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听我说谢谢你

离开风华大厦，陈凡骑着摩托车回到亿点通公司，在休息室看着跟自己一样穿着灰色衣服的员工来来去去，这是与龙虎山完全不同的气氛。 陈凡刚到亿点通公司时很不适应，原本以为是与各门各派中同辈份的弟子切磋交流，互通有无。 没想到第一天的欢迎仪式上，北区负责人杜长秋简单的说完欢迎致辞后，戴着眼镜的秘书张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读起员工守则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整整念了一个小时。 用阴志高的话来说，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捅聋了。 之后便是长达一个月的培训，从公司背景、实力、理念、构成，到员工礼仪、话术、摩托车驾驶、电子设备使用等等等等，都有专人教授。 培训后便是考试，成绩不合格与培训期间累计警告达三次的，一律重新培训。 至于受不了或者通不过想退出的，一个月食宿全免，额外还给报销往返路费。 慢走不送。 陈凡从小在龙虎山长大，受过启蒙教育，每天会看新闻听广播，电子设备发达后，手机也是看的，自认对外面的世界不算陌生。琇書網 等到了培训班以后，才发现自己差得远了， 好在年纪小、脑子灵活又肯用功，第一次考试就通过，总算没给龙虎山丢脸。 还记着下山前，师父问自己：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和解？ 陈凡答道：内心虚化到极点，持守安静到纯一。我就能在万物的篷蓬勃勃中，看出其来龙去脉。 师父点点头，又问道：可知为师问你此句的深意？ 陈凡答道：超然物外，直指本心，下山试炼就跟山上修行一样，谨记冲虚平和。 结果师父给了陈凡一个脑勺，骂道：“山上山下都一样还折腾个屁！趁着有机会下山，多多玩乐，多多体验世俗红尘，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有可能的话，给为师带个徒媳回来，当然能抱个孙子回来就更好，也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所以陈凡到现在都不是很理解师父为什么能当上龙虎山大天师。 考试通过后，龙虎山陈凡、上清观阴志高、韩家村韩烈被分到了一组。 陈凡冲虚淡然，阴志高平时没个正经，韩烈为人憨厚耿直，三个人刚刚上岗时闹出过不少笑话，至今还不时被提起。 位于z市北城区，被亿点通公司规划为第三区的风华大厦，专门负责接待全国乃至全世界来到z市的游客，当然这些游客有点特殊。 他们都不是人。 无论是国内修炼出人形的生灵，还是国外的妖魔鬼怪，只要能幻化出正常的人类外表，遵守亿点通公司的各项规定，经过观察期后，都可以进入社会，自由生活。 当然公司的规定极细极严，对应的惩处措施也是雷霆手段，恩威并施，尽可能平衡人与妖怪之间的共存关系。 主动向亿点通公司报备，同意进入风华大厦的，大多是心存善意，希望能友好平和融入人类世界的妖。 有愿意配合的，自然就有我行我素不服管教的，对于那些私自“偷渡”或者敢违反公司规定，甚至对社会造成危害的妖怪，同样由公司负责抓捕定罪。 作为怀柔政策，主动报备的妖怪会得到各种便利，比如一段时间内的衣食住行和长远的妖生规划，全都是亿点通公司的主要服务内容。 而提供这些抓捕和服务的，就是像陈凡这样，由各门各派派出，或者社会上的散人异士报名，进入公司培训上岗后，忙碌在第一线的亿点通编外用工。 编外员工考核期三年，三年期满后考核成绩达标的可以转正，成为真正的国家公务人员，不想转正的，也可以离开公司或者继续使用编外身份。 陈凡第一年的考核成绩是优，阴志高是良，而韩烈因为老家有事，三个月前已经请了长假回家，没能参与年终考核。 说曹操、阴志高就到，休息室里的人看着捂着乌青眼眶回来的阴志高，惊讶、嘲笑、气愤的都有，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是让谁打了？” “我们大阴神这是想冒充国宝？” “谁这么大的胆子，公司的人都敢打！” “阴弟，疼吗，让哥哥给你揉揉。” “传下去，志高阴弟疼。” “传下去，董老三要给志高揉阴弟。” “......” 阴志高低着头来到一个叫杨寒雨的员工身边，指着脸讨好道：“寒雨大哥，帮帮忙呗。” 这人叫杨寒雨，世家出身，家传玄冰真诀，专门修炼一股玄冰真气，大成者可将身体凝成千年玄冰，坚不可摧。 虽然修炼至寒的玄冰真诀，杨寒雨却是个热心肠，是真正的外冷内热。 见阴志高顶着个乌青的眼眶，杨寒雨将真气凝至指尖，对着乌青的部分慢慢扫过，一股微弱的寒气自指尖涌出，将伤处凝结。 “寒雨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以后有用到我阴志高的地方只管开口，万死不辞。” 一年多的相处，员工之间已经颇为熟悉，杨寒雨知道他一贯的嘴里跑火车，不接话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阴志高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陈凡身边，开始唉声叹气。 陈凡看阴志高伤得不重，心里猜测他很可能是去找昨天的三尾狐妖犯贱，被人家打的。 然而陈凡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阴志高已经自作主张，把自己的身份背景、兴趣爱好、择偶标准甚至喜欢什么体位都卖给了三尾狐妖。 虽然大部分是编的。 萝莉虽好，但是在阴志高心中始终是少妇赛高，三尾狐妖年纪和修为都尚浅，入不得眼。 不过在阴志高的谆谆诱导下，已经同意将自己狐族中的姐姐介绍给他。 作为交换，三尾狐妖得到了陈凡的所有信息。 见对方不说话，心虚的阴志高主动开口道：“刚才我接了三尾狐妖的订单。” “所以这是你求着她打得你？”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sf，又不是s。这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吸引火力，让她少缠着你。” 陈凡看着熊猫眼的室友，突然小声说道：“你听。” 休息室里嘈杂喧闹，不明所以的阴志高靠近陈凡，缩脖探头的问道：“听什么？” “你听。” 阴志高看看陈凡，随后屏息静气，恨不得把耳朵立起来，可还是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 “听啥呀？” 陈凡看他一眼，慢慢的开了口。 “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