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见獐头

姜芷雪平日也是个清冷的性子，今天却是不住地把那些衣服首饰朝着身上戴去。 看着姜芷雪满头的簪子，姜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不好看吗？”姜芷雪凶巴巴地说道。 姜堰却是笑着摇摇头，随手拨掉其他簪子，只留下一根簪子，打量了下才说道：“这样才好看，戴着那么多，头跟个马蜂窝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左右都是你的，还有人跟你抢不成。”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哪天便来了个不认识的娘子，口口声声怀着你的孩子，你是让她进门不进门？”姜芷雪撇撇嘴说道。 你想的可真多啊妹子，姜堰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想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再说了，到时候我再另买便是，这些簪子说是给你的便给你的，还能反悔不成。”姜堰没好气的说道。 姜芷雪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 姜堰也懒得理会，抬头看了下日头，盘算了下时间：“我去趟北镇抚司，过会便回来。” “去就是了，正好也叫你再看看我的手艺。”姜芷雪眼睛一亮，兴奋得说道。 姜堰却是沉默片刻：“我说妹妹啊，其实咱家现在有钱了，请个厨子或者是去酒楼定个酒席，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不行，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姜芷雪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你这个样子，自己实在是很难放心啊，姜堰张了张嘴，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剩下的看命吧。 …… 北镇抚司。 牟斌坐在堂内，一边慢慢啜饮着茶水，一边看着手里的情报。 姜堰快步走进来：“牟帅，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姜千户倒是风采更胜往昔，在南京风光的紧，我在京城可没少听见你的丰功伟绩。”牟斌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堰。 “牟帅说笑了，我那点事哪算什么功绩，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若不是有牟帅支持，现在怕是小命都难保。”姜堰恭敬地说道。 牟斌打量了下姜堰，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也不必如此拘谨，陈元青的事情你便立功不小，你所写的诗集便是宫内也略有耳闻，先前圣上还专门同我夸奖过你，说你拉高了我们锦衣卫的文化程度。” “那也是牟帅协助在先，不然我哪里能抓得住陈元青，至于些许文名，不过锦上添花罢了。”姜堰眨了眨眼。 牟斌脸上笑意更深，点了点姜堰：“油滑的不似你这个年纪的人，好好做事，圣上和我都很看好你。” “定不负圣上厚望。”姜堰连忙说道。 牟斌点点头，却是端起茶杯，姜堰自是识趣地退下。 脚步一转，姜堰朝着海部司走去，说来自从海部司在北镇抚司立好门户，自己拢共也没来几趟。 倒也并非不负责任，实在是先前单是钱财的事就叫他只能四处奔波。 如今这海部司同姜堰离去之时却又是大不相同，早就已经布置起来，其内不少人进进出出，颇显忙碌。 “姜千户，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打算久居南京呢。”刚一进屋，便听见一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响起。 姜堰抬头看去，便看到个人顶着张獐头鼠目的面孔走过来。 他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思索起来他的名字。 前世的记忆自己记得清楚，这一世的记忆怎么就没那么好。 钱伯垌却是面色一黑，不由得没好气的说道：“姜千户该不会是连我的名姓都忘了吧。” “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你是，獐头兄，我说的没错吧？”姜堰一拍巴掌说道。 钱伯垌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揪住姜堰的衣领大骂一通。 不过他倒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只是冷笑着说道：“随你怎么叫吧，毕竟我看你在海部司也待不下去了，倒是南京那养老的地界，挺适合你的，不如，你现在自己滚出海部司，还能体面几分。” “是吗，你哪来的自信？”姜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自然是兄弟们支持，现在这海部司，可都是我的人，”钱伯垌脸上笑容更深，随意说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钱伯垌自觉胜券在握，倒也不忌惮放肆几分。 第一次见到姜堰的时候，自己还需要低头，可现在身后有着牟帅撑腰，下面的校尉又都是自己的人，姜堰凭什么和自己争海部司掌司的位置。 想来姜堰应该不会轻易接受这个现实吧，自己倒是正好可以羞辱对方一番，不愿意体面，自己就帮他体面便是。 他嘴角带笑，眼前似乎都已经浮出姜堰灰头土脸，满是不甘的模样了。 还獐头，自己今天就把他打成獐头。 然而，他期待的回应声却未曾响起，只有姜堰鼓着掌说道：“是，老大，都听你的。” 钱伯垌面色由青变紫，愤怒地看着姜堰，眼底闪过几分不敢置信。 姜堰拍了拍钱伯垌的肩膀，不乏轻蔑地说道：“你那点小钱，想要收买人心，说实话寒颤了点，而且，圣上叫我成立海部司究竟为何，你到底知道吗，连圣上的心思都没搞清楚，还想踢我，你是不是真的没长脑子啊。” 钱伯垌瞳孔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不是专门对付倭寇的衙司吗？”他有些困难地说道。 姜堰懒得多说，只是怜悯的看着钱伯垌，那目光便好似利刃，深深地刺穿了他的内心。 钱伯垌捂住脸，就好似一头狼狈的獐子，慌忙逃出这里。 姜堰也没有拦着他，早在初见钱伯垌的时候，眼下的结局就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眼下这些人都被钱伯垌收买又有什么用处呢。 舍本逐末罢了。 更何况，从南京回来之后，他的身家还真不是钱伯垌能够比较的，除非牟斌真的铁了心想要从自己手里拿走海部司的职权。 但牟斌也并不是傻子，他的所作所为，不会违逆圣上的心意。 思索片刻，姜堰看着还在等待着自己命令的锦衣校尉。 他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弟兄们还把我记在心中，我感激不尽，不说别的，这次去南京也发了不少彩，便一人发些彩头，或许不多，但是诸位莫要嫌弃。” 说是不多，但整整十两银子拿在手里，却是叫他们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这下，叫喊大人的声音都变得有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