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办公

五分钟后，小骆就开了门，进来的还有我小表弟黄卫民。骆家铭询问着： “黄总喝素茶吗？” “对，浓一点。” 黄总答着，直接坐到我班台前方，看着我笑道： “我大哥说前两天跟你喝了酒，那个蒋二姐把他给铲了，是不？” “你哥嘴还快的，蒋晓蓉赢得多点，输赢不大，对黄老板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对了，昨天我去罗家林盘了，你姨妈身体还硬朗，陪着我喝了三杯酒的。” 没别人在的话，我们一直都是先拉家常，他不满道： “姨妈那么远，你都去了哈。我妈那天还跟我抱怨说，赵老板好忙嗦，几个月了，连个照面都没打过的。” “嘿，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这段时间的状态，这个倒霉样，不好意思去见她老人家。”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端着小骆递过来的茶杯，等他出去关上门，接着就说： “二哥，你把这个摊摊甩给我，就去当翘脚老板了，你看，兄弟我不用减肥，也瘦了这么一大圈。哎，江总和三老表这边都还好，毕竟就在楼下。那边刘亢经常都呆在县城里头，我也只能看看他们的月报，才能了解到他们的经营状况。” “你是总经理，又是老辈子，就直接跟刘亢说嘛，每周都来新欣大厦上两天班，有啥子困难的呢？” 我看着他，说得正儿八经的。他一下子没再叫苦了，低着头答着： “这每月的例会他还是准时来参加的，他是你的嫡系，集团里还没人敢跟他叫板的。” “这样子说，你还更是我的嫡系了？徒弟亲，还是兄弟亲嘛？嫑跟我叫苦，想啷个办？你自己总要拿个方案出来的。反正你记住了，管理上你就是老总，你说了算。对了，听说你才换了个秘书，还是个博士后，说一下呢？” “以前的秘书周涟怀二胎了，七月底就请假回去保胎了，我想着事情多，就临时在人才网上看到这个小薛，虽然没啥子骄人的履历，但毕竟是个高学历人才，就直接喊过来见了面，谈吐做事都还可以，就让他去丁总那里报了到，现在还在实习期。” 听卫民这样说，我结合前面了解的信息，心里有了个大概。就调转话题： “一会儿我去你那儿看看，你先别声张。你那儿有啥子大动作吗？” “都是些小项目，一个办公楼改造，两个工装，加起来也就八千多万的业务，养活员工没问题，就没跟你汇报了。近来房地产方面因为宏观调控，也不大景气，不敢有大动作的，风险太大了。老家那边有两个安置小区准备启动了，二哥，你说我们参与不？” 他的话锋也突然一转，对安置小区，我也听说了，就问着他： “你是咋看的呢？” 他低头喝了两口茶，再抬头看着我： “薛成岳做过一个可行性报告，在我那边，要不要调过来给你看看？” “反正我要过去的，没事，你先说说嘛。” 我鼓励着他，这几年，大小项目我都基本上是过来签字的，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犹豫不定的，就是想听他亲口说一说。他翻出手机上的资料，我看见那上面写着： 关于土地置换的后期项目建设用地规划，十里安置新区和立新桥安置新区的后期建设方案。 “十里小区有一百二十亩土地，立新桥小区二百三十五亩用地。十里小区第一期五百户电梯公寓，建筑面积五万四千平米，立新桥这边一期四百三十户，建筑面积四万八千平米，都含地下人防工程和附属建筑。前期投资十里这边大概一点九个亿，立新桥那边一点七个亿的样子，在加上搅拌站，临时设施这些，基本上就是四个亿的概算。可能月底就要启动了。” 我把要点金额大概都记了记，跟他点着头，继续问着： “对方的标的有没有大概？” “我有个老同学在新城建设那边，大概是这个数。” 他伸出一只手，我算了算毛利率，也可以接受。想着后期还可以继续接着做，这样的话，五年内都不愁没活干了。 这时，手机响了，一接听，原来是孟红霞，我差点就把她给忘了，忙叫她过来。 “三姐，听人说，我二哥带了个美女过来，原来是你嗦。” “瓜的嗦，连你姐的玩笑都开。” 又见到一个亲人，红霞显得开心而自在了一些。我想了想，趁三妹的岗位还没定下来，就让她多看看，就跟卫民商量着： “带你三姐去你那儿看看，我到十五楼逛逛，中午食堂汇合。” “走吧，三姐，人家亮总下逐客令了。” 黄卫民拿上他的公事包，就带着孟红霞去了他的办公室，就在我办公室隔着公共办公区的对面，估计稍后他还要带她去十六楼，他的欣远公司坐坐。 