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的秀发如烟，晕染了那一年

…… “谁的秀发如烟，晕染了那一年，你的微笑浅浅画风很美。” “红叶拾起被谁，抖去香山残雪，画风人守白卷。” 声乐社团的练歌房里，陆见川坐在破旧钢琴前，生疏地弹伴奏、闭眼清唱。 这一刻的练歌房，唯有陆见川的声音，回荡墙壁与天花板间。 刚开始，待杜晴回办公室，周围的学姐们便再次凑到陆见川的身边问这问那。 在她们看来，听到陆见川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明白这位长相俊朗的学弟绝对不是唱歌的料，嗓音条件难成内行。 所以学姐们更关注陆见川是否单身。 然而当陆见川坐到钢琴前，老旧蒙尘的钢琴奏响旋律，唱出歌词的刹那令学姐们鸦雀无声。 弹奏的旋律，说实话，呕哑嘲哳难为听。 陈列练歌房的钢琴，由于太过老旧，还许久没调过音了，最基本的按键音阶都不准。而且，陆见川毕竟是音乐外行，凭借记忆中的旋律弹伴奏，隔三差五弹错。 但是尽管如此，当他唱出歌词，并一连唱到副歌时，在场所有人都注目惊呆了。 “谁的秀发如烟，晕染了那一年”。分明是白话，却有种说不出的诗情画意，令人眼前浮现少女长发随风飞舞的美景。 “红叶拾起被谁，抖去香山残雪”。前半是倒装句，后半是拟人，描绘了顺天香山初冬沐雪的秀雅风光。 歌词美不胜收。 尽管陆见川的嗓音稍逊，弹奏的伴曲也并不完美，唱出的词句却令人不得不夸赞。 方才叽叽喳喳聊天的学姐们，这一刻都变得默不作声，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陆见川身上。 甚至连办公室的房门都静悄悄地开了狭缝。 此刻办公室内亦然。 刚回屋的杜晴，双眼绽放光泽，直勾勾盯着屋内钢琴前的女生。 相较于办公室外练歌房里的钢琴，屋内的钢琴崭新、高档，坐着练琴椅的女生亦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皓颈蜂腰，双腿修长又不失圆润。 如果说，苏清瑶是娇俏美少女的顶流，那么钢琴前的女生就是天生健美型的珠穆朗玛峰。 一点点的御姐范，因年龄没到19岁，些许少女青涩还未褪去。 她是典型的万中无一的少御。 穆青文，建筑设计专业，2010届学生，现今建筑学院当之无愧的第一校花、第一女神。 静坐钢琴前，素来性格阳光的穆青文，此时却表情呆滞。 显然她也被练歌房里传来的歌曲清唱吸引了。 见穆青文愣神，杜晴又将办公室门紧闭，压低声音：“外面那小子叫什么来着，刚才没记住。本来让他唱《素颜》，考验他的唱歌技巧。他说要唱自己写的歌，我还以为是狂话，想不到……” 杜晴说着说着眉头紧蹙。 没法不承认，陆见川唱出的歌词太完美，古风韵味拉满。 不足之处肯定有，嗓音与唱歌技巧是公认的差，这却无法掩盖古风韵味十足的曲调和无可挑剔的辞藻。 “想不到，是近期业内稀缺的古风歌！可惜是适合男生唱的，我没法拿来直接用。尽管如此，要是他愿意售卖这首歌的版权，净赚过万不成问题。”穆青文回过神后，接着杜晴的话，毫不吝啬赞许地点评尚未谋面的陆见川。 甚至，在说出赞许时，穆青文唇瓣微颤，有种心动表现。 身为建大的校花，穆青文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是追求者络绎不绝。 而她的要求相当高，一般的男生难以入眼。无论多么有钱、长得再帅、身材再好，都无法令穆青文产生哪怕是一丁点的喜欢。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偏好哪种类型的男生。 这一刻，穆青文好像意识到了，她喜欢与生俱来就才华横溢的人。 入耳的歌词绝美，毫无疑问，证明唱歌的人有才。 不过穆青文不像寻常女生似的那么肤浅。 单凭一首自创的古风歌，尽管证明了才华，尚不足以令穆青文坠入爱河。 杜晴很了解穆青文。 尽管清楚穆青文的恋爱观清傲，在杜晴看来，办公室外的陆见川绝对是当前最有希望走进穆青文内心的人。 杜晴不八卦，也不想乱点鸳鸯谱，更不会棒打鸳鸯。 于是，杜晴清了清嗓子，低语道：“你有没有兴趣买下这首歌？即便不适合你自己唱，也可以稍作修改，然后卖高价。还像以前那样，你来改歌，我去帮你谈生意，盈利都给你，留出一成补贴社团经费。” 杜晴打起陆见川所唱古风歌的版权生意。 过去的一年，穆青文写过不少歌，成功卖出去大半。 那些歌，都是由杜晴联系经纪人公司，将歌曲版权卖给目前混迹娱乐圈的明星、歌星。 