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神秘邀约

官道。 这是一条经西安府，取道陇西的必由之路。 一匹白马喷着响鼻奔城门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位白纱遮面，身披白色斗篷的女人，此人正是江湖人称妖女风四娘。 守护城门的卫兵被风四娘的气质惊呆了，怔怔地地看着白马走过来，不自觉地后退给白马让路。 进入城门，行人渐多，风四娘牵着马，小心地躲避着行人，她无意热闹的市井人流，找个地方祭五脏庙才是目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找个客栈睡上一觉。 因为手里牵着马，风四娘找了个拐角的包子铺，小伙计上来接过白马，包子铺的老板也不敢怠慢，殷勤地迎上来，他见多识广，知道这种骑马佩剑的人都是江湖中人。 包子铺店面不大，好处是后面就是客栈。 看着还算干净的包子铺，风四娘扫了一眼已经落座的几个吃客，对老板说道：“两屉包子，五斤切好的牛肉，五斤好酒，送客房里就行。” 跟进来的小伙计吆喝一声：“好咧。”把搭在肩上的手巾拿下来抡了两圈儿，老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伙计一缩脖子，钻进里屋。 客房在二楼，木楼梯黑黢黢的，扶手能见到亮光，分明是年代久远，看来客栈的客人不少。 风四娘解下包袱放在床上，把背后的宝剑也解下来，连日来她夜行昼伏，就是不想留下自己出行的痕迹，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注意。 小伙计端着木盘，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客官，你要的包子酒菜到了。” 风四娘打开房门，门前站着手端包子牛肉的伙计，诱人的酒香直往鼻孔里钻，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风四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银子是她从一户财主家“借”的，她也不问酒菜多少钱，把银子递了过去。 倒退出去的小伙计摆摆手说道：“客官，酒菜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风四娘眉头微微一皱，她知道自己的行踪还是暴露了，她猜想付钱的人可能是杨开泰的人，也可能是天宗的人，她最希望暗中的人是萧十一郎，就算和萧十一郎有关系也好。 “付钱的人长什么样子？”风四娘柔声问道，她怕自己大声说话吓着小伙计，对方不敢说实话。 可是小伙计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就是不开口。 风四娘一把抓住小伙计的脖领子：“说实话，饶你不死。” 小伙计腿一软，但是他没有跪下去，风四娘提着他的衣领子呢。 “客官，不，姑奶奶饶命，付钱的人不让说，你就别为难小的啦。” “要是我非让你说呢？”风四娘手上加了力道。 “不是我不说，是我没看到是什么人，就是刚才我喊你的时候，对方丢了一锭银子在我的口袋里，只说了一句酒菜钱。”小伙计带着哭腔说道。 风四娘踢开房门，伸手攀上走廊的柱子，几个折返上了屋顶。 根本没有人影，远处传来几声叫卖的声音。 纵身跳下来，小伙计还站在那里没动，没得到风四娘的允许，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 风四娘在他后背推了一下，只见小伙计沿着楼梯一直跑到地面才停住脚步。 关上房门，窗棂上赫然插着一张纸条，是一根银针钉住的，风四娘心里一个激灵，以她的耳力根本没有发觉，要是银针向她打来，不知道她是否能躲过。 心念一动，她推开房门，果然隔壁的房门是开着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字：“你来晚一步，知道你得来这里。” 原来这厮是趁我上屋顶之际发射的银针，也算不上高手，不过是机灵一些，风四娘自嘲道。 返回自己的屋子，伸手拿下窗棂上的纸条，奇怪的是，纸条上没有字，画着一个笑脸。 风四娘两次被戏耍，气恼地把纸条团起来丢在地上，一揉一抛之际，地上的笑脸变成了一行字，风四娘急忙捡起来展开：三更城外关帝庙。 用密水写字，还能猜到风四娘会把纸条团成一团抛出去，字迹见风显现。这样心思缜密，风四娘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对方处处先她一步。 平复一下心情，风四娘包起木匣子上的牛肉，掏出包袱里的酒袋把酒倒进去，本来她想喝上一些，现在已经没心情了。 抓起包子，包子还有余温，一碟辣子油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她就是喜欢喝辣的，吃辣的，无拘无束的女人，为了三更的约定，她忍住没有喝酒。 别看风四娘身材姣好，杨柳细腰，食量可是不小，两屉包子瞬间下肚，她要抓紧时间休息，三更约定不知是吉是凶。 盘腿坐下，渐渐入定。 坐息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旦有风吹草动，她会立即醒来，萧十一郎嘲笑她找不到婆家，哪个男人都不会娶一个睡觉坐着的女人。 二更的梆子响过，风四娘马上睁开眼，连日劳碌，这一觉她整整睡了六七个时辰。 摸摸肚子，她有一种冲动，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抓起牛肉，既然有人付过钱，她可以直接离开这里，酒肉还是留着路上吃。 马厩在院子的里面，她的白马见她走过来，甩着尾巴像是提示主人，它已经准备好了。 住在马厩旁的伙计听到声音，打着哈欠伸个懒腰，见风四娘飒爽英姿的样子，睁大眼睛，瞬间瞌睡全无。 风四娘丢给小伙计一块碎银算是打招呼，然后飞身上马，白马前蹄一扬，飞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没有战乱，城门半开半掩，风四娘策马出城，向着城北疾驰。 关帝庙占地不大，风四娘绕着寺庙跑了一圈儿，把白马拴在树上，她知道约她的人已经到了。 果然，她拴马回身的时候，一道黑影在不远处出现，看身形对方个子不是很高，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风四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对面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 “幸会，不知是哪位朋友约我，风四娘这厢有礼。”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风四娘福了福身子。 “我们是老友，何必这样客气。”对方的声音传来，让风四娘真的觉得熟悉。 “你是？”风四娘拖长声音迟疑地问道。 “你仔细看过来就是。”对方慢慢地抬起头。 风四娘听声音已经猜到，可是她觉得万万不可能，这声音竟然是沈璧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