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矛盾激发

面对连续三振出局的情况，站在场边的进攻方一军球员，脸色都十分难看。 教练和两位助理教练心情倒是不错，在场边教练区说说笑笑，时不时朝观众席挥手。 高杉彻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他明白攻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再有一位击球手出局，就要攻防转换。 也就是说，攻方在这一局比赛，将一分都得不到。 面对这种形势，没有一位拥有竞技精神的运动员，愿意放弃。 而且这是在自家学校，对手都是低年级后辈，投手更是一位刚刚训练两周的新人。 打成这个样子，别说给教练提意见，施加压力，连回去上课，见同班同学的脸都没有。 不过，高杉彻迅速稳定住了自己的新手心态。 通过前两次三振，他对自己的直球速度，有了大致的概念。 来自四十多年后的优秀身体素质，放在这个年代，足以碾压绝大部分高中棒球选手。 也许只有未来到了职业棒球，他的身体优势，才会变得不那么明显。 更为关键的是，高杉彻对搭档捕手前田良介很有信心，对方和自己默契十足。 他刚刚的那记变速球，技巧不够纯熟，还是有些不稳定，他当时觉得这球要糟糕。 前田良介却似乎早有预料似的，将手套向前推进一些，准确无误的接住了球。 不止如此，这位一年级捕手，不仅了解搭档的问题，对一军的对手球员缺点，同样非常清楚。 高杉彻希望，他们能够毫无波澜的送攻方第三棒出局。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一军球员似乎有所异动，在和场边的教练急切交流着什么。 然后，裁判喊停比赛，藤岛义雄召集了所有防守方球员。 “一军想要调整击球顺序，你们二军怎么看？” 听到这个问题，所有二军球员神情不悦，眉头皱起，即将把对手打成零分的好心情瞬间散去。 而且，他们不明白教练提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们答应如此无礼的请求吗？ 一军球员则是紧紧盯着他们，目光中有期盼、烦躁，甚至还有令人极度厌恶的威吓。 高杉彻则是在心中暗骂，他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一军球员如此看重脸面。 或者可以说不要脸，但棒球部有信息不外传的纪律，只要没人流传出去，谁又能知道这些人无耻的行为。 棒球比赛，每队九名球员都要进行击球，这个击球顺序是在比赛之前，决定好的固定顺序。 整场比赛中，击球顺序不能改变，即使替换上场的队员，也只能使用下场队员的击球顺序。 一军这群还没输半局就急眼，想要换强棒提前上场的行为，说明一开始看不起他们，现在仍旧打着碾压他们的心态。 高杉彻心中极为不屑，目光望向四周的队友，大家似乎都有些畏缩，没人敢出头。 但他可不害怕这种恶劣的前后辈关系，前辈关怀备至，后辈才会尊敬有加。 想着这些，他向前跨出一步，高声喊道： “教练。” “教练！” 听到另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高杉彻侧头望去，只见此人正是前田良介。 对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即转过身，面色严肃的朝藤岛义雄沉声问道： “如果一军可以随意调整击球顺序，那攻防转换后，二军是否也能拥有这项权限？” 藤岛义雄双手抱胸，神情冷漠，刚想开口说话。 就听到从一军那群球员中，传出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起哄道： “二军当然可以，我们提出调换，自然就不担心你们能不能换。” “就像那个高个子的二枚目，连触球都做不好，无论怎么换，都是搞笑。” “那不变成三枚目了，哈、哈、哈。” 高杉彻转头看向出声的人，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在胸前。 二枚目是歌舞伎剧场扮演小生的男演员，日常生活中代指美男子。 放在当前这些句话的语境中，却没什么好意，大概就是“娘娘腔”的意思。 更何况，对方后面还提到三枚目，这在歌舞伎中是指搞笑逗乐的丑角。 目光所至，此人他刚好认识，正是东大附属高中校队的第四棒，好像叫什么山本。 身形十分强壮，皮肤黝黑，整张脸长得如未进化完成的大猩猩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米国黑大兵带来的血统。 性格更是极度恶劣，在场的其他二军队员，没有不被他欺负过的。 也就是高杉彻加入棒球部时间晚，平时又有藤岛义雄亲自盯着训练。 才没有被抓到欺压，这不，刚有点机会，语言侮辱就开始了。 而且对高杉彻投来的目光，山本也没有什么愧疚，反而表现十分亢奋，给他送出一个割喉礼。 高杉彻自然毫不示弱，不仅向对方回一个割喉礼，更是竖起中指嘲讽。 最后好像想起什么，又朝对方勾了勾手。 他不害怕动手打架，却不想成为先动手的那个。 果不其然，这个山本一激就怒，气势汹汹朝他冲了过来，高杉彻捋了捋袖子，摩拳擦掌。 可没想到，对手中途被前田良介拦了下来。 奋力将黑猩猩推搡到一边，这位捕手展示了不弱的力量，让山本稍微冷静了一些。 接着，前田良介转身看向教练，脸色沉静的说道：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考虑的？但我刚刚并不是想答应替换击球顺序这件事。” “我只是想表达，如果一军可以换，二军也可以换，那我们在面对真正的比赛时，我们是否也能像今天这样，无视棒球规则，自己决定要不要换。” “所以，请原谅二军不能答应这件无礼的要求。” 说话时，前田良介扫了眼山本，目光中的凶狠已经代表一切。 藤岛义雄郑重点头，眼神里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驳回一军替换击球顺序的请求，比赛继续。” “是。” 二军队员给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中还带着含糊不清的欢呼。 和山本这家伙相似，一军部分队员极不服气，仍想继续坚持，却被藤岛义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要么上场比赛，要么就再也不上场比赛。” 此时，场外的观众席也等不及了，议论声如同飞机引擎的嗡鸣，席卷整个球场。 教练和球员商量这么久时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不正常的问题。 况且，虽然距离比较远，但观众又不是瞎子。 山本冲向高杉彻的情景，被很多人清清楚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