孙只能说稀松平常。便是两位小国公还掌权的时候，府里又何曾短缺过这些稀罕物。不想短短数十年，府里竟大不如从前了，真叫人惋惜……”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瞧蓉大爷是个争气的，说不定能恢复祖上荣光呢。到时候，我们奴才也能沾光。” “就是这个理呢。” 贾府小子们咕咕唧唧的时候，与贾蓉顽的好的几个哥儿们，也是满脸兴奋，颇为惊讶的瞧着他。 第一箭就射中了？ 是实力还是运气，莫非是贾蓉私底下偷偷习教了？ 据说他最近要娶妻了，难道是浪子回头，突然懂得上进了？ 哥们儿瞧着玩伴，确实从贾蓉的眉眼间看到了与往昔不同的神色。眼神里透露着沉稳和锐气，就像一柄藏在鞘中的钢剑，深沉内敛，却又暗露锋芒。 这种沉稳、凛冽、自信的气质，哥儿们只在家里少数老爷、太爷身上看见过。 “瞧着是大不一样了。” “怪道呢，人都说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真有几分正理呢。” 哥儿们彼此鼓掌赞叹，贾蓉却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从箭囊里拔出第二枝雕羽箭。 贾蓉吐了口气，猛然手臂平举，把弓弦拉成满月，一枝雕羽箭头蕴含锐气，平稳的瞄准箭靶。 “哚！” 第二枝羽箭正中靶心。 围观的贾府小子再次爆发欢呼雀跃，吹捧贾蓉的神射技艺。 与他顽的好的几个哥儿，也全都怔住了。浮现出惊讶、新奇、肃然等神色，开始重新正视起贾蓉。 两箭全中靶心！ 这就很难用运气或侥幸来形容了，这是贾蓉射艺高超的表现。 “莲华兄，数日不见，你的射艺大有进益啊。” 贾蓉两箭全中，不止是身旁几个哥儿惊讶。就连不远处几个靶位上正在射箭的世勋子弟们，也都纷纷停下动作，全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个个面带笑容，赞叹贾蓉的射艺，对他开始关注起来。 贾蓉谦逊一笑，道了句“侥幸”。 然后目标坚定，从箭囊里拔出第三枝雕羽箭，再次上弦，拉成满月，瞄准远处的红圈靶心。 倏然指腹一松，箭矢如电，“哚”一声扎入红圈靶心里半寸。 三箭全中！ 贾蓉身边爆发最浓烈地欢呼声，每个人都欢天喜地，使得园子里的哥儿小厮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然后下意识的凑上前，露出疑惑的眼神，想要知道为什么欢呼。 来琼英园里的世勋子弟，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 不过大致上，不成器的哥儿们是占据了大多数的。 三箭全中的水平，已经可以傲视群雄，在众多世勋子弟里冒头拔尖了。 超过这个水平的，可谓寥寥无几。只有少数几家的优秀子弟，或是天资出众，或是家风严谨，或是军职在身，方才有三箭全中以上的射艺。 所以，凑过来的世勋子弟，看着人群里被人欢呼的贾蓉，不禁羡慕又诧异。 “瑚琏兄，你家蓉哥儿什么时候有这般高超的射艺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有人问着贾琏。 其实贾琏心里也疑惑，扭头看向贾蔷，问道：“蔷哥儿，你与蓉哥儿常在一起顽，你知道吗？” 贾蔷看着风光无限的贾蓉，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之色。 闻言却笑道，“大哥哥的射艺原就不错，最近这段时间，更是为了赢得穆王孙许下的头彩——英吉利天马，私底下偷偷习教了一番呢。”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嗓音低沉的嘲笑声，“三箭全中就想夺魁，你们贾府子弟真会痴心妄想！” 霎时间，贾蔷、贾琏和几个世勋子弟脸色一沉。 猛然扭头望去，就瞧见几个锦衣华冠的武勋子弟站在一处，非常嚣张的扬起鼻孔，眼睛里流露敌意，嘴角噙着嘲笑，露出嘲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