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项目公关

我关掉音响，免得巧巧出来后胡闹。没多久，蒋晓蓉拿着电话说江若春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她下楼去接她，就拉着巧巧一块儿下了楼。 当她们再次进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大包，江若春还多拎着一箱牛奶。巧巧进门就跑过来拿着手里的零食大礼包显摆着： “爸爸，你看，小姨给我买的，可以吃一点吗？” “吃一点可以，两个小包就是了。别吃多了哈，一会儿还要吃饭。” 我刚关照了一句，江若春就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着我： “亮哥，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会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呢？” 我确实是忘了这事，指了指女儿便对她说： “本来说把晓蓉送回来，才去接你的，哪晓得这小家伙睡着了，刚上来休息一下，你就打电话来了。” “算了，不追究你了。还推到巧巧身上，我问过了，你提都没提过要接小姨哈。” 她不依不饶的看着我，晓蓉到厨房里放下了刚买回来的菜，出来就对我说道： “你看，春儿非要去买东西过来，还买了牛奶，像走人户一样的，见外了哈，妹妹。” “第一次来你这儿，总不能空着手进屋吧。” 江若春客气的解释着，晓蓉顺手把茶泡好了端给她： “坐吧，春儿，随便，我这房子小，别笑哈。你和亮子在这儿喝茶，我去准备一下晚饭。” “还早哩，姐姐，一会儿我们一起做，我也好在你那儿学两手。” 女人走到一起，不管爱不爱做，家务事总是共同话题。 听她们饶有兴趣的摆着，我也插不进嘴，只好独自坐在旁边喝着茶，看着手机。直到两个女人带着巧巧进了厨房干活，我才自己去掺了茶，坐到阳台上晒晒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春儿才拉着巧巧出来，交给我说： “看着你女儿，别让她再进厨房里，只晓得捣乱。” “咋了，巧巧？” 看到江若春的神色比较严肃，我等她进了厨房后，小声的问着。小家伙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 “我就是帮着淘菜，小姨就说我到处都弄得是水，就让我出来自己玩。” “那你玩去吧。” “我书包都还在车上，没啥玩的，要不，爸爸你陪我玩吧，” 从没看到春儿对小家伙这么严肃过，也好久没见巧巧如此的委屈。我只好依着女儿，任由她摆布着做游戏。 几分钟后，晓蓉出来了，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这家伙调皮玩冷水，不听她小姨的招呼，被赶出来了。先别说她，回去以后你再问她。” “要的，回去了再说，我有分寸的。” 说完，我又转过身去，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小家伙玩着。 没多久，春儿又跑了出来，等着我们玩停下后，对着巧巧招了招手道： “对不起啊，巧巧，小姨刚才着急了。你过来，我们去那边屋里说几句话，好不好？” 女儿抬眼看了我一下，我点了点头，她就牵着小姨进了次卧里。只听见说话声，却听不清楚。一会儿又听到了巧巧咯咯咯的笑声，两个人显然已经沟通顺畅了。 我也乐得清闲，继续看着手机。大概十分钟后，春儿和巧巧牵着手就笑嘻嘻的出了门，跟我说着： “蓉姐说你爱听歌，你放来听吧，看你这无聊样，也不晓得去厨房帮帮忙。” “那行，听歌哈，巧巧。进厨房我也只能帮倒忙，你们会嫌弃我碍手碍脚的。” 我打开音响，看了看音源，原来还有一个U盘可以调用，就直接放了U盘里的歌。 这可能是晓蓉用来跳广场舞的吧，打开就是一首《天籁之爱》。晓蓉一下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开心地问我： “我还以为这U盘坏了，你咋打开的呢？” “直接切换到U盘播放就是了，没坏啊。” 我笑答着，她蹲下身子看了看，又问我： “你是咋个调的？教教我。” 我只好也过去蹲着，手把手的教着她如何切换音源。又让她自己试了一遍，她一下子就欣喜万分的蹦了起来，兴奋地说着： “我早就该问你了，放着你这个大才子在这儿不用，好可惜啊！” “会用就行了，别瞎夸人哈，我连大学都没读过，嫑说啥子才子了。” 我都觉得自己谦逊有点过了，她又蹲下去，重新放着那些上世纪的舒缓歌曲。随后，她又进厨房去做饭了。 昨晚没睡好，听着那些老歌，我居然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巧巧把我叫醒的时候，又开始吃饭了。她拍打着我的胳膊喊着： “懒虫爸爸，快起来吃饭了。” 餐桌上又摆满了各种佳肴美馔，让人食指大动。晓蓉拿出两个酒杯，都掺满了白酒，招呼着道： “喝酒了，亮子。” “我要开车的，不敢喝。” 我想着明天巧巧还要上学，今晚必须早点回去，推辞着。江若春却说着： “喝吧，亮哥，一会儿我开车。你就放心喝就是了。” “喝嘛，亮子，这司机都给你找好了的，就一杯，就当是陪我喝。” 晓蓉的态度很诚恳，巧巧也点着头道： “就一杯，喝嘛，爸爸，喝完了我给你舀饭。” 女儿都开口了，不喝也不行，就慢慢地陪着晓蓉喝着。