虽说大多是三流歌手买账，版权收入还是不菲的。穆青文在过去一年中，平均月入大几千块。 “貌似不好吧，如果这位学弟想自己卖版权，能赚更多钱，他何必将这首歌的版权让给我？我的家境是不好，但还没到做龌龊事的地步，杜姐的好意我心领了。”穆青文淡笑，语气温和地坚定回绝。 杜晴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又过片刻，陆见川的歌声渐止，拙劣的钢琴伴奏随之停息。 练歌房里骤然响起热烈掌声。 社团学姐们无不惊叹于陆见川的创作才能。 杜晴没给胭脂俗粉们“霸凌”他的机会，恰在歌声终止，推开办公室门将陆见川给叫进去。 语气热情许多，杜晴看向陆见川的眼神，都变得和善了。 陆见川忍住不想笑。人际关系就是如此真实，你要有才华和本事，方能被别人重视。 踏入办公室，陆见川如愿以偿，见到了穆青文。 真美！ 无可挑剔的少御既视感，简直是杀人利器。陆见川直勾勾地注视穆青文，目光根本挪不开。 杜晴被他的直白逗乐。 穆青文也被盯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曾被太多男生告白，穆青文收过的情书比高中时期做过的卷子都多，哪次都是一笑而过。面对男生投来的爱慕眼神，她总能视而不见，丝毫不往心里去。 此刻略有不同，兴许是刚才有点心动的缘故，穆青文变得稍带一丝丝小腼腆。 当然，绝非陆见川相貌俊朗，也与其身高身材和气质无关。 比他帅的，比他身材好的，穆青文不是没见过。 穆青文单纯被陆见川的才华吸引了。 进入办公室，陆见川迟迟凝视穆青文良久，才坐到一旁的小沙发。 杜晴做事爽直，开门见山，直接道：“学弟，我是咱们声乐社蝉联五届的前社长杜晴，现在是咱们学校的教师。她叫穆青文，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女神，比你大一届。” “这么说吧，刚才见到你时，我觉得学弟你也是眼高于顶的人。可听了你自创的歌，我承认自己冒昧了，你很有才华。”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这首歌叫什么名。是你独自创作还是合伙创作，有没有独立版权？如果愿意的话，我替青文出资三千元，向你购买这首歌的所有版权。” 几乎没废话，从自我介绍到介绍穆青文，再从夸赞陆见川到提出购买歌曲版权，杜晴讲得顺畅。 陆见川重生一世，上辈子做生意，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社会精英。 像杜晴这类人，陆见川遇到过。 陆见川垂眉思考片刻，暂且放下与穆青文交流的想法，回道：“这首歌是《画风》，由我独立创作，全版权。两位学姐想购买版权，就该拿出诚意，不先请客吃个饭么？即便不请客，也该准备纸面合同，再说相关版权交易的事。” 犹如笑面虎般，陆见川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圆滑得挑不住刺。 杜晴不禁更高看他。 这番话术，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很少能说出来。 没被三千元的横财惊讶，更没被金钱蒙蔽双眼。杜晴觉得，陆见川不一般。甚至隐约间，杜晴认为他肯定有更好的作品，说不定比《画风》还棒。 穆青文也觉得他的心理年龄与相貌不符，内心成熟得好似比自己还要大一些。 “这首歌叫《画风》啊……“画风人守白卷”，有这一句，意境既美又凄然。”穆青文像是自言自语，也像讲给杜晴，更像是说给陆见川听。 “好吧。” “屋内有电脑、打印机，我这就弄合同，你可以随时提条件。” “包括售卖版权的价位，你有任何要求就直说。至于请客，倘若你真的愿意卖版权，想吃什么都是小事。” 杜晴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不给陆见川多想的时间，立刻走向办公桌启动电脑。 陆见川则是继续欣赏穆青文的健美身材、俊俏颜值和少御气质。 同时，他的心里在想，自己会不会太狗了。重生后，剽窃别人的歌曲作品，还要卖版权。 经过短暂思考，陆见川认为就该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接触到穆青文嘛。 包括卖版权签合同…… 他决定由此下手，试着“敲诈”一笔，趁热打铁拉近自己与穆青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