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月色下的自杀式袭击

夜间向来是常人休息的时刻，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铁打的人，也难免松懈几分。 但是对于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来说，非但没有丝毫的松懈，反倒是倍加警惕，因为谁都清楚，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有可能会有刺客夜袭。 如果这帮贼子依仗夜色想要偷袭，那只能说他们正撞到了枪口上。 姜堰便在内屋同马文升坐在一起，推过去一小壶名满京城的美酒。 要知道，这美酒向来有价无市，想要拿到这一壶酒，便是姜堰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喔，好香的酒气。”正在写着奏疏的马文升眼睛一亮，却是接过酒壶，自斟自饮，一口美酒入肚，顿时眉开眼笑。 寒冷的秋天哈出一口热气，脸色也氤氲起几分红光。 “老大人喝我的酒水怎么这般轻易，我看别人送酒，可都是被老大人直接扔出去了事。”姜堰看着几口便被喝了大半的酒水，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那可大不同，别人送酒上门，都是求着老夫办事，你嘛。”马文升眯眼笑着摇了摇头。 姜堰露出笑容：“我大公无私，不是会做这等蝇营狗苟之事的人对吧。” “不，是老夫压根没打算帮你做事。”马文升哈哈大笑。 姜堰脸色一黑，心里不由得暗暗咬牙，这等老贼，要不还是给他推出去算了。 屋外，传来了一声清晰地喷嚏声，隐约可以看到东厂档头守在门外，不住地揉着鼻子的样子。 虽然只是秋天，但是今年的秋天却是格外的冷，便是白日，也不得不多加几件衣服，才能御寒，何况夜晚。 “看看人家这操守，你是来保护老夫的，还是来享福的。”马文升撇撇嘴说道。 “老大人，您这话说得可就亏心了，我这叫贴身护卫，时刻保卫在您身边第一线，要是出了什么危险，我也好首当其冲，护卫大人周全啊。” 姜堰面不红心不跳。 屋外东厂档头又打了一声喷嚏，却是气急败坏的说道：“要真这么说，那我也要贴身护卫马尚书安全，你倒是让我进去啊。” “诶，这可就大不相同。” “哪里不同？” 屋外的档头吸了吸鼻涕，咬牙切齿的透过窗户看向姜堰。 “我长得这么帅，在这里护卫大人安全的同时，还能起到赏心悦目的效果，至于你，我怕你会丑到大人，若是害得大人身体不适，这罪名你如何担得起。” 姜堰话说的一本正经，却是恨得档头差点便冲进门里和姜堰拼命。 马文升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只是自斟自饮，压根没参与。 屋外喧嚣声逐渐沉寂，忽的好似陷入到鬼蜮之中。 姜堰猛地直起身子，看向窗外，只见外面数位刺客的身影自黑暗中缓缓走出，他们压根就不像是刺客，倒像是绝地冲锋的骑士。 这府邸早就被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内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别说这几个刺客，便是再多十倍，也只是寻死而已。 “来者止步，速速放下兵器，可以饶尔等不死。”东厂档头尖利的声音响起。 然而这几位刺客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姜堰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不可能做出来送死的事情，但是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就算是他现在也猜测不得。 寒光一闪，兵刃朝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冲击而来，这些人不愧是多年的沙场老将，即便是双方实力如此悬殊，依旧有着血勇之气。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留手，只要留手，便是一个死字。 甭管那档头如何跳着脚要留下来活口，手底下的人也不敢有丝毫的让步，就算是不小心杀掉这些刺客，事后最多被呵斥一番，但是现在只要敢留手，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姜堰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身边张铁莫鱼虎各自带着自己的部将拱卫在此。 马文升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便是他的家眷，姜堰也让肖志专门带人守护的周全。 无论对方到底是何企图，姜堰只知道以不变应万变，至少自己只要保住马文升的周全，跟任何人交差，自己也都是有功在身。 马文升站在姜堰的身边，苍老的面孔上也多出几分复杂。 只见这群此刻悍不畏死，便是遍体鳞伤也硬生生杀穿了府邸大门，竟然让几个人闯到了院中。 一时间，档头的脸色都变绿了，连忙叫嚷道：“快，上，都给我上，给我把他们拦住。” 姜堰不由得皱起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家伙担心害怕也是正常，若是这等防守下，还让马文升死在这里，在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暴怒的弘治切成臊子。 但在姜堰看来，就算是这些人闯了进来又能如何，屋里的锦衣卫和番子，比起屋外更多。 几个人就好像蚂蚁朝着海洋扑去，除了淹没在海洋之中，姜堰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后院不少番子在档头的呼喊下匆匆赶过来，但锦衣卫没有姜堰的命令，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动作。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和番子堆在身前，仅剩的三位刺客长啸一声，两个人跪倒在地，最为高大的那位直接踩在他俩身上，猛地发力，整个人顿时如同一道利箭，冲向马文升。 画面颇为震撼，也很有感染力。 可是他在空中的唯一结果，却是如同靶子一般，姜堰眯起眼，轻轻挥手。 早就蓄势待发的锦衣卫弯弓搭箭，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洞穿那大汉的身体，将他扎的如同一个豪猪一般。 “马文升，你这个奸贼，人神共愤，我会在地府等着你，黄泉路上，我们再相会。”那大汉声嘶力竭的喊道，却是无力地跪伏在地。 而躺在地上的那两个刺客却是已经被控制起来。 姜堰轻咳一声，已经赶到的肖志自然会意，默不作声的做了个手势。 原本刚刚放松下来的东厂番子霎时间被放翻了数个，两名刺客好似肉猪一般被姜堰直接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