十五楼是文化有限公司和物业公司的所在，两个公司的老总都不在，刘亢的副手钟林是一个行业里的资深经理人，业务和管理上都无可挑剔。就问了一下这半年来的经营状况，以及下面的人事调整，他们也反映到，上个月被薛秘书强行调走了两个骨干。 物业方面都按部就班的操作，只要不涉及安全事故，我一般难得问他们的业务问题。 这一遭走下来，就马上吃午饭了。干脆打了小骆电话，让他去订了食堂的包间，帮我安排一桌待客的工作餐。又上了十七楼，找到江若春，她也刚好准备去食堂。 “咋样？走了一圈啊。” “你这儿和卫民那儿还没走，我订了包间，一路，今天我招待你。” 食堂在办公楼后面的附属房里，不对外营业，但对大厦的所有办公人员开放。简单营养而经济实惠，归在刘亢的编制之下，独立核算。 当然，定制的工作餐是单锅小炒，还是跟食堂里的大锅菜有所区别的，这是当初张晓溦特别交代过的。 途中，我问了一下她县城里的流水情况，顺便把陈放的事情跟她粗略说了一下。进了包间里坐下，她就笑道： “就是那天那个蒋姐的儿子吧，我就晓得你是却不过情面的。不过也别为难，以后我们线上的经营可以在他的那间银行开个户头，平常额外的单子也可以放他那儿，这不就可以解决了。你别小看这线上的流水，以后肯定会超过线下的经营状况的，早迟的事。再说了，以前的那家银行，是溦溦姐定下来的，不好动，只能维持现状。” “我给你他的片子，你让你财务上的人跟这个陈放接洽，尽快安排。” 我答应了的事情，最好明天就可以兑现，也不辜负蒋晓蓉的一片母爱。 见卫民他们还没过来，就打了他电话告知他我们在包间里。没两分钟，他就和三妹一起过来了，客套着招呼完，就围坐在一起，我首先开了腔： “这是在包间里，这顿就是家宴，都畅所欲言哈。” “二哥，丁总通知我了，明天就报到，办理入职手续，不过我还没体检报告，咋办呢？” 孟红霞喜中带忧地问着我，我看了看黄卫民，跟红霞说道： “你忘了嗦，我们的弟妹就是医生啊，就在这个区的医院里，让幺老表给你安排一下就是了。至于迟交两天体检表，丁韦佳晓得你的情况，黄总的表姐，这点她自己晓得通融的。” 卫民在座位里尬笑着： “看，亮哥一个皮球就踢到我这儿了哈。行，吃完饭，我就先带你去邱蕾那儿去，你想咋个体检都可以。” “要得，谢谢卫民。” 红霞解决了心头大患，开心得笑得像朵花似的。我一下想起来，关键的问题她还没说呐，就继续问着： “丁总把你安排到哪儿了？” “集团公司的监察部，负责财务方面的巡查和监督任务，具体有好多事，我入了职才清楚，是巡查员。每月要在县城的分部至少各待两天，各个分公司在县城都有分部吧？” 她天真地问着，春儿马上就恭喜她： “都有的。恭喜妹妹了，这个职位不得了，可是个钦差大臣啊。有黄总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的。” 红霞一头雾水的不明究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卫民。江总马上就给她分析着这个岗位的职责： “监察部分三种巡查员，第一就是黄总每天都强调的安全巡查；第二种是质量保障巡查，第三种就是专职的财务巡查，必须持有会计师证，还要具备一定的人事管理常识，可以对有问题的财务账目进行现场清理，酌情对涉及的财务人员作开除、留用或者是调离岗位的处理建议。太重要了，以前这个位置都是丁韦佳亲自兼任的，可见她对你是格外信任的。话又说转来，你是黄总和亮总的亲戚，值得信任。”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岗位啊？我这个总经理算是长见识了。” 黄卫民不禁感叹着，江若春提醒着他： “你忘了嗦？丁韦佳作为人力资源部的总经理，为啥子经常到各个公司查账呢？你以为是她的特权嗦？这是你二嫂以前干的事，只不过后来溦溦姐把这个权力移交给丁韦佳了。现在是把这个权力又还给你们家族成员了，可能也是溦溦姐当初的意思吧。你说呢，亮哥？” 江若春毕竟商海浮沉多年，其中的门道十分清楚的。我对这个小丁的用人之道更是佩服了，关照着红霞： “别辜负了丁韦佳的一番美意，她这个是对你二嫂信任她的投桃报李。确实，以霞妹的资历来说，对这个岗位很胜任的，我就想不到这点，小丁还真的是有一手。卫民，学着点，学无止境，确实是这个道理。” 四菜一汤的工作餐端了上来，午餐除了陪客，一般都不许喝酒，大家就先喝着汤，为红霞的入职进行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