春儿和巧巧都盛了半碗汤喝着，还不时举起汤碗来和我们干杯，庆祝一下即将过去的周末。 盛筵必散，在边摆边喝中，一杯酒也很快下了肚，蒋晓蓉也没再续杯，女儿帮我们盛了饭。 饭后临走的时候，巧巧抱着晓蓉的腿就不撒手。百般劝说，晓蓉哄着她才下了楼，上了车。我陪着她坐在后排，最后还是泪眼涟涟地挥手作别。 回了省城家里，春儿本来说她开着车回去，明早再来接我们，巧巧又哭着，她只得答应留下来，今晚就陪着她睡觉。 看着她俩上了楼，我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白天的情况，以至于春儿发了那么大的火，下来再双方问一下，搞清楚了再说。 这两个女人都对我有那个意思，这连黄卫东和艾武这些人都看得出来。可我的老婆是张晓溦，她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对我的生活冷眼旁观着，我不能把她的心伤了。 星期一，开着车把女儿送到学校里，江若春甚至还下车把巧巧送到了校门口，看着她进了校园才离开。随后我送她回了她家，我借口说卫民在等我，直接回了办公室。 刚走到公共办公区，骆家铭就迎过来说，黄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我了，咖啡也已经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我刚坐下，卫民就跟我说道： “亮总，这次恐怕得你出面一次才行，县城项目的招标交给平台公司在操作。关键就是这个，招标委员会的负责人叫时真，我大哥说以前你跟他家来往密切。” 好多年来，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个名字。这个时真是个转业人员，没想到现在混得这么好。同他家联系以前一直是张晓溦，她老婆林夏是晓溦高中同学，也是她的闺蜜，更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 可惜地震林夏罹难之后，只是和晓溦一起去看望过几次他们的儿子，后来都是纪念日那天去公墓给林夏献鲜花。加上时真很快就再婚了，基本上就没来往了，在街边遇见过两次，也是抽一支烟，打个招呼而已。 “帮我想想法，尽量能把他约出来最好，他现在的老婆怎么样？把这个搞清楚，他儿子的情况呢？你们可以请集团的公关部帮帮忙，我只要见他一面，临时抱一下佛脚，看看有没有用。目前只能这样了，去做嘛，最好是这周以内。” 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以前也没想到时真会跨部门走到现在这个位子上来。 我也把县城的关系梳理了一下，黄卫东以前也跟时真是相识的，但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也不晓得他儿子的情况，按年纪来推算，也就是上大二，也不晓得他父子关系现在如何，毕竟他再婚后的情况也不清楚。对了，还是先问问表哥吧。于是就拨通了他的手机： “东哥，起床了吗？” “亮子，有何贵干，大清早的？” 他电话里的声音就像是云端里飘下来的，果然是我的电话吵醒了他，干脆就直接问道： “时真现在的情况如何？” “哪个时针？还秒针呐。” “就是我结婚的时候，一起喝过酒的，你以前认识的时真，他老婆地震时候死了的那个，我补习班同学林夏。” “晓得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吧，要请客噢。” “请嘛，你想喝酒，咋个都可以，说那些。” “好，我马上起来帮你办事了。我带酒，你买单啊，等我消息。” “要得，等你好消息。再见。” 等黄卫东挂掉电话，我马上跟他弟弟打了过去： “卫民，刚才说的你还那样做，先把我们自己事做好，公关部那边也抓紧。这边的线是你大哥那边的，公关费用要算在项目上啊。” “晓得了，二哥，麻烦你了。” “客气，我正在等你哥消息，你别问他，就当啥子都不晓得哈。” “好的，拜拜！” “拜拜。” 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看见了封雅和易安云，简单问了封雅入职情况和对新岗位的适应情况，答案还比较满意。 江若春端着餐盘过来招呼着，两个年轻人就自觉的走开。 “亮总，你都没问昨天巧巧的事。” “那你说嘛。” 她挑着我盘里的菜，那神情有些扭捏的说着： “小家伙昨天费得有点过分了，骂了她一句。我这两天来那个了，她玩疯了，浇我冷水，一下子就跟她发了火，你不在意吧？” “你帮我教育女儿，我有啥子在意的呢？谢谢你哈。” 我安慰着她一句，她又继续红着脸讲道： “我平静下来后，单独跟她道了歉，跟她讲了女人的生理期。反正就是那些，你晓得的，你不怪我吧？” “我怪你啥子呢？真的谢谢，她妈没在，就靠你们这些长辈些帮忙跟她说女孩子以后该注意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 我的态度很诚恳，接着她讲了一些网络营销的事情，我就让她大胆做就是了，这方面，她和晓溦一样，嗅觉灵敏，直觉不错。 刚要去跟江若春一起去还餐盘，大老表就打来电话，说是让我回县城一趟，今晚最好把巧巧安置好。 幸好春儿在这儿，我马上就征求了她的意见，请她下午帮忙接一下巧巧，晚上让孟红霞帮着去带带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