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忠言逆耳

下午四点，阳明路古董店内。 十几人围坐一堂正在商议出发海龙囤军事古堡，寻找传说中的“人鱼泪”的事宜。 海龙囤，一座古代军事城堡，始修于唐，扩建于宋、明。 公元876年，杨氏始祖杨端亲率家兵收复并掌管！播州，唐朝皇帝下诏功臣就地留守，永镇边疆。 明朝万历元年，杨应龙承袭播州宣慰使职后便调集八万役夫工匠、用了4年时间，扩建城堡、宫室，筑前后12关，在5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山上围筑坚壁巨垒。 明朝万历二十九年，明朝在播州实行“改土归流”，废除土司制，宣告了统治播州七百余年的杨姓世袭土司制度结束，从此也拉开了全国土司地区“改土归流”的帷幕。 从包天口中得知，在杨氏家族统治的这些年里，得到了历代皇帝的封赏。 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宝物，而这些宝贝里面最珍贵的要属当年唐僖宗赏赐给杨氏始祖杨端的“人鱼泪”。 相传“人鱼泪”乃大唐鼎盛时期日本遣唐使上贡给皇帝的宝物。 这种宝物古书里有记载是一种人头鱼身，似人似鱼的神物的眼泪； 也有传说是掏空其人头鱼身接连部位后在体内取出的油膏。 这种宝贝不仅可以燃烧千年不灭，还可以有返老还童，断肢重生，起死回生的功效。 所以一直被杨氏家族当成无上至宝！ 有人说杨应龙加固海龙囤是为了起兵造反。 但又有民间传闻说杨应龙大张旗鼓的加固海龙囤只是“声东击西”之策，其实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掩藏那些稀世珍宝。 “把这些宝贝藏在海龙囤就不怕日后被明朝的军队找到？” 我很是不解，便开口问包天。 包天双肩一颤，似乎有些尴尬，他回头盯着我，食指差点碰到我的鼻尖。 可能是因为“玄铁扇”就这么轻易的到了我的手上，让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爽。 他态度恶劣，语气明显带有妒忌的说：“你懂个屁！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杨应龙把这些宝贝藏在海龙囤一是为了日后东山再起留条后路；二是就算死也要带着这些宝贝一起下去陪他。” 我也不傻，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意思。 不过我也不太在意，任由着他，依旧一如既往的不懂就问。 “那这些宝贝藏在哪里？” 包天杀气腾腾的看着我，突然龇牙咧嘴的大声骂道：“你他妈自己下去问他啊！” 环顾店内一圈，均是江湖中人，和中午时分相比，各人已换上了新的行头。 众人齐聚一堂，脸上神采奕奕，更显枭雄本色。 而然唯独一人势压全场，气盖群雄。 此人正是居中站立的杨家三郎杨怀贵！ 在贵叔打点安排后，黄昏时分，我和大刚、包天、思绮四人被安排乘坐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 临走前思绮特意送了一瓶好酒给游乞丐。 她说是贵叔吩咐的，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只要出远门就必然在临行要专门给游乞丐送酒，贵叔说这是规矩，也是求福。 酒是我和思绮一起去送的，送完酒刚要离开，游乞丐却突然开口。 “后生戾气太重，积怨太深，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可强求。” “你说什么呢！游老丐，听起来这么吓人！” 不等我有任何反应，思绮立马转身对着游乞丐责备道：“就不能说一些好听的话吗？” 游乞丐享受的喝了一口酒，吧唧吧唧嘴微笑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见思绮还要说话，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子龙哥哥！” 思绮一脸不甘，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游乞丐简单的两句话却撕开了我内心最痛的伤口。 游乞丐见状咧嘴一笑，又喝了一大口酒。 他眯着眼，表情很是享受。 “小绮姑娘每次都给我这个老乞丐送酒，今天我就帮你一次，算是酒钱。” 思绮一听表情一变，她早听贵叔说这游乞丐非等闲之辈，只是平时见他模样邋遢，疯疯癫癫，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 “帮忙？帮什么忙？” 思绮问着，语气中已带有几分期望。 “帮你这位如意郎君的忙，让你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看着你的子龙哥哥。” 游乞丐似笑非笑的说道。 “哎呀！你这个老乞丐怎么一天胡说八道！什么如意郎君？我听不懂……” 思绮脸色一红，嘴角却不经意间浮现了一抹笑容。 “那我不说了！” 见游乞丐突然耍赖，思绮连忙大惊失色。 她赶紧上前蹲下，一把抢过游乞丐手中的酒瓶，又拿出自己的绢帕把游乞丐身前的瓷碗擦了一遍。 “来，游乞丐，我给你倒酒。” 说着已经将瓷碗盛满。 游乞丐先是一惊，随后也不客气，结果瓷碗将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再来，再来……” 思绮又是如法炮制，接连三碗让游乞丐喝下。 游乞丐打了一个嗝，表情微醺的说道：“后生眼中凌厉有光，面容却不失温和……” 说着，游乞丐慢慢闭眼，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嘿！接着说啊！” 思绮一手拍在游乞丐后劲处，力道不小，把游乞丐拍了一惊。 “嗝……剑眉……春风颌面，此为刚柔有序……” 游乞丐微醺着眼抬头看着我。 “你看！这眼睛有放有收，内涵隐忍，霸气但不外显，忍得难受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呀！你可别讹人啊！我可是没有碰到你啊！” 思绮大叫一声，高举着双手快步向后跳开。 哪知游乞丐慢慢又把头抬了起来，摇晃几下后对着地面继续说道：“红丝长期贯瞳，耳弦青筋游走……大义凛然却险中求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能不能说些好的啊！” 思绮双手叉腰，冲着游乞丐喊道：“烦死了！本想着让你多喝点能够多说些，结果居然醉成这样！” “招风耳……浓墨眉，此生必有刻骨铭心的大灾……” “咚！” 一声重响，游乞丐头朝地，腚朝天，以一种跪倒的姿势开始呼呼大睡…… 思绮见状虽心有不甘，但却轻轻将一旁的破被给游乞丐盖上。 “子龙哥哥，我们走吧，别听着老糊涂乱说，一句好话都没有！” 游乞丐话听起来有些胡言乱语，可却和怒目金刚所说有异曲同工之意。 “登峰不一定造极，登高却定能望远……凡事莫强求……”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可强求……” 望着已经鼾嘴的游乞丐，想起怒目金刚的话，我的心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